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齊泰是皇帝的答案,很多事情就可以去想想了。
沈懷楠首先認為上輩子他們的死肯定是十皇子跟其他人做的,這輩子王五的死是十皇子和五皇子做下的。
無論怎麼樣,十皇子是跑不掉的。他恨十皇子。
這仇一定得報。
沈懷楠覺得自己的路瞬間清晰了一些。
雨過天晴,他牽著折邵衣的手在院子裡麵散步。
兩人依舊在空曠的小花園裡麵說話,四周沒有院牆,花草都是矮的,一目了然。
雖然大概能想到齊泰將細作已經撤回了,但還是這種地方說話安心,就怕被彆人聽了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賞花。九月裡菊花開了不少。當年唐氏愛牡丹,給家裡的丫鬟都娶了牡丹的名字。姚黃,魏紫,趙粉,都是這般來的。後來她喜歡菊花了,便家裡的丫頭們又都取了菊花的名。
隻不過後麵的丫鬟們沒有那麼多菊花名取,便都用了一個菊字,菊香,菊雲,菊燦……
反正不如魏紫姚黃趙粉好聽。
姚黃便一直覺得菊字一輩小丫鬟沒有她的地位高。
此時此刻,她跟在折邵衣的後頭,也認為菊花不如牡丹好看,然後眼睛一直盯著自家姑娘被沈三少爺牽著的手。
被人一直盯著總是不自在的,折邵衣折了一朵菊花捧在手裡,“這朵好看,卻不能被母親知曉。”
不然要生氣的。
她轉身給了姚黃,“你快快回去將菊花插在汝窯白瓶裡,窄口的那個。”
姚黃應聲去了,還藏著掖著,就怕被人看了去,夫人愛花,被知曉了確實要挨罵。
這般一來,兩人身後盯梢的就沒了。折邵衣跟沈懷楠解釋,“最近咱們在桑先生的屋子裡麵呆的久,姨娘怕咱們做出什麼逾越之舉。”
所以就叮囑姚黃看著。
沈懷楠大呼冤枉,他小聲的道:“就是兩輩子,我也沒能親一親你的……”
他的目光看向她的唇。
折邵衣呸了一聲,“登徒子。”
她好笑,想了想,小聲道:“如今,你總算放心了?”
沈懷楠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於是點頭。
他確實終於鬆了一口氣,“隻要知道你性命無憂,我便是不懼怕任何事情的。”
這是實話。
他重回六歲,依舊艱難,但是他從來沒有怕過。
無論多少艱難,挺過去就挺過去了。
他輕輕笑著道:“如今知曉陛下……我也能推斷一些出來。”
折邵衣垂頭聽他的話。
沈懷楠低聲道:“王五哥是陛下認識的,但又不是真心看重的,死了便是膈應陛下。”
“誰殺的誰倒黴。”
“而且王五哥隻是個小人物,死了,也沒人去查,隻有陛下查。”
折邵衣聽得渾身發冷。
沈懷楠:“咱們上輩子也算是如同王五哥一般,是無足輕重的,十皇子引誘太子或者其他人殺我,陛下隻會對他們厭惡。”
他們為什麼死,看王五為什麼死就對了。
折邵衣口齒生寒,“……他可真沉得住氣啊。”
“如果他一開始就知曉,那真是心思可怕的很。”
沈懷楠牽著她的手慢慢的走,小聲的說,“他跟我好,也是為了讓人不懷疑他。畢竟兩人好了四年,好生生的,怎麼會殺人呢。”
“到時候,他還可以用我們的死得一些好處。”
“這輩子,咱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曉我跟陛下關係的,陛下又知曉不知曉……”
他歎氣一聲,“我有上輩子的經曆,所以能猜測出來。不然,即便知道陛下是皇帝,也猜不到十皇子的身上去。”
他是有罪論。一開始就判定了十皇子有罪,所以後麵很多結果都能以此得出。但是他上輩子不知道皇帝,也沒有判定十皇子有罪。
真是死得冤枉。
折邵衣沉默了一瞬,“老天都曉得你是個好人,這不,就回來了。”
她道:“你說陛下為什麼會選我們……”
沈懷楠剛開始不懂,這兩日其實也想明白了,“可能,他真的隻是閒著無趣。”
哪個正經皇帝出門閒逛的?反正陛下不是個正經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