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1 / 2)

折君 素染芳華 6745 字 4個月前

伍氏一路飛趕到鎮上,自是那婦人的話在她心裡作祟,她要確認陳嬸那姐姐到底是純粹探親還是柳漁當真在鎮上為自己物色起夫家來了。

論理陳家也算富戶,至少在伍氏眼裡是富戶,可她願意把柳漁嫁到縣裡大戶給人做妾,卻不願意柳漁嫁到鎮上小富之家為妻。

伍氏有一門賬算得極清楚,她因著肚皮爭氣生了個寶哥兒,把柳漁賣了,哄一哄公爹柳康笙,自己夫妻倆就能吞了全款。

嫁縣裡產業多的大戶,她吞不了全款後邊卻有用不儘的好處,男人沒準也能撈個縣裡的好活計乾著,以後當個把子掌櫃什麼的也有可能。

可嫁到鎮上的小富之家能乾嘛?就說集賢齋好了,因著兒子進學,伍氏算是知道集賢齋的,是有錢,可與她沒什麼相乾啊,頂多一年三節走個禮,寶哥兒以後筆墨紙硯上占些個便宜,陳家還能把集賢齋送半個給她不成?

自然是癡人說夢!

又說陸承驍陳昇,柳漁真走了,陳昇還是心念念想追上去的,可陸承驍會讓嗎?陳昇進鎮他也進鎮,隻中間不多不少橫隔著三步,近了他怪嫌棄,遠了他也不乾,左右陳昇是彆想去騷擾柳漁。

在陸承驍眼裡,陳太太顯見不是什麼好貨色,陳昇現在還糾纏柳漁的行為無疑就是騷擾,柳漁都煩了,冷了聲讓誰也彆跟著了,他還能讓陳昇跟上去嗎?

不能!

雖然他自己也是被嫌棄的那一個……

被陸承驍盯著,陳昇也是如芒在背,才剛動過手,左右沒了柳漁在這裡,他和陸承驍是一句話不想多說的。

兩人誰也不肯讓誰,陸承驍防著他,他也防著陸承驍,就這麼兩相牽製著往鎮裡去了,還真是誰也見不成柳漁。

因此伍氏一過石橋,渝水河岸清清靜靜,一個人影兒都沒有,柳漁算是險險避開了這一次照麵。

伍氏也壓根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她也沒個目的,直奔繡鋪和集賢齋去了,集賢齋那邊自然瞧不見柳漁,等到了繡鋪,遠遠的就看到柳漁正假模假樣挑東西,一麵與女掌櫃閒聊著什麼,一麵抻長了脖子正偷瞧鋪子裡的繡娘做活計。

還真是安安份份偷師來的?

伍氏不禁對婦人的話存了疑,說陳嬸那個姐姐是去相看柳漁的,彆是誤會吧。

她也沒有作聲,就悄悄的找個隱避處一窩,這一盯就盯了有一二刻鐘,柳漁似乎終於不好意思在繡鋪繼續呆下去了,轉身離開。

伍氏一路尾隨,見她安安份份出鎮北回家去了,甚至走的都不是集賢齋那條道,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

伍氏有心折返回去集賢齋探探口風,猶豫半晌,卻是沒敢,一則是不知從何問起,二則,也是柳家把個讀書瞧得天樣大,買筆墨紙硯一應事由都是家裡男人出來辦,沒有婦道人家沾手的餘地,所以伍氏逛過油鹽醬醋頭花布莊胭脂鋪,獨獨沒有進過這讀書人才敢進的書齋,心裡怯得慌。

姑嫂兩個一路隔著老遠往柳家村去,柳漁才進柳家院子,被候在院子裡的文氏拉進了柴房邊,壓著聲音問:“大妹妹,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遇著什麼事了?”

柳漁一臉莫名,文氏急道:“大嫂早上又往鎮上去了,家裡又沒什麼要買的,怎麼突然就往鎮上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被她盯上了。”

文氏麵上關切不似作偽,柳漁這一刻是真的感念文氏的好來,上輩子姑嫂間分明並沒這份情分,這輩子倒是因為刺繡一事,幾次收獲文氏善意,柳漁心下感念,隻麵上不表,笑道:“謝謝三嫂,不過我應該沒什麼事好叫她盯上吧。”

“我也奇了怪了,你自己多留心。”文氏說到這裡,頓了頓,才道:“要是有什麼事……你和我說一聲也行。”

文氏這話叫柳漁一怔,她自重生來一直想著自己解決危機,從沒對柳家人報有過一絲希望,猛然聽到這麼一句話,她這一瞬當真生出過求助於文氏的心思來,又想到柳康笙在家裡權威,文氏真能頂住嗎?

到底是按下了,隻是心中對文氏更多幾分感激,決定之後再教她刺繡更多上心幾分,左右柳康笙要動手也就是這**天,她把教刺繡的進度拉得再慢,柳康笙也不會真放過她。

姑嫂倆個還湊在一處說著小話,王氏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就站在堂屋門口,喚了柳漁一聲:“你跟我進來。”

柳漁回頭,見她麵沉似水,率先轉身向裡去了,隻能和文氏說一聲,跟著進了堂屋。

王氏腳步邁得極快,進了柳漁和柳燕姐妹倆的房間,這時家裡的男人們不在,林氏和文氏在院子裡擇菜,柳燕和家裡幾個小的不知野到了哪去,這屋裡也就王氏和柳漁母女二人,便是如此,柳漁一進去,王氏還是轉頭把房門給合上了。

柳漁眸光微動,靜待著看她要說什麼。

卻見王氏轉過身來,隻緊抿著唇盯著她看,神色怪異,不似母親在瞧女兒,倒像是在瞧什麼仇敵煞星。

柳漁手一緊,那一瞬間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隻是這感覺很快又消失了,因為王氏眼神略微恢複了正常,她仍盯著柳漁,問:“你實話說,你去鎮上有沒有勾搭陳家人。”

勾搭!

柳漁陡然盯住王氏:“娘,這是一個當娘的該說女兒的話嗎?”

王氏對柳漁這一句幾近質問的話仿佛全然不曾聽進耳中,她隻是死死盯著柳漁:“你隻說,有還是沒有!”

柳漁視線掃過王氏垂在身側的手,那一雙乾柴一樣粗糙枯瘦的手,攥著拳,不可自控的狂顫著。

“沒有,我去鎮上是學刺繡的,都不認得什麼陳家。”她極為篤定地說道,而後滿目疑色望著王氏:“您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