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酒樓遭遇(2 / 2)

馮輕沒提,方錚也知曉,他將荷包推了回來,顛了顛手裡的碎銀子,笑道:“這就夠,無需那麼多。”

哪裡有嫌銀子多的?

她眼睛一瞪,“若是用不著,等回來你再給我。”

輕笑一聲,方錚低頭,碰了碰自家娘子的額頭,他低聲應道:“就聽娘子的。”

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馮輕耳朵通紅,她推了一把自家相公,故作不耐地催促,“快些去吧,彆讓人家久等了。”

方錚這才又看了一眼,轉身出了門。

方錚走後,馮輕摸了摸臉頰,轉而朝金姨嘿嘿的笑。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兩個能好好的,金姨看著也高興。”金姨自己沒有成過親,不過這卻不妨礙她喜愛看小輩們相親相愛,金姨活了這四十多年,許多事情早看透了,禮教森嚴的當下,小輩們在家裡親親我我有何不成?

馮輕抱住金姨的胳膊,滿眼孺慕之情,“金姨真好。”

這般好的人卻孤零零一人,實在是讓人心疼。

她臉上的笑漸漸收了起來,試探著問:“金姨,你有沒有想過要出去走走?”

金姨疑惑地看過來。

馮輕自然不是要金姨去彆處,她將心裡早轉了無數遍的話問了出來,“金姨想去清豐縣走走嗎?”

這幾個月她雖不是跟金姨日日都朝夕相處,可感情卻不亞於認識了許多年的,一旦她跟相公走了,金姨又要一個人,清豐縣離荊州雖算不上遠,可金姨若是有個什麼事,她跟方錚也不能第一時間知曉的,馮輕總放心不下。

金姨還真是沒想過這一點,她愣了片刻。

“若是金姨你不願意去東留村,咱們就在縣城住著,清豐縣雖不如荊州繁盛,卻也彆有一番景致。”

“這不太好吧?我與方家人都不認識,貿然上門,不太好。”金姨想了想,還是搖頭。

在兩人相處當中,馮輕也簡單提了方家的事,金姨知曉如今方家分了家,方蔣氏應當是跟著方錚兩人的。

“上回娘來了信,還專門問了金姨你,娘的性子爽朗直接,她肯定喜歡金姨。”提到這個,馮輕不由鬆口氣,她去過幾封信,裡頭都提了金姨,方蔣氏對金姨也是滿心的感激,若不是不方便,方蔣氏都恨不得親自來跟金姨道謝的。

“再說了,若是金姨覺得住的不習慣,過些日子我跟相公再把你金姨你送回來。”

不得不說,馮輕沒提之前,金姨從未有這個想法,她提了之後,金姨難免有些心動,她在這裡住了十多年,本以為剩下的日子也就這麼過了,卻沒想到遇到了馮輕跟方錚,她的日子也有了波瀾,似乎每日都有了盼頭,三個月足以讓金姨習慣方錚跟馮輕在身側,如果兩人離開,自己怕是也要傷心難過一陣,不知道還會不會回到之前。

馮輕說的對,反正清豐縣離這裡不遠,若是不適,她還能回來。

當年隻身一人在宮裡都能熬過這麼多年,去一趟清豐縣其實也沒啥。

“金姨,去吧,去吧,我跟相公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馮輕耍賴似的晃著金姨的胳膊,其實她心裡還有個擔憂,便是她跟方錚得罪了商複,他們又跟金姨走的近,她跟相公離開後,萬一商複氣不過,找金姨麻煩,馮輕肯定是會自責傷心。

“成吧,那我就跟你們去一趟。”金姨終於點了點頭。

馮輕喜的直蹦,很想直接把這個消息告訴方錚。

而此刻,方錚跟鄭家賢幾人已經到了街上。

昨日放榜後,街上一改前段日子的冷清,比往日都要熱鬨。

當然,許多考生因落榜,心情低落,放榜第二日便收拾包袱離開,也有哪怕沒有高中,也想在荊州城裡逛一逛的,鄉試之前,他們可沒心思多走走看看。

這第三波學子們跟方錚幾人差不多,都是成群結伴聚會的。

跟考前詩會做文章不同,這考完之後,大家直奔酒樓,都想敞開了喝,放肆的聊。

荊州飯館酒樓這時候雖收到的住宿費用大減,不過酒錢飯錢卻猛增,那些掌櫃的也是笑的合不攏嘴。

他們幾人沒去狀元樓,而是在鄭家賢的建議之下,進了一家名叫聚賢樓的酒樓,這酒樓不如狀元樓規模大,不過鄭家賢來這裡隻有一個原因,這家的酒好喝,是掌櫃的自己釀的秋露白,味道非常的醇香。

