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睛,頗為心累,“打他的時候,他還是個一拳就能打倒之人,如今你再瞧瞧!你兄弟還敢去打他嗎!”
“再說折家九姑娘——你們去招惹她做什麼!”
“如今在京都,她也是個人物了。她先生,澹台老夫人,那是何等的人物,就是我見了人家,也要恭恭敬敬的請安行禮。她如今又出入東宮,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一日去澹台府,一日去東宮,雖然說是去陪太子妃說話的,但人人都知曉,太子妃處理東宮事物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跟個親妹子也差不多了。”
“她還跟雲州秦家的女兒要好,那是陛下麵前也說的上話的,再者說,她還得了陛下的話去為寧安公主守祭堂,披麻送棺出京。”
“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讓人說道的,怎麼偏偏就你們覺得她還是以前那個好欺負的庶女?”
張夫人越說越氣,“看她不順眼的人多了,怎麼彆人不去挑事,偏偏就你們兩個去撞人家——要是有些手段還罷了,這是一點手段都沒有,憑白讓人家覺得蠢。”
“——你們以為今日的事情你們吃虧了?要是再鬨下去,何止是吃虧!你們還覺得委屈,委屈什麼!前幾日寧梧公主訓斥她,你看她最後被罰了嗎?”
“趙貴妃都被訓斥了。”
她歎氣,“不是我罵你們,而是今時今日,她不是咱們家說惹就惹的,固然不會動搖到咱們家的根基,可是動你們卻不是什麼大事。太子妃萬一給她做主,你覺得咱們家能保住你們嗎?”
張四姑娘先被嚇住了,後來又覺得母親實在是膽小。
說來說去,不過是折邵衣攀上了一些貴人,又不是文遠侯家自身硬。
她哭道,“分明是母親膽小,她才如此之勢,母親就怕了,難道她日萬一有人富貴點,咱們就要低頭認錯嗎?”
張夫人卻搖頭,失望的說,“我最大的過錯就是沒有教導好你們兄妹幾個,你們一個個的目光短淺。”
“活到我們這種歲數,大概就能看得出來什麼是命。有些人啊,是行大運者,惹不得,人家不來報複我們,我們避開就好了,如今你們不僅不避開,還要去報複人家,實在是可笑。”
“文遠侯家我親自去賠禮道歉,至於你們兩個,為了以後順順利利的,便在成婚之前不要去彆家走動了,安安分分的比什麼都強。”
張家兩個姑娘一天還要被禁足,立馬哭了起來,張夫人閉眼不看,“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放眼看看,如今京都沒有貴女之間爭風吃醋爭強好鬥的風氣,大家都是和和氣氣,彼此之間顧及著臉麵,隻有你們兩個,但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實在愚不可及。”
她頭疼不已,等回去之後便備禮,估摸著文遠侯夫人從英國公家回去了,就立馬趕著馬車過去。
當唐氏回到家裡看見一臉羞愧的張夫人時,整個人都安詳了。
哦——這就是彆人不敢惹你的滋味嗎?
可真不錯。
她之前在英國公府的時候倒是不在場,她跟曲陵侯夫人正在小角落裡麵說話,等她回去的時候,張夫人已經帶著兩個女兒走了。
英國公夫人還拉著她的手說她家裡三個女兒乖巧,讓她不要責罰。
唐氏也沒想責罰三個衣,坐在馬車上麵還有些得意,說來可憐,她其實也想嘗嘗反擊人的滋味——這麼多年都沒有嘗過。
結果一回來,好嘛,嘗到了。雖然不是跟人吵架,但是被張夫人道歉,她也是極為受用的。
於是也以禮相待,道:“我知道夫人是個好的,隻是……哎,哎。”
這話說的比較有意思了,張夫人一笑,又誠懇的道歉,“都是我家兩個女兒不好,糊塗心思,我已經訓斥了。”
唐氏這才點頭——之前張夫人隻說女兒家之間的誤會跟口角,她自然不會點頭,如今張夫人承認了張家女兒故意的,那事情就好辦了。
她收了禮,又回了禮,親親熱熱的把人送走,回去後坐著高興的喝了一杯茶。
“——把這些禮都給三個丫頭分了,再從我嫁妝裡麵挑三套頭麵送去,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都喜慶喜慶。”
唐媽媽:“……”
自家夫人就好像一個散財童子,從娘家帶來的嫁妝她自己沒用多少,倒是這個送那個送,也不知道人家有沒有認她的好。
她親自去庫房,給七姑娘挑了一套精致的,八姑娘一件中看不精致的,九姑娘一套貴重的,這才滿意出門要送給姑娘們,唐氏這才記起今日的正事,又把她叫回來,“讓三個丫頭都來,今日是給八丫頭挑夫婿的,這才是大事。”
唐媽媽就去叫人,等三個姑娘都來了,唐氏期待的看向折萱衣,“八丫頭,今日可有看上的?”
如此直白!折萱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唐氏神情立馬就變了,她大失所望,“真的沒有?”
折萱衣搖頭,“真沒有。”
唐氏喃喃道:“完了,完了——看來又要去赴宴了。”
她實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