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 沈聲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獎勵。
【您的獎品:二十顆鮮雞蛋。說明:這是係統出品的雞蛋,營養價值高,口感滑膩, 是補充營養的佳品】
雞蛋確實是補充身體營養的佳品,隻不過這個年代沒人能天天一個的吃, 就是自家的雞下蛋了, 也得拿去收糧站或者供銷社賣, 換點調料錢。二十顆雞蛋看上去摳,可是在此時此刻, 算是一筆豐厚的獎勵。
沈聲默確認了之後, 雙手一擺,沒有去碰那些雞蛋:“我不要。”
係統懵了一下,然後試著和沈聲默交流。
【為什麼?】
為什麼?
這還用問?
沈聲默說:“你之前給我的三樣東西, 我都隻能偷偷拿出來用,練功毯都沒地方擺。你直接給我雞蛋, 你要我怎麼和我爸爸解釋?他沒準以為我是偷來的呢, 到時候你是害我。而且我是個善良的小孩子,你要是讓我吃獨食, 不讓我爸吃, 我一定會良心難安的。”
【你想怎麼樣?】
沈聲默笑道:“簡單,你把雞蛋給我合法合理化, 我不要雞蛋, 我要一隻會下蛋的母雞。”
【……】
係統沉默得略微久了點,最終還是沒有拒絕沈聲默的要求, 因為它覺得,沈聲默說得有道理。
給宿主獎勵,又不能解釋來源, 很容易給宿主招惹來麻煩。
在彆的世界也就罷了,在這個世界裡,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接收到宿主的請求,係統正在為您定製彆的獎勵,請稍等】
【舊的獎勵已經回收,新的獎勵已經發放,請宿主注意查收~~】
統子的羊毛真好薅。它就沒想過,一隻母雞,她更難交代來源嗎?居然照做了。
沈聲默查看了一下係統空間,發現本是二十個雞蛋的格子裡,此時放的是一隻母雞。
【一隻會下蛋的母雞。說明:這隻母雞很快就會下蛋,最好給它準備一個窩】
沈聲默沒有急著把母雞拿出來。
今天上山拿的茅草還剩下一些,她挑揀了一些,搭了一個簡易的窩,然後把母雞放進去,關上門。
害怕母雞會逃走,她還檢查了一圈,確定安全才放心。
做好這一切後,沈聲默才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沈聲默按照記憶中沈槐走圓場的樣子,繞著茅草屋走了一圈。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得對不對,總是練就是了。
本來她的起步就稍晚,要想有所成,必須得勤學刻苦一些才行,不然給再好的牌也沒有用。
就這樣一圈一圈的練習,走了不知道多久,沈聲默覺得累了,倦了,太陽也下山了。
一開始,她還摸石頭過河,隻憑著記憶中的樣子,自己瞎練。
到後來,漸漸得了一些趣味,走得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沈聲默擺起架勢,走起來,動起來,自得其樂。
當沈槐下工回家後,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沈聲默笑得雙眼亮晶晶的,身段板正,有鼻子有眼的走圓場。她沒有接受過任何教導,隻是在旁邊看,就隻是這樣,走得比他以前戲班子裡同時學戲的孩子還要優秀,還有更規矩。
沈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他能感覺得到,女兒是一塊璞玉,未經雕琢,已經初顯鋒芒。
“你……”沈槐想說什麼,卻頓住,話轉了個彎,“給我打盆水來。”
“好!”沈聲默爽快應了,然後飛快跑開。
不多時,給沈槐端來一盆涼水。
洗了手和臉,沈槐才冷靜了不少。
他端坐著,神色有些恍惚。沒等他深思,沈聲默站在他跟前,邀功似的說:“爸爸,你沒發現我們家有什麼不對嗎?”
他們家?
他們家不就那樣,家徒四壁,屋頂漏風。
等等,屋頂怎麼堵上了?
沈槐怔怔抬頭,看到修補完畢的屋頂,又一次愣住:“怎麼堵上了?”
“我堵的。”沈聲默說:“剩下的還得爸爸來,我釘不住呢,風一吹,草就跑了。”
這也……太強了。
沈槐立即借來梯子爬上去,看到編得結實的茅草,深深歎口氣,心中升起對女兒的無限愧疚。
他的女兒,實在實在太優秀了,任何方麵的,都很優秀。
隻是作為父親,他隻感覺到了心疼和難過。
得把孩子逼成什麼樣,才讓她自己去乾這些事啊?
茅草紮得有模有樣,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還好,私底下一定練了很久很久,手都不知道被割傷多少次了吧?
還有這些茅草要帶回來,量可不少,她一定搬了很多次吧?
再想起自己這個做爹的,不僅沒有幫她,還讓她幫自己打水,他可真是太不應該了!
沈槐釘好屋子後爬下來,愧疚的看向沈聲默,問道:“做這些事情很累吧?以後留給我做,彆自己做了。給,今晚多吃點。”
一邊說著,沈槐把拿回來做晚餐的餅給了沈聲默。
很累?
不累啊。
沈聲默搖頭:“不累,有人幫我呢。”
她隻出了一點點小力而已。
沈槐卻當她在嘴硬,硬是把餅塞到她手裡去,自己吃地瓜乾。
天天乾農活,體力消耗很大,這點對沈槐來說根本不夠墊墊肚子,但他不能再讓女兒跟著自己受苦了,寧願自己餓著點。
沈聲默接過餅,有些茫然的看著沈槐一臉發狠的樣子,和地瓜有仇似的咬著。
她一點都不餓。
係統給的餅飽腹感很強,她還有很多,根本不必要消耗沈槐掙回來的來之不易的食物。
沈聲默背過身去,隨便咬了幾口,然後從係統空間裡拿出一個分量更大的餅,疊了好幾圈,讓人看不出大小,重新遞給沈槐。
“爸,我吃飽了。”
他女兒怎麼這麼乖巧,怎麼這麼懂事?
沈槐暮光女複雜的看著她,低聲道:“吃吧,你今天一定乾了不少活,爸在地裡吃過了。”
沈聲默:“……”
既然他不要,那就不怪她了。
“我真的飽了,胃口小,你要是逼我吃,我就吐給你看。”沈聲默說得出做得到,果真拿手去摳嗓子眼。
吐給他看。
沈槐:“……”
“給我。”沈槐接過了她的餅。
猶豫了一會兒,吃了。
隻是吃起來,感覺好像不太對。
今天的飯,怎麼吃得這麼飽啊?
不僅飽,還比以往的餅多了幾分麵的清香,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餅還是那個餅,味道也還是那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