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Z喊出來後就意識到了自己失態, 他立刻慌亂起來，聲音很輕很低，無措地對站在窗外的鹿楚不斷地道歉：“對不起小鹿姐, 對不起，我不是在吼你, 我……”
鹿楚看到他喜怒無常的樣子, 心裡有點擔憂, 但麵上並沒有表露，隻是淡淡笑著輕聲柔和地回他：“好啦,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我沒生氣，小Z，我說過的, ”她歪了點頭, 莞爾說：“今後不管什麼事，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
手機換了回來，鹿楚在從初中部那邊回到教室後才看到周哲給她發的消息。
然後她就打開了自己的書包, 摸了摸，果然摸出來一個平安符。
這是周哲托他去山上的寺廟裡上香的奶奶特意求回來的平安符。
給小Z的。
昨天早上一開學, 她安頓好小Z來到教室後就被周哲攔住，說他奶奶一大早就去山上寺廟了, 他托他奶奶求了平安符，想明天拿學校來讓鹿楚去送給小Z。
鹿楚知道周哲是好心好意，而且他是真的關心小Z，就答應了下來。
鹿楚坐在教室裡捏著這個平安符, 嘴角輕彎了彎。
在學校裡見麵的時間總是匆匆忙忙的, 等晚上回家拿給小Z吧。
她把東西放進書包裝好，在手機上回了周哲的微信消息, 並替梁Z表達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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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鹿楚一下課就拎著保溫桶去了初中部的校區，她到的時候初中的學生正巧剛下課。
鹿楚等蜂擁下樓的學生們離開，才踩著樓梯上去找梁Z一起吃午飯。
梁Z似乎還在為上午大課間衝她吼了一聲而不安自責，鹿楚無奈地看著他無措的模樣，歎氣道：“我真的沒生氣。”
“我不是在吼你。”梁Z低聲悶悶地解釋。
鹿楚失笑，略拉長音溫聲應道：“好～我知道了。”
梁Z抬眼看向鹿楚，她也正凝視著他，唇邊還漾著無奈地淺笑。
“傻不傻啊，我都不介意了，你怎麼還在折磨你自己？”
梁Z垂下眼，遮住眸子裡快要泄漏的情緒，默不作聲。
因為陰差陽錯間對著我最最喜歡的你吼了出來，所以心裡很難過。
“彆再想啦，”鹿楚摸了摸梁Z柔軟的頭發，像是在哄小孩子那般，笑著安撫說：“晚上給你個東西，開心一點。”
梁Z掀起眼皮來，鹿楚已經起身，他仰著臉看向她，鹿楚低下頭話語柔和道：“我得回去了小Z。”
“好。”他乖乖地應。
等鹿楚離開，梁Z坐在座位上，想到剛才鹿楚說晚上要送他東西，男孩兒的心裡略微開心了些。
對今晚的到來也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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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學後梁Z等鹿楚來找他，這次不用再麻煩孟寒和江岸幫忙，隻要鹿楚陪著就行。
兩個人一起出了學校，上車回家。
梁Z從放學開始就一直在等著鹿楚送他東西，但鹿楚似乎並不著急，到了家後她放下書包就去了廚房和宋芝一起做晚飯，看樣子是要等吃過晚飯才會把東西給他。
梁Z沒什麼事，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裡刷著手機。
他在網頁上搜索，女孩子會送給男孩子什麼禮物。
第一條回答是――那要看你們是什麼關係。
梁Z：“……”
煩。
他關掉網頁，打開了數獨遊戲，開始填數字。
吃飯的時候宋芝關切地問梁Z今天在學校怎麼樣，會不會不方便。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用輪椅而且隻拿了一根拐杖，宋芝還挺怕梁Z一時間不太習慣的。
梁Z點了點頭，乖巧回答：“還可以的，就是走路有點慢。”
宋芝笑笑，欣慰道：“走路慢點就慢點，安全最重要，不要圖快。一點一點來，會越來越好的。”
梁Z點點頭，“嗯。”
鹿楚聽到宋芝的話突然想起來什麼，拍了自己的光潔白皙的額頭一下，笑說：“差點忘了，一會兒吃完給你東西。”
梁Z掀起眼眸來瞅著鹿楚，男孩子的雙瞳烏黑清澈，在看著鹿楚的時候總少了些冷清，多了分溫和。
他應：“好。”
生怕自己再忘掉，鹿楚吃過晚飯就立刻跑回房間，從書包裡摸出那個平安符來，走回客廳，對坐在客廳沙發裡的梁Z伸出手。
她纖瘦的掌心裡躺著一個平安符。
梁Z微微怔愣了下。
平安符？
小鹿姐什麼時候去求的？
他正不解著，鹿楚就執起梁Z的手來，把這個小玩意放在了他的手心。
“這是周哲特意讓他奶奶在山上的寺廟裡為你求來的，保佑平安的。”鹿楚說完看到梁Z眉峰攏起，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可能是不知道她說的“周哲”是誰，於是解釋說：“周哲是我班長，他……參加過你家人的葬禮，可能你沒印象了。”
梁Z有印象。
他隻是沒想到，那個班長名字叫周哲。
梁Z想到今天在學校他還在為小鹿姐手機上那條似是而非的微信而吃味煩躁……
臉慢慢地就變紅了。
原來是那位班長要給他的平安符。
梁Z大概知道這個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他垂下眼看著手中的平安符，指腹在上麵摩挲了下，沒有拒絕。
鹿楚見他收下了，輕笑道：“小Z記得隨身攜帶，或者把它放在你書包的夾層就行。”
“好。”梁Z應了聲，然後說：“小鹿姐替我謝謝那位哥哥。”
鹿楚莞爾，“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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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梁Z依舊會在半夜醒來，還是會覺得很難過，心裡堵悶又愧疚。
他控製不住情緒，一個人躺在床上掉淚，卻怕驚擾了小鹿姐和宋阿姨，就連哭泣都是壓抑而無聲的。
天亮以後他就和往常一樣，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和鹿楚一起去上學。
梁Z在被鹿楚送到教室後，又聽到了班上的其他人在對他議論紛紛。
隻不過今天和前兩天不一樣的是，他們似乎知道了他的遭遇。
“我昨晚回家問了我姐，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了？”
“那位叫鹿楚的學姐根本不是他姐姐，也不是親戚。”
“啊？那他們天天一起上學，學姐還總往咱們校區跑，殷勤的很。難不成……不會吧不會吧？他倆難道在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