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200章(2 / 2)

折君 素染芳華 7161 字 5個月前

枕邊人的呼吸變得勻稱了,陸承驍才動了動。

這一夜不止是柳漁睡不著,陸承驍也一樣難眠。

從來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陸承驍很怕,很怕他有一眼看不到的時候,就會讓柳漁置身險境,也擔心柳漁現在的狀態。

柳漁的強硬和鎮定都在表麵,她自己或許都沒意識到,自傍晚走出如意繡莊起,柳漁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一刻也不曾放鬆下來過。

~

東淩巷,伍金租住的那間大雜院裡。

此時所有的屋子燈光都已經熄滅了,隻有一點弦彎月,被掩在雲層之下,偶爾能瀉下一點月光。

大雜院裡住的人口複雜,柳大郎是綴著伍氏和那男人一路摸到這裡來的。

伍金的住處他知道,幾番來商議找牙人賣柳漁的事情,伍金曾把他帶到過這裡來,當時商量的是把柳漁綁了先弄到伍金住處,再等出得起價的牙婆過來。隻是綁柳漁時沒能用上伍金賃的這間屋子,現在伍氏偷人倒是用上了。

入了夜,大雜院裡各家都睡了,柳大郎就貼在伍金屋外的窗跟底下,不需要他費勁去偷窺,伍氏壓抑的淫聲燕語就直往他一雙耳朵裡灌。

男人在床上很喜歡說些糙話,尤其喜歡引著伍氏說說她家裡男人那活兒行是不行,誰比較行的話。

伍氏雖能出來偷人,到底不是天天能出來,平日裡跟柳大郎在一處,早就要憋瘋了,被男人弄起來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平日裡得不到滿足時氣狠了罵柳大郎的話,現在全被她以更放肆的言語扔了出來,用來和男人在床上取樂,她說得越難聽越肆意,男人就越興奮,弄得她就越狠。

放浪形骸的□□,不堪入耳的汙言,不止柳大郎在這牆根處聽得到,院子裡彆家人,但凡豎起耳根,隱隱約約也能聽得幾句。

柳大郎要瘋了,他最致命的痛處,最想捂住的**,就這麼被伍氏在男人身下毫無顧忌的往外抖,一邊□□一邊拿他作個笑料。

柳大郎雙目赤紅幾欲滴血,一雙手瘋狂顫著,那一刻若手上有一把斧子,他隻想破門而入,砍了那一對奸夫□□!

他目光在院裡四下梭巡,斧子,斧子……

夜很暗,這樣的大院裡每家每戶東西都會收好,自然找不到襯手的東西,理智漸漸回籠些許,是了,柳漁那死丫頭說過,那男人不好惹。

陸承驍那樣的身手都不好惹,他帶個斧子進去送人頭嗎?

柳大郎把目光又轉回到租房的窗上,木窗關得嚴實,裡麵也沒開燈,柳大郎的視線也沒有穿透木窗的本事,可是隻憑那一聲聲灌入耳中的動靜,柳大郎就能想象出伍氏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他的麵色越發的猙獰扭曲了起來。

奸夫□□,等著。

柳大郎捏起自己的鬥笠重新扣到頭上,無聲的起身,出了大雜院,身形隱沒在濃黑的夜色中。

~

柳漁半夜裡陷入了夢魘,夢裡的場景紛亂,一時是在人牙子手中,半夜醒來發現身邊的同伴全身都涼了;一時是被押著看逃跑的姑娘被留仙閣的打手們輪番□□;一時是柳大郎拿著斧子追砍伍氏;一時又是自己一頭撞在山石上倒在一片血泊中。

絮兒跌跌撞撞衝進來,人抖得篩糠一般:“姑娘,是,是他,許哥兒說,說,王爺帶了一隊侍衛並幾個親隨同來,還……還有兩條半人多高的大黑狼狗。”

十四五歲的姑娘,牙關都打著顫,已經嚇得快厥過去了。

一會兒是蕭玉娘被抬回留仙閣,渾身沒有一塊好皮肉的樣子。

“漁兒,快醒醒,你做惡夢了。”

身子被人搖動著,柳漁的夢卻仍在繼續,是絮兒抱著她哭得聲嘶力竭的樣子。

柳漁陷在一片無序的地獄裡,所有的場景又開始新一輪的輪回、循環。

陸承驍還沒能叫醒她,卻見柳漁整個人顫抖了起來,忙將人抱住,一邊拍撫,一邊在柳漁耳邊道:“柳漁,彆怕,是惡夢,快醒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在陸承驍準備動手去掐柳漁人中時,人漸漸安靜了下來,隻是一雙手不知何時,牢牢攥住了陸承驍衣襟。

陸承驍擔憂看著她,也沒換姿勢,就這樣把人抱了一夜。

~

而就在洪都府往袁州方向的船上,劉宴征也自睡夢中驚醒,他下意識從枕邊拿出一個盒子,盒子中不是彆的,正是當初陳放給他帶回來的那個眉心墜。

一年多了,劉宴征漸漸也發現了一點什麼,他離這枚墜子近時,便會反複做著幾個同樣的夢,幾個暴戾折磨,甚至近乎是在虐殺幾個陌生人的夢。

夢裡的孟爺和魏憐星都找到了,甚至那位孟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他們,數月之前通過陳放找到他,也想在海外那一塊摻一腳。

劉宴征沒答應,也沒承認自己知道什麼海商,隻是不遠不近接觸著,卻始終沒有再觸摸到更多與夢境有關的東西。

這一趟出來,他鬼使神差的把這眉心墜也隨身帶上了,說不上是為什麼,或許是……指望著能再夢見一點彆的,能看到那道聲音的主人。

今夜依舊不是什麼好夢,劉宴征放下那眉心墜,走出船艙去。

船上有值守的屬下,見了他出來忙躬身行禮,劉宴征抬了抬手,看著將明未明的天,問道:“離安宜縣還有多遠?”

屬下想了想,道:“大概還有五日應該就能到了。”

五日嗎?

劉宴征回頭看了看身後船艙方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