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嗯了一句,“好了,用膳吧,多大點事情,值得您如此費心。”
皇帝:“這又不是難事,朕隻是想考考你罷了。”
皇後:“不過說到這裡,陛下要是願意給個恩典,不如就讓小鳳丫頭去吧,她一直都想做個將軍。”
皇帝提起小鳳,倒是有些感慨,“她十四歲來京都就住在東宮,這麼多年了,朕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她走的時候無精打采,朕也心痛。”
他問,“小鳳的手好了?”
皇後:“好了。雲州是戰亂之地,最是多這種治傷的。她回去之後沒多久便好了。”
皇帝很高興,“那就行,老五不做人事,哎,傷了多少性命。”
他同意了,“那就讓小鳳的兄領兵吧,小鳳隨行,給她一個……一個將軍的名頭,什麼將軍呢?”
皇後:“鳳行將軍吧?”
皇帝:“鳳行,鳳行……也行,鳳行就鳳行。”
他即刻擬了旨意,讓人八百裡加急給雲州送過去,然後覺得神清氣爽。
皇後:“越州的剿匪軍呢?”
皇帝:“你不是說了嗎?從鄰州調過去吧。”
皇後嗯了一句,“陛下,用膳吧。”
皇帝還蠻高興的,“皇後,你就是比尋常婦人聰慧。”
隻有這般聰慧的婦人才配得上他一國之君。
所以說,娶妻娶賢,還是對的。
此事便過去了。不過從這之後,皇帝有事沒事就搬著折子去長樂宮裡麵批改奏折,皇後有時候在旁邊看著並不打攪,有時候還幫著研墨,皇帝累的時候,她拿起奏折讀給皇帝聽。
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都說在了皇帝的心坎上,便越發願意來了。
然後跟沈懷楠道:“你之前總說妾室無用,朕如今算是明白了。”
後妃們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玩樂的人,但是皇後就不一樣了。皇後是他的妻子。
皇帝高高興興的理解了一番,然後問沈懷楠,“你覺得程於丙這個人怎麼樣?”
程於丙,長平二十一年的榜眼。這個人什麼都好,但是他看得太清楚了。
他早早就曾經在一個筵席時說過,英國公府鼎盛,實在不是好事。
這個人是清流,看不起沈懷楠周旋在各處之間。
他認為,沈懷楠這個人,明著是忠於陛下的,但是私下裡卻是英國公府的走狗。
他曾經脫了衣裳狂奔在庭院裡麵,舉著酒壺倒酒,一派狂野。
反正,這個人跟沈懷楠不對付。
沈懷楠想了想道:“陛下,從公理上來說,這個人能得榜眼之名,學識肯定不錯的。於私情上來說,臣卻不喜歡他。”
“他是清流,卻也隻懂得行些放浪形骸的舉止,臣還聽聞他裸身狂奔呢,雖然是在自家庭院,但也不雅,他家裡難道沒有女婢麼?你讓人家怎麼嫁人。”
皇帝:“……”
你為什麼總是想這些細枝末節。
然後聽沈懷楠道:“他自小沒吃過苦,恕臣直言,他分得清五穀雜糧有哪些麼?他知曉一年四季百姓可以用哪些吃食謀生麼?他知道怎麼治理洪水麼?”
“這些臣都知道,他卻因為懷疑臣跟盛九是兄弟,跟英國公府走得近,就否認臣的一切,覺得臣是攀著英國公上位的——瞎了他的狗眼,臣明明是陛下提攜。”
他說到這裡就又要哭了,道:“臣幼年過得艱難,臣與臣妻——”
皇帝頭疼,怎麼又說到你妻了。
他咳了一聲,“那你覺得,應當給他一個什麼官好?”
沈懷楠就笑了,“陛下,這合您心意就好了。要是讓臣來說,那肯定是有私心的。”
他道:“要是臣來定,必然要他去窮苦村子裡麵看看,那些百姓吃不飽的時候,他放浪形骸的跑一圈,他做出幾首詩句來,是不是就可以讓百姓們吃飽飯了。”
“陛下,等他學會了親自耕種之後,再來說臣的不是吧。”
皇帝就笑,“你啊,還真是眥睚必報。”
不過,他覺得沈懷楠說的對。
“如今朝廷之官,確實很多都不懂五穀雜糧,皇家如今隻看重秋獵,春獵,卻對農桑之事不看重,朕看,明年該在皇家山林裡開辟幾畝良田,朕要親自耕種。”
沈懷楠跪著感慨,“陛下真是一個好陛下,天下人有您真是得天之幸。”
皇帝回去就跟皇後說,“懷楠夫妻,真是忠臣。”
忠臣沈懷楠倒是有了奸臣之相。他手裡的權利大了,便難免要收些東西。這些東西,你不收不好,不然也混不下去。
他躺在床上道:“咱們家的庫房還能擺得下禮品嗎?”
這院子還是太小了。
折邵衣笑著道:“擺得下。大不了當出去。”
沈懷楠笑了,“你說的對,收的這些東西咱們當了送進宮去,彆人怎麼想無所謂,陛下知道我是個忠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