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主線的崩壞程度超過50%。】係統冰冷的機械音在師亦的腦海裡響起,【這個世界有著自己的運行規律。在劇情崩潰程度達到一定的程度後,為了能夠不讓世界因為劇情出錯而崩塌,這個副本世界的核心程序便會做出一些調整。】
【這個調整有些複雜,簡單地來講,就是程序會重新認知所有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然後在此基礎上進行建構。在它認知發生事實的時候,主角攻虛假的記憶便會被撥正,那個時候的他就會知道真正救了他的人是宿主你。】
係統解釋道,【我雖然可以調整核心程序,但之前在我們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便調整過一次了,如果再調整的話,這個世界的核心程序就會因為無法承受而崩潰。所以,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去改這個重新認知的設定。】
隻要主線劇情的崩壞程度不超過50%,主角攻就永遠都沒有辦法知道真相。
密切關注著主角攻現在的狀態,師亦的眼神裡閃過了一些思考。
雖然主角受會因為沒有做過這件事而否認,但他否認的反應並不會引起主角攻的懷疑。
因為主角攻的天賦很特殊。
他的天賦是可以讓自己的靈魂離開**,並且得以自主地選擇附身在任何事物的身上。
現在主角攻便是附身狀態,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自己的真實身份,主角受之後會不認識真實的他也很正常。
他們再見麵的時候,主角受的天賦已然得到進化,周圍有無數想要招攬他的人。哪怕主角攻說出真相、主角受真的救了他,主角受也會心生懷疑不肯承認這件事,而這是主角攻很清楚的。
隻是——
【宿主,在等一段時間好嗎。】就在師亦斟酌著要不要采取這樣的行動時,他突然聽到了係統好像帶著一些感情的聲音,【等到我……】
驀地,係統那端又沒聲了。
【嗯?】
【沒什麼。宿主,請一定要記住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些話。】
明明依舊是冷冰冰的電子音,但師亦卻隱隱間覺得係統說這話的語氣很熟悉。同樣的壓抑,同樣的克製,同樣的暗藏著極為深厚的情感。
眼睫微顫了下,師亦將這個疑惑記在了心裡。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用正常的語氣問出來了剛才想要問的問題。
【那我前兩個世界有達到這個觸發條件嗎?】
【嗯,有。第一個世界是在你的抑製手鐲破碎後,第二個世界是在你自殺的消息被發布出來的那一刻。】
聽到這話,師亦的表情放鬆了些許。
雖然在聽到有後他的心裡不受控製地湧上了心虛,但這個情況比他想的要好太多了。
還好要求的劇情主線,而不是所有劇情。
這就說明,就算師亦還會像之前那樣讓劇情逐漸地放棄治療,但要等到觸發這個條件還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在這個期間內,說不定主角受和主角攻就因為其他的事情互相喜歡上了呢。
他得相信主角受的人格魅力。
【係統,幫我模糊主角攻的記憶吧。】
在腦海裡輕輕說了一聲,師亦朝著主角攻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在垃圾桶旁邊癱倒在地上、衣衫襤褸、鼻青眼腫的狼狽青年,師亦保持著正常的速度走了過去。
青年的狀態特彆糟糕,因為身上布滿著傷口,所以完全無法辨認出來他的麵容。隻能看到他額頭上不斷冒出的豆粒汗珠,這汗珠混著傷疤的血跡不斷地往下流著,他的麵容上出現了十分可怖的血色痕跡。
不過是稍稍靠近了些,師亦便聞到了青年身上的一種奇怪味道。酒精、汗臭、血腥、還有垃圾箱的味道摻和到了一起,刺鼻難聞得可怕。
麵容沒有出現什麼漣漪,師亦隻是垂眸看了看主角攻已經攥得死死的拳頭。
主角攻是出了名的天才,青年榜位列第一,按理來說,他和主角受是不應該有絲毫的交集的。但作者偏偏就設計了這麼一個情節。
作者給的理由是,主角攻的天賦能力正處於突破的階段。他現在的能力極不穩定,而且有著被反噬的傾向。又因為主角攻的天賦和靈魂有關,所以,在精神放鬆的狀態下,他的靈魂可能會出竅。
而他之所以會重傷需要主角受相救,是因為等到主角攻意識到他的靈魂離開**後,他已經來到了這裡。主角攻所附身的人,是一個剛剛被人打死的失意青年,青年並不想要死,他的身體有著特彆強的求生欲,而他的天賦又很恰巧就是吞噬。
所以,在青年的靈魂消亡的瞬間,他遺留給身體的本能和求生欲把主角攻的靈魂主動吸引了過來。
腦海裡回憶了一下作者花了長篇大論做出的解釋,師亦慢慢彎下了身體,近距離地觀察著主角攻的狀態。
師亦和原主一樣,是沒有天賦能力的,他也沒有能力用主角受的辦法去救主角攻。
他唯一能借助的便是他自身的精神力,這個在現在這個世界還沒有被發覺也沒有概念的一種能力。
慢慢地釋放出來自己的精神力,師亦認真地看著主角攻。而主角攻會需要主角受救助的原因則是——
諾本知道他現在進入了魔怔,他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叫諾本了。
那種吞噬的能力讓他沒有辦法立即離開這具身體,他隻能被動地接受著身體的主人留下的那種強烈意念。
厭惡、懇求、自卑、希冀、求生的**,各種各樣的情感不斷地衝刷著諾本,這些他很少體驗過的感覺像是囚籠一樣包裹著他,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些晦澀至極的情緒,他能夠感覺那種壓抑,他一點點地體驗著這些情緒全部積澱成了令人崩潰的絕望。
他不應該這麼輕易地就被情緒控製的。
但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他是一個孤兒,他隻想要碌碌無為地長大,可他總在倒黴。
他得罪了好多人,在不斷地被欺辱,他告訴自己不要悲痛,所有的事情都會慢慢變好的,他一定要活下去。
他發了瘋的想要活下去,但他要死了。
一個個拳頭砸在他的身上,渾身上下都在痛,呼吸越來越微弱,現實的一切都在和他慢慢剝離,他能夠感覺得到他的生命在被剝奪。
他要死了,沒有辦法阻止。
腦海裡一片昏沉,諾本想要掙紮,可他隻有不斷被拉入深淵的感覺。
他的拚命掙紮好像毫無作用,陷入黑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裡麵的絕望在化作黑色吞噬著他,諾本隻能感覺著自己不斷地墮落,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