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希隻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雖然南敘沒有理由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他們宿舍的樓道裡, 但那獨特的草藥味，他是不可能聞錯的。
“學長？”李躍希在黑暗中說，“是你嗎？”
南敘被李躍希撞得胸口發痛。小騙子明明看著比他小的一隻, 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衝擊力。他順了口氣，說：“是我。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南敘的聲音，李躍希因為驚嚇而加速的心跳緩了兩秒, 又迅速轉變成另一種加速的方式。他和學長靠得好近啊，和上次學長背他一樣近。上次他是在學長身後，這次他是在學長胸前。
李躍希臉埋在南敘鎖骨的位置, 悶聲道：“廁所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哭。”
南敘抬起手, 想去扶李躍希的腰。手幾乎要碰到時, 他動作一頓，改放在了李躍希背上：“彆怕。”
李躍希不好意思占人家太多便宜。他直起身體, 問：“學長，你有沒有看到薛定和唐靈初？”
南敘道：“剛剛看到兩個黑影竄進你寢室了。”
“……跑得真快。”
438的門被悄悄推開, 一個腦袋探了出來：“躍躍, 你還活著嗎？”
李躍希吐槽道：“你跑一千米的時候要是有剛才的速度，也不至於掛科。”
薛定心有餘悸：“剛才那波氛圍到了，是真的把我嚇破防了。”
唐靈初走了出來, 看到南敘, 驚訝道：“學長，你怎麼在這裡？”
南敘說：“聽說你們寢室鬨鬼，過來看看。”
“‘鬼’應該還在廁所隔間。要不, 敘哥你來打頭陣？”
“可以。”
三個人的火車隊進化成四個人, 火車頭是南敘, 李躍希緊跟其後。他抓著南敘的衣角, 薛定抓著他的衣角, 嘴裡碎碎念：“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四人還沒走進廁所，一個人影從裡麵衝了出來：“鬼啊，有女鬼——”
薛定一把抱住唐靈初：“媽的還是個女鬼！”
李躍希用手機照亮人影的美：“王浩宇？”王浩宇是他們隔壁班的男生，大一的時候一起軍訓過，關係還算不錯。
“躍哥！”王浩宇驚恐道，“你聽到了沒？有女鬼在叫！”
南敘道：“你彆著急，慢慢說。”
“我剛剛在廁所裡給女朋友打電話，突然就聽到了女鬼的尖叫……”
南敘問：“你為什麼覺得是女鬼？”
“男的怎麼可能聲音那麼尖！”
李躍希斜眼看向薛定：“東廠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南敘也聽到了那聲尖叫，他沒想到會是薛定發出來的：“人類的潛力。”
薛定訕訕道：“你說你打電話就打電話，發出那麼痛苦的聲音乾嘛。”
“那我不是便秘麼。”王浩宇差不多也明白了，“我女朋友還要和我鬨分手，換你你不痛苦？”
薛定問：“你便秘多久了？”
王浩宇：“挺久了。說起來我也要感謝你們，讓我暢快了一次。”
“所以我們是把你嚇出翔來了？”薛定一臉便秘地說，“便秘的時候給女朋友打電話，換我我也要和你分手。”
唐靈初道：“總之是虛驚一場，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幾人一起往回走，薛定讓王浩宇多吃點香蕉。突然，李躍希停下了腳步。
南敘問：“怎麼了？”
“不對啊，學長。”李躍希慢吞吞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寢室今晚鬨鬼的？”
南敘：“……”他來得太急，還真沒想好借口。
薛定又一次挺身而出，說：“我發了朋友圈，是小馬哥看到了之後告訴敘哥的吧？”
南敘順勢而為：“嗯。”
李躍希沒有絲毫懷疑，嘲道：“你也是牛逼，都嚇得花容失色了還有心情發朋友圈。”
唐靈初問：“話說學長是怎麼進來的？”宿舍到了點就會關門，晚歸的學生想進來隻能叫醒宿管阿姨，名字還要被阿姨記在本子上，影響學院評優。
南敘道：“我說教授的重要實驗出了問題，要找負責的學弟拿個芯片。”
李躍希笑道：“學長也會騙人啊。”
“你為什麼要用‘也’。”
李躍希茫然道：“啊？”
南敘輕輕笑了聲：“我回去了。”
李躍希道：“我送你。”
“不用，你早點睡。”南敘道，“彆熬夜打遊戲。”
幾人目送南敘下樓。薛定道：“敘哥真是個關心學弟的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