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1 / 2)

謝意適等人沒有在宮中久留,趕在飯點前回到鳳棲宮向皇後辭彆,回到各自己的馬車上。

馬車出發前,蘇宜楠撩開簾子對謝意適道:“彆忘了,明日巳時初,瀟雨樓見。”

“好。”謝意適應下,等她先放下車簾,才回到位置上坐好,讓車夫出發。

春歸坐在旁邊,仔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咦道:“姑娘,你這頭上的珠花在怎麼少了一枚?”

謝意適下意識摸了摸發髻,回想起在假山中扯出來的那縷頭發……怕就是落在那兒了。

“許是落在禦花園了。”謝意適想了想,“隻是再尋常不過的珠花,回頭去金玉樓拿一朵一樣的補上吧。”

若是有標記的物品,她就是回去向皇後請命也得找回來,這種批量售賣的就算了。

春歸自是一切都聽姑娘的,在心裡記下這樁事。

回到謝國公府,謝意適照例先去養榮堂看祖母,一起用過晚飯後也沒急著走,等她睡下才離開。

夜幕垂下,月亮悄然探出腦袋,又無聲隱沒。

天又亮了。

巳時正,謝意適準時來到瀟雨樓。

瀟雨樓臨江而建,足有四層之高,一樓是書屋,二至四樓全是隔成一小間一小間的雅室,可潛心修讀功課,亦可三五成群吟詩作賦,討論難題,疲憊時推開窗戶便是開闊江景,又有放鬆心神的奇效,因此很受文人雅客青睞。

謝意適也很喜歡這裡,尤其夏日喜歡坐在最高層看江景,被風吹一吹,好像就能把所有的煩惱都能放下。最高層有一個房間是她常年包著的,和蘇宜楠等人的約會,也大多定在這裡。

這個時間點樓內人已經不少,讀書聲從各個雅間內散出,融合成世間絕無僅有的樂章,讓每一位聆聽者都凝神靜氣,迫不及待地想加入進去。

瀟雨樓建了有些年頭,謝意適踩上樓梯,吱嘎吱嘎的聲音便響起來。

有站在走廊窗口旁讀書的學子聞聲看來,發現來者又是個女子,趕忙回身避開不敢再看,暗自腹誹今天是個什麼日子,來了這麼多好看的姑娘。

謝意適來到四樓,蘇宜楠等人都來了,她又是最晚到的一個。

“怎麼回事。”她一邊進門一邊自我打趣,“這是一日遲,日日遲了不成?”

聶玄清咯咯直笑:“我們今日隻是陪客,不妨事的,林姑娘這不是還沒來嘛?”

蘇宜楠也衝她擠眉弄眼,“先說好哈,等會兒我倆就走了,你記得結束後告訴我們怎麼回事兒,或者你現在就猜猜怎麼回事也行。”

“那還是等結束後,這個真猜不了。”謝意適上輩子死了都沒跟林姑娘有什麼接觸,昨天那不在軌跡上的舉動引起的變化,她如何猜的著?

“好吧。”兩人隻能放棄。

沒等多久,雅室外的門被叩響,春歸通傳:“林姑娘來了。”

接下來三人齊齊起身相迎,林姑娘和她們相互見了禮,蘇宜楠二人稍稍活躍了下氣氛後離開,隻留下謝、林二人在桌旁對座。

林姑娘也不扭捏,道明來意:“我此次厚顏相邀也是受人之托,不知謝姑娘可否知道近日才回京的柳太尉之女柳輕羽?”

謝意適想得到林姑娘此番或許是替人辦事,可還真沒想到會是柳輕羽。

她想起那套被借走的頭麵,遲疑片刻道:“她怎麼了嗎?”

昨日在皇後宮中也沒看到柳輕羽,莫非真出了什麼事不成?

林姑娘看她神色中帶上擔憂,趕緊解釋:“她沒事兒,就是本次會麵,其實是她托我代請的,真正想和你見麵的人就是她。她現在就在隔壁雅室,如果謝姑娘你願意相見,我便去請她過來,若你不願,那豐芫就在這兒給謝姑娘賠個不是,此事就此作罷。”

這下謝意適是真的迷茫了。

柳輕羽想見她大可直接去找金玉樓掌櫃代傳,何必找林豐芫這個中間人?

而且,柳輕羽托人找她,又要做什麼?

怎麼不光是太子兩個字陰魂不散,女主也如此奇怪?

“柳姑娘想見我自然沒有問題,隻是我想先請林姑娘回答我一個問題,不知道是否方便?”

林豐芫早有準備,點頭應下:“你儘管問,隻要我能答得上來。”

“不是什麼難回答的問題。”謝意適翻轉倒扣在托盤裡的茶杯,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清茶捧在手裡,垂眸看著茶水倒影出的一方天地,“就是想知道柳姑娘是如何請動林姑娘來做這個中間人的。”

果然是個不好回答,但又不至於讓人難堪的問題。

林豐芫心頭鬆了鬆,組織了下語言,答道:“兩日前柳姑娘幫我避開了一樁禍事,我提出報答,她說想見你一麵,我便應下了。”

兩日前,那不正是柳輕羽進宮那天。

“方便告知是怎樣的禍事嗎?”

林豐芫是個坦蕩人,直接道:“那日我剛從通達書坊出來便遇上一匹瘋馬,若非柳姑娘反應快拉了我一把,恐怕不死也殘。”

瘋馬。

聽到這個關鍵詞,謝意適忽然想起來了。

書中提到過一筆,說各府貴女為爭奪太子妃之位手段頻出,其中一位頗受皇後青睞的貴女便因此死於人為的驚馬之下。

被這一筆寫死的苦主,不會就是林豐芫吧?

謝意適看著麵前氣質嫻雅,眉眼清冷的女子,心裡翻江倒海。

原來她才是第一慘!

“如此巧合……”出於同情,謝意適多嘴了一句,“恐怕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