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瀾倒吸一口涼氣,摸著胸口的肋骨,眼尾上揚,唇角一抹怪異的笑,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格外火大:“一心為阿雪,我還能有什麼心思呢?”
雪黛懶得計較他的鬼話,心存惡意,說出來的話也陰陽怪氣:“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當著陸時嫣的麵送,是生怕她不夠記恨我是吧?陸時嫣處處為難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也沒見你來英雄救美啊?沈師兄。”
沈之瀾看著她,忽地笑了起來:“阿雪果然好聰明,這也是個好法子!以後她要是再來找你麻煩,阿雪便傳訊於我,我來教訓她,好不好?”
雪黛更加惡意,一點一點試探道:“這多麻煩,師兄不如想個法子,一勞永逸?”
“哦?阿雪是要我屠了伏羲門嗎?也不是不行——”
雪黛心一梗,看著蛇精病,決定再大膽一點:“不如,師兄來當掌門?”
沈之瀾看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雪黛被他笑的無比忐忑,猶如被架在火上烤。
沈之瀾終於笑夠了,捏著她的下巴親了上去,輾轉反側之間,輕聲低喃:“阿雪真的這麼想的話,師兄願意為了阿雪,衝冠一怒……”
雪黛打斷了他的話:“不,我不想,師兄不可以這麼陰暗,要做個正直的好人。”
——果然是男頻,讓女人背鍋一把好手。
沈之瀾又笑了起來,花枝亂顫,毫無形象,“好人”兩個字眼,簡直都快要讓他笑瘋了。
“阿雪果然心軟。放心吧,我知道阿雪不想我被千人指萬人罵,便也不會去做。阿雪為我好,處心積慮為我考慮,我愛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不領情呢?”
看到他臉上狹促的笑,雪黛突然意識到,又被耍了。
艸。
沉默過後,雪黛也跟著笑:“我的意思是,師兄不如從了陸時嫣?”
沈之瀾的笑容,驟然僵在唇邊。
雪黛卻覺得暢快極了,繼續說道:“哪怕不用給她名分,隻要師兄肯與她雙修……”
話還沒說完,雪黛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再次回過神來,已經被壓倒在寒玉床上,眼眸上方,是一張冷若冰霜的容顏,鴉羽般的長睫微微抬起,那雙仿若浸了冰雪墨梅的眸子,卸去了嘲諷,隻餘漫天寒意。
雪黛的呼吸都被迫中斷了一瞬,腦子裡清晰閃現一個念頭——這絕對不是築基後期的修為,麵對她的師尊,杏林壇壇主素浮生的時候,她的壓迫感都沒有這麼強烈。
隻不過短短一瞬,窒息的壓迫感就消失無蹤。
“阿雪吃醋了?”沈之瀾蹭了蹭她的臉頰,低語呢喃,“阿雪想要什麼,師兄都給你,雙修亦可。但是不可以用這種方式激我。阿雪要知道,男人最經不起這種挑釁。”
他說的情真意切,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絲的酥麻。
雪黛也算是感受了一把“讓耳朵懷孕”的聲音,但內心無比平靜。
誰能對一個蛇精病硬的起來呢?這變臉的速度,川劇演員的職業素養都沒他高。
撫平咚咚的心跳聲,雪黛再次嫌棄道:“起開,我要修煉了。”
沈之瀾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躺到了床的裡側。
雪黛懶得再理他,打坐入定,恢複靈氣。去了一趟逐鷹峰,不僅是許師弟,昨日那些人,她又重新挨個診治了一遍,靈氣幾乎耗儘,但也得到了不菲的貢獻點,值當了。
而現在的沈之瀾,既不會傷害她,也不會殺她。於雪黛而言,沈之瀾反而是最安全的人。
哪怕是個蛇精病,也隻能忍了。
等雪黛靈氣恢複圓滿,天色已經微亮,沈之瀾也已經不在了,洞府的陣法被啟動,她的寒玉床周邊,還多加了一層靈氣防護罩。
要不是早就知道結局,要不是對方腦子有大病,雪黛難免會被這些小細節所感動。
可惜——
然而,剛走出去,她就看到了沈之瀾,正站在院子裡。
雪黛暗罵一聲,主動說道:“我要去煉製築基丹,免得夜長夢多。”
陸時嫣肯定會來搶燭花,哪怕素浮生已經為她準備好了築基所需要的一切,但是搶雪黛的東西,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隻不過這兩日她必定沒時間來找茬,謝師伯給她那麼多貢獻點,少不得要把陸時嫣沒有治好的那些弟子的貢獻點回收,雙方必然不會友好溝通,少不了要拉扯兩三日。
沈之瀾摩挲著她的唇:“這就很好。”
雪黛看著他,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畏畏縮縮的樣子,令人生厭。”
雪黛:“???”
這就是你以前對未婚妻不管不顧卻又隨時隨地表演深情的原因?果然是蛇精病!真特麼令人大開眼界!
隨即雪黛又忍不住驚喜,反向思考,要是——
沈之瀾又說道:“阿雪要一直這樣隨心所欲,彆再像以前那樣了。不然,”他語氣微變,森然冷意撲麵而來,“會死。”
雪黛頓時僵住。
沈之瀾卻放開了她:“去煉丹吧,早點築基。”
雪黛頓感滿身寒霜散去,壓迫感也隨之消失,不明白他剛剛的怒意從何而來,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煉製築基丹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容耽擱,便轉身去了杏林壇。
作者有話要說:雪黛:看著蛇精病的表演,我開始懷疑,冰靈根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