這是傅長歌從前很喜歡的,如今卻避之不及。
他不著痕跡將兩個姑娘推開。
“可有一個穿紅衣的公子進來了?是個生麵孔。”
“有!傅公子找他嗎?”
傅長歌讓兩個姑娘給他帶路,三人上了樓,敲開了姚謙書的雅間門。
已經有兩個姑娘陪侍在側,一人撫琴,一人給姚謙書倒酒。
傅長歌讓帶路的兩個姑娘出去,兩人扭著撒嬌都不管用,隻得走了。
姚謙書也看出傅長歌今晚的精氣神很不一般,遂笑話他道:“憋壞了吧?”
傅長歌明白姚謙書的意思,無非是說:他一路上都要看陸青瑤臉色,還要討好人家,今晚終於可以好好放鬆。
“我可沒憋著,一會兒她就來了,你可注意點說話,彆給我扯後腿!”
傅長歌表示甘之如飴。
姚謙書放下酒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約人好歹換個地方吧?他還沒見過情侶一起逛青樓的!
約摸半個多時辰之後,陸青瑤才到。
她穿一身男裝,英姿颯爽。
雖然看得出來是女扮男裝,但樓裡的姑娘還是忍不住盯著她瞧。
傅長歌也盯。
姚謙書就知道自己多餘了,他善解人意地把雅間留給了哥們兒,帶著兩個姑娘就出去了,說是要去看底下的歌舞。
萬花樓和傾城坊的合作還在繼續。
傾城坊的舞姬,有著最上乘的舞技,每每開場,叫好聲不斷,扭動的腰肢,勾人的眼,輕紗下若隱若現的麵容,都叫人心癢難耐。
姚謙書看著看著,沒了興致。
他在舞姬裡找來找去,沒找見熟悉的人影。
狀似不經意地,他道:“沒有蓮城姑娘跳得好。”
邊上兩個姑娘立馬笑了。
“原來公子認得蓮城姑娘啊?不過蓮城姑娘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了,她早不跳舞了。”
姚謙書扭頭:“此話怎講?”
兩個姑娘酸溜溜地道:“傾城坊的人都是清倌,所以達官貴人看上了都願意帶回家的。”
“看上蓮城的是個官老爺,是三個月前的事,一進府就給她抬了姨娘。”
“都四五十的老頭了,我可不羨慕……”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姚謙書聽了個大概。
他還記得蓮城。
也記得自己對她有意思。
更記得她的清高和骨子裡的傲氣。
這樣的人,怎麼會給一個老頭做妾去了?給他做妾也比現在強吧?
姚謙書惋惜,更沒興致了。
他正想著再弄一個雅間喝酒,一側身,竟看見陸青瑤下樓離去的身影。
這下可以不用再開雅間了。
他回去找傅長歌。
開門進去,場麵不妙。
傅長歌斜坐著,眼神呆滯,兩個酒壇子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水四處流,矮幾上的幾隻酒杯和墊子也被掃到了地上。
姚謙書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走進去,看著失魂落魄的傅長歌,儘量輕鬆地問:“傅兄,這是怎麼了?”
傅長歌好似被喊醒了。
他看了看屋子裡的狼藉,想起袖子裡準備送她的禮物,眼眶頓時就紅了。
把東西掏出來,他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暴起。
最後,他朝姚謙書一扔。
“幫我把這東西砸了。”
姚謙書接住。
打開一看,是一隻很漂亮的玉鐲,看得出來價格不菲。
“怎麼不自己砸?”
心裡難受得厲害,傅長歌幾乎要掉眼淚,他緊緊抿唇,微仰眸吸了一下鼻子。
“我的錢買的,我自己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