這秋露白並不是傳說中的以秋露釀酒,要知道釀酒需要大量的水,秋露量少,再多亦有限,既是酒樓裡賣的,自然不止是一壇子,又不似妙玉的梅花雪,五年才得一甕。

古書有言,鄉田人家以草藥釀酒,謂之‘冬釀酒’。有秋露白、杜茅柴、靠壁清、竹葉清諸名。農曆十月間大量製作,農家俱可為之。就算是明代士子之酒普及鄉間,也是好事一樁。不過,以“秋露白”之名,能想象酒之釅白甘香,又合秋露之季節,實在很美。

既然鄭家賢能找到此家酒樓,聞香而來的自然不止他們一行人。

等方錚幾人到時,大堂內已經坐滿了人,放眼看去,多是有書生氣息的。

“掌櫃的,可還有空桌?”鄭家賢上前問。

酒樓裡上到掌櫃的,下到跑堂夥計,都忙的熱火朝天。

“客官,實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經沒了空桌。”掌櫃的親自來解釋,今日已經有許多人過來問了。

鄭家賢失望地歎口氣,“看來咱們今日沒有口福了。”

鄉試之前他便發現了這家酒樓,當日他不敢跟方錚提及,自己也隻買過一小壇,回去喝了一口,餘下的都給了書童。

那一口讓他至今就回味無窮。

方錚幾人不饞酒,自然理解不了鄭家賢的遺憾,幾人正要轉身離開時,大堂內有人試探著問了一句:“這位可是方公子?此次鄉試解元?”

昨日狀元樓的一幕到此時還有人津津樂道,雖然少有人知曉方錚的長相,不過鄭家賢出門的時候比較多,他們是知曉方錚跟鄭家賢是同鄉,且關係好。

鄭家賢這身段可是顯目的。眾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方錚頷首,“正是。”

荊州解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寒門學子摘得,幾萬考生,沒有不想知曉方錚到底是何許人的,隻是方錚平日出門少,往日便是有人見過,也不知曉此人便是方錚。

今日難得有機會,這些學子自然不願錯過,開口詢問那人起身,朝方錚抱拳,“方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跟我等擠一擠,嘗一嘗這聚賢樓的秋露白。”

秋露白可是極好的借口。

“不用。”方錚搖頭,哪怕再好的酒,與他來說都不是非嘗不可的。

那人有些失望,隻能訕訕地落座。

方錚抬腳離開時,身後又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嘲諷聲,“這位兄台實在是不識相,人家可是解元,又豈會跟我等寒酸之人同座?”

有人羨慕,自然就有人嫉妒。

這話剛落,方錚沒惱,鄭家賢卻忍不住了。

方錚幾人畢竟是他帶過來的,遭了旁人的嘲諷,他過意不去。

“我是肯定方兄不會嫌棄旁人,但是你——”鄭家賢打量一番此人,而後嘖嘖搖頭,“尖嘴猴腮,刻薄無能,莫說方兄了,就是我都看不上你這種彆的本事沒有,隻會拈酸嫉妒比自己強的人。”

“你——”在荊州這些日子,鄭家賢學問漲沒漲無人知曉,但是懟人的本事肯定是漲了的,此人臉漲的通紅,“又不是你考的解元,你上趕著開口,莫不是你想巴結解元,想讓他對你高看一眼?”

“敢問人家考了頭名,你巴巴地幫人打頭陣,人家可給你一分好處了?不知這位兄台又是中舉了沒有?”

對這種嘴壞心壞的人,鄭家賢自然不會退縮,他冷笑一聲,“我高中沒有是不會告知你的,但是我肯定你是肯定沒中。”

這人自然是沒中,否則也不會忍不住出口嘲諷方錚。

“你,你!”鄭家賢的話跟個巴掌似的拍在此人臉上,他氣急,腦子卻一片空白,隻能恨恨地瞪著鄭家賢。

輕蔑地哼了一聲,鄭家賢學著方錚淡漠的表情,冷聲說:“有空在這裡嫉恨不甘,不如回去多看看書,說不得等你花甲之年,還是能中的。”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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