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朧一般練完舞是晚上九點左右,回去後再洗漱一個小時,然後熄燈睡覺。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朧沒有繼續練舞。將屋子裡的燈關掉,世界從明亮陷入黑暗,出了門後,她又摸索著關上了舞蹈室的門。
回去的路上,於朧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著她,她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拐進了她們宿舍樓的那條道,然後藏在了一棵樹後麵,微微喘息著打量著黑夜。
因為前方宿舍樓燈光的照拂,讓這邊並沒有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勉強能看到人的輪廓。
果然,不一會,小道上出現了一個人模糊的身影,隻是對方隻站在拐角處,沒有繼續再動。
於朧探頭打量了一番,心底卻在好笑,她其實早就察覺到這些天跟在她後麵的是靳陽了,她小心翼翼走了出後,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樹枝。
哢擦——
黑暗中的身影似乎看了過來,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靳陽”,於朧喊道。
然後追了過去,不小心踢到了路邊的石檻,向前踉蹌了幾步,雖然沒有摔倒,但她乾脆蹲在了地上,哀聲叫了起來。
他身影僵立在原地,沒有再動。
於朧咬了下唇,直接跑上去,從身後抱住了他。
靳陽卻如遭雷擊。
“你喜歡我的是不是?”於朧把臉貼在他後背,低聲道。
“我知道的,你以前有過一段很深刻的戀情,你忘不掉,走不出。我不介意你把對她的感情轉嫁到我身上,我幫你走出那段感情的陰霾好不好。”
“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彆人嗎?”靳陽閉上眼後,良久後又睜開。
對這個女人又愛又恨,愛她自然不必說,也恨她不知自重,把感情的事當做兒戲,也把彆人的感情玩弄在鼓掌之中。
“感情難道不是自己的事嗎?我為什麼要想彆人”,於朧抿唇。
“那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我,還隻是為了好玩”,靳陽握緊了拳,如果是前者的話,這輩子如論如何,他都會為她爭取一次,哪怕和周邦國鬨翻,他會從其他地方補償他。
“當然是……喜歡你啊!”越說道後麵她聲音越弱,缺了點底氣。
麵
對前男友的時候,於朧鬼話連篇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但是在靳陽麵前,她卻總是會覺得心虛。
有些話說起來,也就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靳陽苦笑一聲,說到底是他的錯,他一開始就不該接近她,在她靠近的時候,也該直接了斷地拒絕她,而不是和她曖昧不清,左右搖擺不定。
“於朧,以後……不要再招惹我了,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得好”,靳陽把她的手指掰開,大步離開了。
於朧不由有些懊惱,雖然她就是打著騙人感情的旗號去的,但被拒絕,還是讓她自尊心頗為受傷。
臭男人,給她等著。於朧跺了一下腳,然後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
回到家後,柳如蘭坐在自家的躺椅上,帶了副老花鏡在看書。
“靳陽,最近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柳如蘭把老花鏡取了下來,問道。
“在訓練場走了一會,以後會早點回來的,”靳陽道,“靳旭睡了嗎?”
“在房裡頭,不知道睡了沒有。”
他點了下頭,然後上了樓,敲響了靳旭的房門。
“誰啊!”靳旭喊道。
“靳旭,你開下門,我有事找你”,靳陽道。
“乾嘛!”他一下拉開了門。
“你這段時間去住宿舍樓,你們舞蹈隊有個姑娘晚上回的太晚了,你送她一下”,靳陽道。
“我們舞蹈隊的姑娘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要是擔心你自己怎麼不送”,靳旭沒好氣地道。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喊道:“媽,靳陽他……”
靳陽直接踹了他一腳,然後進屋後嘭得一聲把門關上,“你再敢亂喊,老子弄死你。”
靳旭捂住自己的小腿,往後單腿跳了幾下,對自己親弟弟也能下這麼狠的腳,實在太過分了,這家裡他待不下去。
“你把這件事做好了,我到時候讓你玩槍”,靳陽道。
靳旭咧嘴笑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這事包我身上了。”
“今天的事,你要敢露出去半個字,你知道後果的。”
靳陽離開後,靳旭則在後麵做了個鬼臉。
——
“於朧,你每天練這麼晚乾什麼?累不累”,靳旭靠在舞蹈室的橫杆上問道。
“跳舞怎麼會累呢!”
