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二更)(1 / 2)

一陣酒氣。

男人顯然喝了酒。

微眯著眼, 似醉非醉的。

徐星默蹙起眉:“你怎麼來了?”

盛西洲笑了:“我來看看你。身體怎麼樣?還難受嗎?夜風涼, 我送你回房。”

像是變了個人。

語氣溫柔。

神色溫柔。

隻那張臉就讓人不敢恭維了。

幾處烏青, 嘴唇紅腫, 唇角還破了皮、泛著血。

傷成這樣還敢喝酒?

徐星默心裡不爽,看他傷得可憐兮兮, 又有些心軟。她微歎口氣,也不多說,隻道:“我很好。袁威來了嗎?我讓他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他語氣像是大男孩的任性,轉過身, 肢體僵硬地往回走。

徐星默跟上去, 撓著頭,開始給袁威打電話,沒人接, 就一直打。

直到客廳近在眼前。

她收了手機,走進去,看他側躺在沙發上,小聲哼著:“難受~”

蘇姨滿眼關懷,給他倒水:“這是喝了多少酒啊?西洲,還認識蘇姨嗎?”

她問著,餘光掃見徐星默進來了,忙說:“徐小姐,勞煩你照顧下我家少爺,我給他做點解酒湯。”

徐星默:“……”

不好拒絕一個長輩。

她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了水杯。

等蘇姨離去了,才蹲下來, 推了男人一把:“哎,盛西洲,不要裝了,起來喝水。”

盛西洲聞聲睜開眼,一見她就笑,傻裡傻氣的:“星默啊……是小星星。”

徐星默翻了個白眼:“閉嘴!喝你的水!”

話落,很不溫柔地往他嘴裡倒。

少許滴灑下來。

濕了一片衣襟。

他穿著白襯衫,扣子鬆鬆散散,露出一片潔白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喝水時,他喉結滾動,因為沾了幾滴水,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有種難言的性感。

可惜,那張臉真的慘不忍睹啊!

徐星默皺緊眉頭,喂他喝完了水後,又給袁威打電話。她現在不敢給盛西荷打電話了,這就是個會幫倒忙的女人。

袁威一直不接電話。

真是個不稱職的助理。

她看了眼牆壁上的複古掛鐘,已經八點多了,想著蘇姨在,也不管他,準備回房睡覺。不想,起身時,裙擺被拽住了。

盛西洲捏著一角,醉眼迷離:“彆離開我。也彆怕我。我不會做讓你害怕的事。隻是想見見你。徐星默,為了你,我願意做個溫柔的人。”

有些感動。

但更多的是惆悵。

何至於愛她這麼深?

在她花蝴蝶似的談了那麼多男友。

甚至誤以為她不自愛,跟著男人廝/混,懷了孕、流了產。

是執念嗎?

求而不得,所以,更加難以放手?

“你醉了。”

徐星默扯開他的手,輕歎:“等蘇姨做了解酒湯,你喝些,然後找個人接你回去。不早了,我要去睡了。”

她睡了一個下午,事實上不怎麼困,但也不想陪著他。

盛西洲不知這些,點了頭,表情乖乖的:“好。”

他說了好,但並沒有照做,而是看她回了臥室,關了房門,搖搖晃晃下了沙發,往她門口一坐,守門神似的不起來了。

蘇姨做好了解酒湯,看沙發上沒了人,瞅了一會,才在臥室門口看到了人。

“我的少爺喲。”

她驚呼一聲,把解酒湯放到茶幾上,過去拉人:“快起來,地上涼,當心身體。”

“噓——”

盛西洲伸手抵唇,壓低了聲音:“星星在睡覺,不要吵醒她。”

蘇姨:“……”

她知道少爺喜歡那個女孩,但喜歡到這程度,讓人覺得可憐可歎。

這可是盛家最寵愛的小少爺啊!

要什麼沒有?

他曾在小姨身邊生活了幾年,吃了些苦頭,回家後,誰舍得說他一句重話?

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他沒了大少爺的高傲、矜貴和風光,簡直卑微到了塵埃裡。

“咚咚——”

她敲門,喊人:“徐小姐,你睡了嗎?幫個忙吧?”

裡麵房門太突然打開。

蘇姨沒來得及扶住盛西洲,沒了門的支撐,他身體往後一仰,重重跌在地板上。那後腦勺磕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她嚇了一跳,忙把人扶起來,口中喚著:“我天,乖崽,疼不疼?”

徐星默也嚇了一跳,忙蹲下來,摸看他的腦袋。

感覺鼓了個小包。

許是醉酒的人反應慢,他像是沒感覺到痛,見徐星默在身邊,就癡漢臉望著她笑:“小星星,小星星……”

徐星默:“……”

這是摔傻了吧?

那一聲,她都覺得腦袋疼。

“徐小姐,幫個忙,扶他起來。”

“好。”

兩人合力把他扶了起來。

起初他還不肯起來,後麵起來了,卻是推開她們,跑進了屋,沒上床,而是坐在地板上,趴在床側,壓著一角薄被,沉醉地喃喃:“好香。是小星星身上的香。”

徐星默and蘇姨:“……”

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神色都有點尷尬。

下一秒,默契地上去扶人。

兩人都是弱女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架出了房間。

成年男人的體魄是真重。

徐星默又是特殊情況,累得差點直不起腰。

蘇姨也累出一身汗,歇了一會,去端解酒湯。

就這麼點功夫,盛西洲又爬了起來,坐到了臥室門口,守門神似的不起來了。

蘇姨:【絕望臉.jpg】

徐星默則握緊了拳頭,咬牙了:“這小子是來添亂的吧?”

她心情不美妙了,走上去,伸腳搗搗他:“喂,彆裝傻,果斷走人啊。”

盛西洲被搗了幾下,忽然,伸手抱了那隻腳,不撒手了。

徐星默:“……”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啊?

她努力收回腳,但被他牢牢抱在了懷裡,寶貝似的,臉還貼了上去。

徐星默那個惡寒啊,蹲下來,一番河東獅吼:“盛西洲,你想死嗎?鬆手!立刻!彆挑戰我的忍耐力。”

盛西洲:“……”

他倏地鬆開了手,像是被吼醒了,一臉茫然地看看周邊的情景。

徐星默扶額,喚小狗似的招招手,讓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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