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196章(2 / 2)

折君 素染芳華 8868 字 5個月前

曹二爺愕然,他和莊爺打交道數年,這還是頭一回見到他上頭的人,也是頭一回看到莊爺待人這般恭敬。

他知道來人身份必不簡單了。

而陸承驍卻似被什麼術法定住了一般,視線落在那個被稱之為公子的青年臉上,數月前在揚州留仙閣的記憶一下子湧了出來。

那天夜裡和柳漁、蕭玉娘避進雜物間裡看到的,追著他們出來的男子,雖則當時院中光線不甚明亮,陸承驍卻絕對不會錯認。

劉宴征抬了抬手:“起來吧,出去了一趟,回來路過這裡,聽說今天這邊有貨?”

莊爺忙直起腰,卻又不完全直起,微躬著幾分回話:“是,剛清點完畢,是上好的茶葉、瓷器和絲綢,公子可要看看?”

這話隻是這麼一問,劉宴征微頷首,莊爺已經恭敬的前頭引路。

一行人走到曹家叔侄和陸承驍、柳晏平不遠處,莊爺道:“是這一趟合作的商家。”

劉宴征挑了挑眉,與幾人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跟著引路的莊爺往後院去了。

擦肩而過之際,或許是陸承驍的視線給他的感覺不對,劉宴征又側頭多看了陸承驍一眼。

客棧後院,莊爺和幾個手下開了十幾個箱的貨物給劉宴征查看,陳放視線被一套瓷器吸引,拿起其中一隻茶杯細把玩,笑道:“宴征,這個不錯呀,你要不要給老爺子帶一套回去?”

陸承驍眸光一黯,他沒有認錯,果真是留仙閣遇見的那人,本以為絕不會再有交集的人。

他麵上神色未變,可與他極熟稔的柳晏平卻在無意間看到陸承驍一眼,直覺不對,以眼神問他,陸承驍才把心神收束回來,搖了搖頭。

那邊劉宴征被陳放的話吸引,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瓷杯:“是爺爺會喜歡的。”

轉頭就囑咐那莊爺包好一套。

莊爺忙稱是,這瓷器本就是成套包裝好的,他彎腰就去整理。

正在此時,外邊匆匆進來一人,湊到劉宴征耳邊說了句什麼,劉宴征麵色陡變,看向報信那人:“墨大夫怎麼說?”

那人低頭:“正是墨大夫派我們出來尋公子。”

這是召他急歸的意思。

劉宴征和陳放都變了臉,什麼貨物也不看了,茶具更是拋到了腦後,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就向客棧外行去。

兩人已經走到了前廳,陸承驍還聽那位叫陳少爺的說了句:“宴征你彆擔心,咱們去揚州前老爺子狀態都很好,應該沒事的。”

劉宴征繃緊著臉沒說話,腳下步子卻邁得更大了。

一行人來得快,走得也快。

曹二叔這時才敢湊到莊爺身邊去,打聽道:“莊爺,這二位是?”

那莊爺看著劉宴征一行人離去的方向,有些心不在蔫,被曹二這一問,側頭看了曹二一眼,“曹二爺還是彆好奇的好。”

曹二叔眉頭一跳,本以為以他和莊爺的交情能問兩句,如今看莊爺這態度,就知自己越界了,忙拱手:“是,是。”

再不問來人身份。

陸承驍他們和曹家的這兩批賬款很快結了,曹二爺也不多留,與莊爺在一旁說了會兒話,背對著眾人悄悄塞了個紅封進莊爺袖裡,這才招呼上自家侄兒和陸承驍、柳晏平過來,與莊爺告辭,帶著兩家的人馬離開了客棧。

出了客棧,走水路回程,這麼些人,自然是往車行雇馬車去碼頭。

曹家叔侄和柳晏平、陸承驍上了同一輛馬車,曹二叔這才從袖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柳晏平,“下一趟怎麼找過來,都在這信封裡,你們自己回去看就是。”

柳晏平甚至都不知道曹二叔是什麼時候拿到的這個信封,謝過曹二爺,將之收了起來。

陸承驍卻在此時問道:“曹二叔,和海商合作利大,不知泉州這一帶可還有彆的海商的路子?”

曹二叔一愣,繼而笑道:“有,不過要獲得他們信任接上頭並不那麼容易,且大多都不成氣候。”

見陸承驍挑眉,曹二叔壓低了些聲音,道:“海商也勢力的,咱們合作的這一支實力極強,泉州除了一些漁村自己組織的小股勢力,真正算個角的就是這一支,與他們合作吞貨量大,且安全,少有碰到黑吃黑的事情,算是不二之選。”

陸承驍沉吟,又打聽了些這支海商的事情,曹二叔知道的卻也不多,陸承驍很快就把話題移開了。

往碼頭這一路上,聊了聊海商的事,臨到兩家要各自登船了,曹二爺指點:“你們離得浮梁近,下次販瓷不妨順帶一些浮梁的茶,這東西和瓷器一樣,利厚。”

少不得又一番相謝,更是邀曹家叔侄有機會可到袁州來走走,他們好儘一番地主之誼。

曹家還要去販些茶帶回北方,一方往南回,兩相裡彆過。

待曹家的船離開了,他們自己的船也要解纜起行,柳晏平才看向站在船頭的陸承驍:“你不想做這幫海商的生意?”

陸承驍有些詫異,看柳晏平一眼。

柳晏平笑道:“從在客棧裡就不太對,又跟曹二叔打聽其他海商勢力,怎麼,客棧裡後來的那兩位有什麼不對?”

陸承驍都驚異於柳晏平的敏銳。

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問題,隻是不想再打交道。”

看柳晏平疑惑,想著到底是兩人合夥的生意,解釋了一句:“之前在揚州碰上過。”

至於多的,一句都沒有了。

他私心裡不願讓那人與柳漁再有任何牽扯,因而對揚州之事絕口不提,哪怕問的人是柳晏平。

柳晏平略一思忖,想到了什麼,挑了挑眉試探道:“漁兒也碰到了?”

果然,陸承驍唇角微不可見的抿了抿。

得,柳晏平一瞬間就懂了,一趟幾千兩都不稀罕了,這醋勁兒大了。

至於為什麼斷定是醋而不是對方冒犯了漁兒,很簡單,以陸承驍那寵妻護妻如命的勁兒,如果真是冒犯,陸承驍這廝剛才在客棧估計就動拳頭了。

看那二人分明壓根不認得他,顯然並未正麵打過交道。

沒有明爭,那必然是暗醋了。

柳晏平好笑,也不再細問:“行,不做就不做吧,左右咱們這趟是為了開鋪子的本錢,回程再販幾手貨,手上少說有三千多兩,怎麼周轉也夠了。”

雖然心疼銀子,但賺錢的路數千千萬,他家漁兒和陸承驍這妹夫可是好得蜜裡調油,覬覦自家妹子,可能影響兩人感情的一切因素,還是都排除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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