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同窗(2 / 2)

這五人性子各不相同,倒也好記,馮輕按照方錚教過的,一一跟他們見了禮,而後安靜地站在方錚身側。

外人麵前,她自然不會露出真性情。

寒暄過後,幾人也沒耽擱,紛紛上了牛車,一路朝荊州趕去。

以往馮輕也坐牛車來往縣城跟東留村許多趟,她一直覺得坐牛車也沒啥難的,不過半日後,她不適地挪了挪身子。

“娘子靠在為夫身上。”方錚將人半攬著,習慣性地替她捏著左邊胳膊,“等再走一個時辰,咱們便尋個客棧,住一夜。”

他們去的早,也不著急趕路,牛車又走的慢,幾人便決定在下一個縣城先住一夜。

“相公,這裡什麼都好,就是車馬太慢。”靠在方錚身側,馮輕幽幽地歎道,坐了半天,渾身無力。

方錚動作一頓,而後繼續捏揉馮輕的胳膊,“委屈娘子了。”

“不委屈。”馮輕搖頭,不過坐牛車罷了,算不得苦,再說了,隻要能跟方錚在一起,就是走著去荊州她都願意。

親了親她的額頭,方錚笑道:“為夫給娘子讀書。”

馮輕剛想點頭,視線略過前頭兩輛牛車,她又搖搖頭,“還是算了,相公你自己看書。”

前頭車上五人一路上除了午時吃飯那一陣,其他時候都在看書,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算起來,最輕鬆記的就是自家相公了。

這半日下來,他看不過一個多時辰,看書的時候還得顧忌著自己。

再高的天賦,若是這麼耽擱,也會對成績有影響的。

“我睡會兒,相公你看書,到了叫醒我。”反正他們的牛車走在最後,馮輕又是渾身酸疼,她也顧不得旁人的視線了,她乾脆半躺在牛車上,頭靠在方錚腿上,閉上眼睛還是數數。

“傻娘子。”方錚知曉馮輕的心思,他沒多說,一手扶著馮輕的肩頭,另一手翻開書。

既然娘子讓他好好讀書,他讀便是了。

馮輕本沒多少困意,靠在方錚身側,路又平坦,沒多久竟真的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恰好到了最近的縣城門口。

這城門看著有些老舊,縣城裡的街道跟兩旁的鋪子也不如清豐縣整潔乾淨,街上行人不多,三輛牛車進縣城時,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看他們的裝束,不少客棧的夥計都迎了上來。

這裡是去往荊州的唯一一條路,過了這縣城就是鳳溪山,每年有不少學子都會在他們縣城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再趕往鳳溪山。

這些學子雖多數出自普通百姓家,不過也有不少是富戶人家的公子哥。

鄭家賢就成了這些夥計討好的對象了。

鄭家賢見多了這種殷勤拉攏,也不覺得有啥,他沒理會這些夥計,反倒是看向方錚,“方兄,咱住哪一家啊?”

要說這鄭家賢還真是個自來熟的,馮輕親耳聽到他在短短半日內稱呼方錚就由原本的‘方公子’變成了此刻的‘方兄’。

方錚卻沒做決定,他雖看過路行圖,知曉去往荊州的縣城山道,甚至知曉沿路會經過的村鎮,畢竟從沒走過,對這些客棧商鋪卻是一無所知的,他朝張吉恒走過去,“張兄,不知你有何建議?”

方錚雖學問好,人卻謙遜,且不恥下問,張吉恒對方錚印象一直不錯,他畢竟已是年過三十的人了,論嫉妒攀比心,是遠不及二十來歲那些年輕人的,張吉恒也有心跟方錚交好,他笑道:“這裡的客棧我三年前住過一回,彆家我不知道,不過上回我住的那家倒是不錯,不吵鬨,床鋪整潔,飯菜味道也不錯,且價錢也合適。”

“那就煩請張兄帶路。”方錚笑道。

“不知鄭兄你們意下如何?”這裡畢竟還有好幾個,張吉恒又問了鄭家賢幾人。

“就依張兄跟方兄。”鄭家賢雖是個有錢公子,卻也不是吃不得苦的。

“那我等就去那家。”

鄭家賢找的這家不是在縣城主街上,而是經過主街的十字路口後往右拐,再走百米,便到了一家客棧門口。

因地處偏僻些,客棧人不算多。

見一次來了這麼多客人,客棧夥計喜笑顏開,連忙揮著白布巾上前,“諸位客官是要吃飯還是住店?那幾位可算是來對了,我們這房間乾淨,還免費送茶水,這茶還是我們掌櫃的親自摘的,味道那是極好的,我們這裡吃食也是咱縣城的特色,保管幾位吃了還想吃。”

“夥計,你可還認得我?”張吉恒上前,笑問。

夥計先是一愣,而後一拍腦門,笑道:“你是張公子。”

夥計認識張吉恒,說起來還有一段緣故,當年張吉恒初來乍到,又是獨身一人,便被主街上的夥計給拉著進了客棧。

待他準備要一間房時,才發覺那客棧房間可真不便宜,一夜就要一兩銀子,那夥計還說了,他們客棧是縣城最好的一家,這價錢自然不能低。

當日張吉恒囊中羞澀,若是付了房錢,再吃兩頓飯,他到荊州就該不剩什麼了。

張吉恒便要離開。

那夥計見沒拉著客人,反倒是白耽擱了時間,一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記張吉恒推了出去。

張吉恒不過一介書生,力氣自然不如那夥計,被推出門時,被門檻絆倒,胳膊肘擦到地上,破了好大一塊,血都流了一小灘。

那夥計見自己闖了禍,趁著張吉恒沒開口,反倒先惡人告狀,說是張吉恒自己走路不看地,這才絆倒了,不關他的事,更彆想讓他付藥費。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張吉恒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過那夥計。

就在他紅著臉,想跟那夥計理論時,還是這家客棧的掌櫃的看不下去了,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當日門口人不少,有人先開了口,其他人自然應和,那夥計沒辦法,隻能付了張吉恒的藥費。

是這個揮白布巾的夥計送張吉恒去的醫館,張吉恒也在這客棧住了一夜。

張吉恒笑道:“掌櫃的可還好?”

那夥計臉上的笑滯了一下,而後苦笑著搖頭,“掌櫃的還好,隻是小公子這段日子身子不好,掌櫃的整日愁眉苦臉的,來客棧的時候也不多,張公子若是想見掌櫃的,怕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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