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持續震動,秦迪也奔到了艙口門邊喊她:“墨晚,你快過來!”
船上隻留了一個保鏢,其餘的都已經下去了。
蘇墨晚手心裡冒了汗。
咬牙喊道:“你保護好秦迪,我下去看看!”
“小姐等等!”
伴隨著保鏢喊聲的,是一聲落水聲,海麵濺起水花,蘇墨晚沒了影。
保鏢大驚。
不論是大少還是他們,都是帶了裝備下去的,不至於被鯊魚一口吞掉,小姐赤手空拳往裡紮,這不是往鯊魚嘴裡送嗎!
保鏢汗都出來了。
“蘇墨晚!”
秦迪也嚇得腿軟,聲音都尖得變了調。
保鏢趕緊跑過去,“表小姐你自己躲好!我這就追下去!”
“你快去!”
蘇墨晚紮進水裡之後,才看見好幾條繩索都朝著一個方向去了。
不遠處,一大片暗影,好像是血水。
她趕緊順著繩索往深處去。
心急之下,她無知無覺地用上了內力,身上的長裙裹得累贅,蘇墨晚伸手一扯,長裙就落在了後麵。
越往下,水裡越黑。
蘇墨晚快要看不清了。
就在這時候,敏銳的直覺讓她迅速往上浮了浮。
有東西帶起巨大的湧動,擦著她的腳掌滑過去,那光溜溜的觸感,讓人寒毛直豎。
蘇墨晚知道是什麼,暗道不妙。
她殺過人殺過雞殺過魚殺過鳥,沒殺過這種怪東西,從哪兒下手?
就在此時,幾道光束從深處傳來,交疊著打亮她的四周,蘇墨晚也借此看清了調頭朝她而來的怪東西。
這麼大的怪魚!
那龐大的身軀,讓蘇墨晚驚了驚,看著比牛還大,她的內力拍過去能管用嗎!
怪魚的速度很快。
眨眼就來到了一丈外。
蘇墨晚知道自己跑不過,隻能正麵迎敵,她蓄起十分的內力灌注於右手。
巨大的水波朝她衝擊而來,出掌的同時,蘇墨晚往邊上躲,沒想到一個東西以更快的速度朝她襲來。
她來不及躲避,硬撞在了一起。
這一瞬間,蘇墨晚以為自己肯定要受傷了,說不準是要缺胳膊缺腿。
沒想到,等一支光束打過來的時候,她看清了拽著她的東西。
是人。
是蘇墨閒!
你……
太過激動,讓蘇墨晚忘了自己還在水底,一張嘴,就好似破了封印,無儘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胸口頓時像壓了巨石。
看著小神經嘴裡冒泡,眼神驚慌,蘇墨閒將人拉扯過來,然後開了急速拉升功能。
很快,超纖繩索帶著兩人急速回升。
上行的速度帶來的巨大壓力讓蘇墨閒沒法把氧氣罩換給小神經,他扣緊了人,一手按住了小神經的後腦勺。
蘇墨晚隻來得及瞪了一秒的眼,便暈了過去。
蘇墨閒給她渡氣的動作還是慢了。
三秒之後,兩人破水而出。
附近的海麵已經被深深淺淺的血色染紅了,蘇墨閒以最快的速度將小神經弄上遊艇。
她沒帶氧氣裝備,那個深度已經閉了太久的氣,還嗆了水,情況不妙。
蘇墨閒趕緊將她放平。
小神經身上隻有安全褲和內衣,蘇墨閒雙掌交疊按上去。
十幾次快速按壓之後,他正要收手俯身,小神經忽然往外吐水。
於是蘇墨閒繼續按了幾下。
“咳……咳咳……咳……”
蘇墨晚吐了水,氣就通了,她虛弱睜眼,正好看見蘇墨閒收手。
其實不用看,她剛才也感覺到了。
“你……”
“誰讓你下去的!”
蘇墨閒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怕。
說吼不夠火候,但能聽得出來帶著極大的怒氣。
蘇墨晚被罵懵了。
她眨了眨眼,眼圈漸漸紅了。
“我……憑什麼罵我?我還不是擔心你們嗎?”
小神經居然被罵哭了。
蘇墨閒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剛才小神經差點被鯊魚一口吞掉的畫麵讓他現在還心悸著。
“躺這兒不準動。”
生硬地扔下這話,蘇墨閒又紮進了水裡。
秦迪聽見動靜,從另一頭船艙跑了過來。
“你上來了?衣服呢!”
蘇墨晚這才意識到自己跟光著沒區彆,擦了擦臉道:“快去給我拿件衣服來!”
衣服是沒有,但有大披巾。
秦迪去撿了蘇墨晚的披巾過來給她裹上,就要扶她,“咱們先進去躲躲!”
“蘇墨閒不讓我動,我就坐這裡等他們。”
蘇墨晚說著,抓緊了披巾。
“我方才在水下看見怪魚了,很凶猛,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回來……”
從她的話裡,秦迪聽出是墨閒哥送她上來的,這麼說來墨閒哥沒事。
看她眼睛紅了,秦迪忙道:“彆擔心,墨閒哥會有辦法的!”
她在安慰蘇墨晚,也在安慰自己。
海水裡越來越多的血色,看得人心口陣陣緊縮。
每一個呼吸,都深藏折磨。
忽然,水麵飄上來一個大東西,浮在那兒不動了。
“是鯊魚,死了?!”
秦迪站起身,然後她看見海麵上有幾道鯊鰭往遠處遊竄。
很快,遊艇邊有了動靜,先鑽出水麵的是蘇墨閒,然後是幾個保鏢。
人沒少,但有人受了傷,胳膊上腿上往外滲著血。
蘇墨晚和秦迪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有保鏢發現了不遠處漂浮著的大白鯊屍體,趕緊和蘇墨閒報告,蘇墨閒讓拖過來檢查。
一個轉身,見小神經急忙把視線移開,蘇墨閒走了過去。
他從兜裡掏出一粒鵪鶉蛋大小的珍珠,蹲下身道:“拿著,給你漲漲見識。”
蘇墨晚瞄了瞄,邊上的秦迪驚呼道:“這麼大的珍珠!”
小神經不接,蘇墨閒微微皺眉:“怎麼,不喜歡?”
蘇墨晚顧不上秦迪還在邊上了,小聲道:“你方才罵我,我才不要你的東西。”
“……”
小神經很記仇。
蘇墨閒也知道之前的語氣重了點,但原則問題該說還得說。
“你覺得自己不該罵?”
蘇墨晚倔著,這口氣她咽不下,就在這時候,保鏢過來了。
“大少,白鯊屍體腹部和背部都有血洞,看起來像是貫穿傷,沒有彆的傷口了,但我們沒有這麼長的刀,也不可能做到把鯊魚捅穿,這事兒有點怪異……”
貫穿傷?
蘇墨閒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被他目光看得發虛,蘇墨晚縮了縮脖子,“又看我乾什麼?你已經罵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