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看到消息的時候,眉頭蹙了半晌,在這個當下,葉芊芊表現得太過理性了。
她才23歲,隻是個初入社會的小姑娘,在被初戀傷害以後的第一反應不是呼痛、不是哭訴、不是訴說委屈,而是過分理性地說:“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生活如此艱難”於她而言並不是一句誇張的說辭,而是她一直以來的生存環境的寫照。
原來,會哭、會呼痛的人才是真正有安全感的表現,沒有依靠隻能自己舔舐傷口的人,再痛都不會叫出聲,因為無人可以求助,不如省點力氣療愈自己。
葉芊芊最近回宿舍很不積極,自從劉欣巧跟謝璧開始交往以後,就喜歡在宿舍裡跟大家分享兩人之間的戀愛故事。
她本不在意那兩人的後續發展如何,尤其是她如此討厭謝璧,根本不想知道和他有關的任何事,她阻止不了劉欣巧撒狗糧的行為,隻能一個人躲在校區裡,晚點回去。
上晚班的老師準備走了,路過的時候看到葉芊芊還在辦公室,約她一起離校。
葉芊芊從校區下來,步行街上燈火闌珊,夏日夜晚,淩晨之前逛街的人都很多。
她走過飲料店的時候,順手買了一隻冰激淩,瞅著一條沒人的長凳坐下,看那些牽著手、抱著走或是正在鬨彆扭的情侶們上上演著一幕幕愛恨糾葛。
她還塞著耳邊聽季柏的歌,手上的冰激淩很甜,是冰爽的味道,這一刻,很享受。
她覺得一個人其實挺好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以在這裡靜坐,淡看世間百態,也可以享受繁華喧囂中的孤獨,終覺浮生若夢。
冰激淩吃到尾聲的時候,季柏發來消息:“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依你朋友的要求,叫你芊芊可好?”
葉芊芊在看這條消息的時候,一直在想,他會用怎樣的語氣念出“芊芊”二字,腦海中自動浮現了他的聲音,這仿佛是一條有聲的消息。
不是沒有男生叫她芊芊,隻是季柏若叫出口,總有一種被他寵著的感覺,許是聲音好聽的男生的天賦吧,隻是呼喚她的名字,就是福利。
她回消息道:“可以啊,當然可以。有機會的話我們仨還可以約出來一起玩兒呢,就是溪謠跟我一樣休息時間不固定,不太容易湊到一起。”
這是第一次,葉芊芊主動跟季柏說起胡溪謠。
季柏知道,這是真的把他當朋友了,防備心那麼重的她這是允許他踏入自己的私人領域了。
他舒出一口氣,輕鬆的詢問道:“你在做什麼?”
葉芊芊老實交代:“剛剛吃完一整個冰激淩,罪惡感讓我坐立難安、夜不能寐。”
季柏笑言道:“吃完了就不要再後悔了,焦慮會使人掉頭發。”
葉芊芊表示:胖還可以減!禿,就真的沒得治了!
於是果斷地決定:不想了!
起身回宿舍,發消息道:“你們準備唱到幾點啊?”
季柏看了看曲庫告急的季川和一直在灌季川酒的楊宮宇說:“我們準備結束了。你想散散步嗎?”
邀請來得如此突然,而且,散步?
這時什麼中老年活動?
季柏適時發來第二條消息:“我陪你走走消消食,如何?”
好啊!必須消食啊!
這個邀請過分實用,葉芊芊欣然接受,高高興興地跑回宿舍裡去洗澡、吹頭發。
有條及地的雪紡長裙,很漂亮。
卻因為上下樓都很容易踩到裙擺,葉芊芊平常忙得走路帶風的關係,不方便穿那麼仙女的長裙子。
唯一穿去學校得瑟的那次還差點把她給絆倒了,無奈束之高閣。
散步這麼閒適的事,最適合穿這種飄飄欲仙的衣服了,舒適美麗又端莊。
她剛選好平底涼鞋,季柏就發消息說自己到樓下了,提起裙擺就想跑下樓,忽然看到腳指甲上的指甲油有些地方剝落了一點點。
思考了一秒鐘,還是覺得這麼漂亮的裙子值得她將指甲好好刷上好看的蔻丹。
給季柏發消息:“稍微等我一下,還有一點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