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楠就跟著發愁,“太子殿下說的對,事情已出,應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然五皇子不會選擇這件事情拋出來。”
“李兄的妾室想來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可這事情,你都不能獨善其身,何況是她。”
“想來長壽郡主早早已經處置了她,李兄在這裡哀歎也沒用,你沒回家之前,人估計已經不見了。”
李榮光這才大驚起身!他糊塗了!母親的性子強勢,父親也聽母親的,要是母親要發配人,父親隻會允諾。
更彆提妻子了。她看嬌娘早如眼中釘,如今有法子弄走她,隻會拍手稱讚。
但是剛走幾步,他又一臉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如此,我又如何能違抗母命?”
然後低頭,雙手抱頭,哀怨道:“穆氏實在可惡,也不知道在家裡規勸母親。”
沈懷楠:“……”
他有些看不起眼前這個男人。
他想,要是邵衣在這裡,定然要大大的翻出一個好看的白眼。
所以,陛下為什麼要把這般的人放在太子身邊呢?
他喝了一口酒,試著去揣度陛下的心思。
他就想到了太子重情義一事上。太子這個人,心地算不得良善,但是確實算不得壞。他在陛下眼裡,還是個孩子。
孩子舍不得從小陪伴自己的伴讀,這是常理。
在陛下心裡,太子這不中用的伴讀還沒有到離開太子的時候。
他還不需要太子的羽翼長出來。
沈懷楠就安慰李榮光,“陛下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不會拿你怎麼辦的。我回去之後,也要跟我未婚妻好好說說,讓她規勸文遠侯府眾人,不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免得拖累太子殿下。”
又一臉為他打算,“這事情雖然牽扯不到你,但你萬萬不可做出兒女情長的優柔寡斷之相,陛下會放過你,可不會放過那些殺人放火之人。哎,李兄,日防夜防,家賊難妨。”
“這殺人放火之事,怕是你那位也是知曉的,隻是在你麵前裝裝罷了。”
又勸道:“妾室你再寵,難道會為你遮風擋雨不成?這賢良二字,終究是為說妻子,而不是說妾室。”
“不是我說你,這妾室不能太寵,一寵就沒個邊際,便要上天去。寵妾室,遲早要有禍事的。再說了,妾室囂張,妻子怎麼能好呢?你啊,哎,想來嫂夫人傷心的很。若是你回去再埋怨她,她必然是委屈的。”
李榮光:“……”
不是,你安慰人就安慰人,怎麼就開始說妻妾相爭的道理了?
沈懷楠卻還在繼續說,“你妻子王氏,是琅琊王氏後人吧?也是清流之後,滿門忠烈。”
“你要是為了這事情埋怨她,便是不重她背後幾百年琅琊王家的祖先之靈。”
李榮光:“……”
不,他並不想重她家祖宗。
不過,有一點沈懷楠卻是說對了。琅琊王家雖然已經大不如前,但王氏也是母親費儘心機給他娶來的。要是為了一個妾室,這個妾室還犯事了,再去責備王氏,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那他就更加憋屈了。
這滿天下,他心裡的心痛能與何人說?
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可是誰也沒問過他想不想送走嬌娘,萬一這件事情就沒有那麼嚴重呢?
他哭得眼淚汪汪,此時倒是真有些情真意切了。
沈懷楠給他倒了一杯酒,“我是為你好,李兄,還望你不要嫌棄我說話太多。”
李榮光就痛哭出聲,“嬌娘,嬌娘自小就跟著我,哎,哎,我是真心喜歡她的,我送走她,她還有個活路,母親送走她,怕是連條活路也沒有。”
哭完了,又喝酒,一個失意人喝酒,沈懷楠就不摻和了,隻幫著倒酒,開解,最後人醉了,他完好無損。
叫李榮光的小廝將人帶回去之前,他先掏了李榮光的錢囊。不愧是富貴人家,出門帶的是銀票,沈懷楠麵容坦蕩,在小廝震驚的注目禮之下,抽走了一張麵額大的。
他對掌櫃的道:“剛剛喝的梨花白再買十壇子送去文遠侯府。”
掌櫃的麵對這麼大手筆自然要點頭哈腰,“這位爺,您就放心吧啊。”
李榮光家小廝恍恍惚惚扶著人走了。
沈懷楠帶著十壇子酒而歸。一壇酒給桑先生,一壇酒給折和光,一壇酒給周姨娘,其他的通通送去唐氏那裡。
唐氏愛喝酒。
折邵衣早聽了消息,問,“你又發財啦?買這麼多酒。”
沈懷楠指了指嘴巴,“靠嘴說來的酒。”
又道:“近幾日,你怕是要出去吃筵席了。”
折邵衣好奇,“吃誰家的?你做了什麼?”
沈懷楠:“秘密。”
折邵衣便等著。等五天後,便收到了一張請帖。單給她一個人的。
她看著上麵的字,笑了,“是李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