於朧抿唇笑了起來,“你要是等不及或是有事,可以先回去的,我再練一會。”
“那不行,你一個人晚上走夜路多危險,你慢慢練吧!我去打會球,你要是回去了就去球場叫我一聲。”
於朧看他離開後,在牆上劈了一字馬,看著外麵暗淡的天色,一想到狗男人心裡還是忍不住生氣。
時間一晃而逝,半個月的時間,於朧看見過狗男人幾次,每次都像是躲瘟疫一樣躲她,要是實在躲不了,也對她愛答不理,甚至有一次對她說了重話。
剛好還被周莎莎撞見,被她冷嘲熱諷了好一會,氣得她牙癢,恨不得直接咬死他才好。
建軍節在軍中是個非常重大的節日,節日的氣氛越發的濃鬱,在這期間各項要求也更加嚴格起來。
於朧在節日的前幾天收到了裙子,裙子上衣部分是紅色,一字肩的樣式,而下裙則是紅色紗裙,紗裙上墜了金色的亮片,還有玻璃珠,隻要一晃蕩,就會發出莎莎的響聲。
她穿著裙子跳了一會,覺得很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用得料子有點紮。
不過畢竟是演出服,觀賞性大於舒適性,和正常的服裝終究是不能比較。
建軍節當天,她們坐上了下部隊的吉普車,市區這邊的營區幾乎是空了一半。她們幾乎是天才剛蒙蒙亮就出發,因為上午還要參加閱兵,下午有軍演,晚上才是屬於她們文工團的時間。
到了下午,文工團的化妝室開始忙亂起來,因為這裡沒有儲物櫃,於朧乾脆將待會要跳舞的裙子穿在自己身上,省的到時候沒看住出問題。
而靳陽是直到今天的軍演結束,才有機會和孫佑為他們說上話。如果他沒被停職的話,估計也會跟他們一起奮鬥在軍演場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作為文職工作者,在一旁眼巴巴看著。
孫佑為給了靳陽一個熊抱,“總算又看到你了,你小子不在,我一個人在宿舍裡麵,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快憋屈死我了。”
孫佑為比靳陽幾乎矮了半個頭,身材又比他寬厚,像是一頭熊掛在他身上一樣。
雖說隻是半個月沒見,但大家都是頗為想念。
“今天邦國說了,等看完表演,就把他媳婦叫過來給大家認識一
下”,孫佑為道。
“好!”靳陽笑了會,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和於朧終究還是會走上各自的道路。
“你該說說你的事了,老實交代給你打電話的姑娘是誰?你和人家什麼關係”,孫佑為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什麼姑娘,我都沒接電話,怎麼知道是誰。”
孫佑為看他一臉坦蕩,不由有些懷疑,難道真的是他誤會,“這姑娘叫什麼來著,你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就容易忘事。”
“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去看表演。”周邦國說。
“邦國,你怎麼不把你媳婦叫過來吃飯呢!剛好大家也一起吃頓飯”,彭磊問道。
“她們晚上表演,說不吃飯,怕吃飯肚子會突出來,不好看,我晚上帶點吃的給她送過去”,周邦國好笑道。
“她們這些姑娘一天到晚,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是好看重要,還是吃飯重要”,孫佑為也搖了搖頭。
——
後台,宋團長拍了下手,喊道:“姑娘們,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還沒準備好的都趕緊,待會的表演千萬不要出岔子了。”
“宋團長,都已經準備好了。”
宋團長打量了一圈亂中有序的化妝室,確定沒有太大的問題,才不由點了點頭。
“主持人已經上場了,第一個節目的表演人員,現在趕緊去舞台後麵候著。”
於朧的節目是倒數第三個,她們化妝間恰好能看到舞台上的情況,此時舞台下麵,烏泱泱地坐了一堆人。
靳陽的心思卻根本不在台上,哪怕舞台上的氣氛再歡快,他幾乎全部的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靳陽,是於朧”,彭磊推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