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序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直到家裡來人,隋燦到她房間幫她收拾去醫院的東西,她才醒過來。
她估摸著自己燒成三十**度,全身酸疼泛冷,腦袋沉重,喉嚨隱隱發疼,意識像腳步一樣似乎有些懸浮。
她被隋燦扶著出了臥室,看見客廳外坐著的展原有些驚訝。
“早上我在辰易,聽說你發燒,展原跟著也過來了,他開車送我們去醫院。”隋燦解釋道,說完和展原交換了個眼神。
展原立刻走過來,關切地詢問道:“還行嗎?如果不能走的話我來背你。”
薑知序搖搖頭,靠在隋燦身上慢吞吞地往外走。
好在她人比較瘦,隋燦扶得動她,展原接過隋燦身上的包,走在後麵解釋了幾句:“我怕再被拍到什麼照片,對你影響不好,我就沒讓維星過來。”
她嗯了聲,再無彆的反應。
車上展原告訴她照片的事,偷拍的狗仔把她和叢深的照片發到展原的郵箱,直接讓他開個價。
那邊發過來的照片大部分很正常,隻有幾張由於角度問題,看起來有些曖昧,他們正是憑著這幾張才敢找上辰易。
隻是為什麼找上辰易,這是一個值得細究的問題。
薑知序靠在座椅上,捧著保溫杯,小口地喝著,溫熱的白開水滾過喉嚨,帶來了一些舒服和緩解。
她放下杯子,有些疑惑地問:“他們為什麼發給展哥你?我又不是辰易的簽約藝人啊,找樂維要錢才是正確操作。”
展原早先和隋燦討論過,兩人對視一眼後,展原分析說:“一可能是他們知道你和樂維期滿要簽約新東家,所以找上辰易敲一筆。”
“二呢?”
“二是,他們可能知道你和維星的關係了。我收到照片後聯係過叢深的經紀人,她說叢深和她說過,但他們沒有收到照片,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昨天晚上的車子,車子是一位名叫王嶽祥的男人,他名下還有一家文化傳播公司,我搜索微博,這家公司注冊了一個娛樂營銷號。”
展原說完,車內一片沉默,前排周炎正在開車,目光不經意掠過後視鏡,微微閃動重新落回到前方的路況。
兩個經紀人麵目嚴肅,無
一不在盯著薑知序。她和於維星隱婚的事若是被曝光在陽光底下,對她絕不是好事,而對於維星的發展來說,也有巨大的影響,儘管於維星不在意這些。
薑知序跟著他們嚴肅了會兒,低下頭又喝了口熱水,車內的熱空調和懷中的熱水絲毫沒有消除她的寒意,她仿佛始終少穿了一件衣服,上下牙齒輕微地打顫。
她平平淡淡地哦了聲,便沒有再開口。
隋燦安慰道:“不管是不是,你不用胡思亂想,辰易會幫我們和那邊聯係溝通,處理好這件事。”
薑知序發高燒至三十九度,外加身上長出片狀紅點的病毒疹,她留在了醫院退燒治療。
醫生給她配了兩天的藥,她嫌來回麻煩,開了一個單人病房住進去,一到晚上,把人全部趕出來病房。
她一個成年人,隻是發燒感冒不需要人陪護。
隋燦不放心,臨走前特意拜托護士站的值班護士幫忙照看她,小護士不認得薑知序,卻隱約聽同事提起過那位病人,聽說是個演員。
小護士笑眯眯地答應,留下了隋燦的電話。
十八層的單人病房到了晚上逐漸安靜下來,走廊的燈光稀疏昏暗,地麵上拖著一道長長的影子,跟隨輕輕的腳步聲來到病房門口。
小護士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往裡走去。
偌大的病房隻亮著一盞床頭燈,病床上的女人安靜地閉眼躺著,她的臉枕在白潔的枕頭上麵向門口,一束幽暗的暖黃色光線落在她的臉上,睡顏安詳,平添幾分溫柔。
小護士在心中驚豔,腳步越來越輕,她抬眸看了眼掛在上麵的輸液袋,差不多快輸完了,她略等片刻後,彎下腰輕輕地拔出薑知序手背上的針頭。
薑知序在睡夢中察覺到手背上的一絲痛意,頓時皺緊了眉。
片刻之後,床頭的燈悄然滅了,病房陷入一片漆黑,隻餘窗台上的綠蘿迎著一縷月光暗自生長。
—
薑知序又夢見她中考前經曆的那些事。
每回壓力大或是生病,她的意識像是受虐一般重新體驗那段時間的經曆。
薑知序的父母曾經離過一次婚,在她上初中,薑知白上小學那會兒偷偷領了離婚證。距離中考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她終於察覺到不對
勁。
原本在學校複習的她仗著老師管不住她,正大光明地翹課跑回家睡大覺,睡到一半她的父母回了家,然後在客廳激烈地爭吵起來。
薑知序在睡夢中被他們吵醒,隔著一道門板,她聽見她的媽媽嘲諷她爸是“狗改不了吃屎”,她爸反唇相譏她媽潑婦行徑。
薑知序性子雖大大咧咧,但有些時候心思細膩,在你來我往間漸漸聽懂了引起這場唇槍舌戰的源頭是她爸出軌,而且被她媽當場抓住,而且還得知父母已經離婚。
她有著不符合同齡人的沉著冷靜,她在偷聽的過程中已籌劃好,既然父母已經離婚,她肯定是跟著媽媽,她會幫著幫媽媽做家務,她會好好考試給媽媽爭光,她不會理會爸爸的討好,因為爸爸背叛了他們的小家庭……
然而,不等她的美麗設想往深延展,她聽見房間外的父母就兩個孩子的撫養權發生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