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之下。
男女視線一觸即離,頗有分寸感。
初夏看到男人被紅色浸染的大腿部位,微微皺眉。
隔著褲子也看不清楚傷口,但是聞著這血腥味也知道傷口估計挺嚴重。
而另一邊的男同誌眸光狀似不經意掃過這個女醫生。
僅僅一眼,初步鑒定,年紀不大,之前沒在醫院碰到過,十有八九是新來的醫生同誌。
對方身材纖細,戴著口罩看不到長相,微微皺眉時候呈現出一種既清冷又嚴肅的神色,女醫生這模樣讓一行大老爺們都沒立即反應過來。
一秒,兩秒,三秒。
終於,有人憋不住開口了。
“醫生,快快快,給看看。”
“醫生,您是醫生吧?”
這問的是廢話吧,人家女同誌穿著白大褂呢。
其他人盯著開口同伴,內心紛紛吐槽了一句。
而剛才問廢話的同誌也意識到了,臉刷一下子紅了,不好意思低下頭。
他,他這不是太著急了。
他也是擔心隊長啊,急中生錯沒毛病。
“我們隊長受傷了,麻煩您處理一下,情況緊急啊!”另一個當兵的開口道。
“就是就是,醫生麻煩您了。”
一行人瞅著麵前的女同誌,沒顧得上打量就紛紛迫不及待開口了。
幾人說了幾句,初夏抬頭掃過一行人。
女醫生突然看過來,一行人對上她看過來輕飄飄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莫名不自覺挺直背脊,就,反射性站直了。
“把人扶著,跟上。”初夏開口,清脆的嗓音響起,隨即轉身準備回辦公室。
至於打開水的事兒,一時半會不急,一會兒弄完了再去也是一樣的。
然而當兵的那眼力見太好了,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女醫生手中拎著的開水壺,結合一下人家出現在一樓大廳的這個事兒,便猜到對方想要乾什麼。
其中一人迅速上前幾步,“那個醫生同誌,我幫您去打開水吧。”
“不……”用。
初夏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便感覺手上一空,低頭一看才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把開水壺搶過去了。
嘖嘖嘖,不愧是當兵的,這動作夠快啊。
“沒事兒沒事兒,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對了醫生您哪個科室的?”
“中醫科,那就麻煩你了,謝謝。”初夏還能怎麼說,開水壺都在人家手上了。
對麵一行人聽清了“中醫科”三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
哎哎,不對啊。
中醫科!
在他們印象中,中醫科應該是正骨,針灸,推拿,中醫開藥熬藥等等。
隊長這個傷口血呼啦的,應該去其他科室吧?
不說彆的,起碼應該找西醫才對。
初夏眼力見兒還是不錯的
,一眼看出來他們臉色不對勁,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他們想啥了。
“放心,我學的是中西醫結合。”說完這一句,纖細的身影嗒嗒嗒開始邁步走出去,扔下兩個字:“跟上。”
看著女醫生的背影,他們糾結了三秒鐘,然後就發現顧隊居然已經抬腳邁步跟上去了。
哎喲喂,顧隊,你是傷員啊。
能不能有一點自覺?
一個兩個忙不迭想要過去伸手,然而手剛伸出去,下一秒就“啪”一聲被拍回來了。
“受傷又不是腿斷了,我能走。”男人嗓音低沉好聽,開口時候瞥向他們。
礙於顧隊的威嚴,一個個隻得收回手。
行行行,顧隊你說啥是啥。
你說能走,那就能走。
走在最前麵,初夏也聽到了身後一行人的動靜。
幾分鐘之後,抵達辦公室。
初夏最先進去,隨即是傷員,然後是一溜兒當兵的。
空間不大的辦公室嗚啦啦一下子擠進來這麼多人,瞬間就擁擠了起來。
待初夏轉身,視線看到的就是一個個人高馬大的男同誌,傷員都要被他們淹沒看不到了。
“不用進來這麼多人,不放心留下一兩個就行了,其他人出去等。”
初夏剛開口,嗚啦啦一下子出去一些人。
看到這一幕,初夏微微挑眉,看了這些人一眼,心裡忍不住有些好笑。
不愧是當兵的,這動作,夠快啊。
令行禁止,可以可以!
辦公室大門打開,全部擠外麵去了。
一下子功夫,辦公室就剩下醫生和傷員兩個人了。
“坐這兒來。”
抬手指了指辦公室靠牆那邊,便於檢查擺放的病床。
傷員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乖乖聽話三兩步走過去坐下。
看到對方動作,小唐醫生再次開口說了一個字兒。
“脫!”
一個字兒,瞬間炸開鍋了。
門外擠著的一大堆當兵的聽到醫生這一個字兒,愣住了。
哎喲我去,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
脫?!
脫上麵還是下麵啊?
這這這,大庭廣眾之下,不太好吧?!
就在一群人看熱鬨的時候,當事人顧隊動作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哢噠一聲,下一個動作已經開始抽皮帶了。
其他人簡直被顧隊這動作給逗樂了。
喲喲喲,顧隊你這耍流氓呢!
哎哎哎,顧隊要脫褲子了!
不看白不看。
哈哈哈哈哈。
顧謹言察覺到門外一行人虎視眈眈的視線,額頭青筋抽了抽。
這一個個的,都特麼不是好人啊!
抬頭,犀利的視線刷一下看過去。
門外,一行人看熱鬨不嫌事大,猝不及防對上顧隊的
視線。
下一秒,瞬間慫了。
紛紛轉移視線,走的抬頭看天花板,有的低頭看地板。
反正看哪都行,彆讓顧隊盯上就行。
要不然,按照顧隊凶殘的性子,回頭他們不被扒層皮才怪。
那可是顧隊,誰不知道他們顧隊那叫一個鐵石心腸,訓練起來,一句話概括……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裡練。
辦公室一時間氣氛微妙起來。
畫麵呈現,門外一群人看天看地,門外一行人,裡麵顧隊以一己之力凶殘震懾住了一堆人,身材纖細的醫生同誌看過傷口之後已經開始做準備工作了。
傷口呈現撕裂症狀,男人大腿黏糊糊大麵積被鮮血染紅,就傷口而言,猜測是撞到什麼被撕裂,需要消毒處理,由於傷口程度較大,需要縫合。
“怎麼受傷的?”初夏一邊倒騰手上的一堆醫療工具一邊開口詢問道,眼神都往其他人瞥一眼,專注做她的準備工作。
“我們顧隊是訓練時候為了救一個新兵被訓練設備劃傷了。”
“對對對,醫生,這很嚴重嗎?”
“需不需要請假休息?”
“我認為需要,顧隊每天矜矜業業,受傷了確實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還沒等當事人顧謹言開口,門外一個兩個已經替他回答了。
“鐵製品?”初夏皺眉,“那一會兒還得打針破傷風,避免感染。”
“可以的可以的,都聽醫生您的。”
“那醫生,咱們顧隊這情況得休息兩天吧?”
還惦記顧隊休息這事兒呢。
嘖嘖嘖,一個個的就不安好心。
為啥讓顧謹言休息啊,還不是因為某人休息了,他們訓練就能輕鬆點了,好歹讓他們喘口氣吧!
一個個的,算盤珠子都蹦顧隊那臉上了!
顧謹言能不知道他們想什麼?
嗬!
一個兩個的都怕是在想屁吃!
“我不需要休息。”顧謹言板著一張臉開口,視線盯著醫生的背影。
察覺到傷員視線,初夏轉頭看了對方一眼,“嗯,不需要休息,你自己注意就行,下次傷口再撕裂,那就住院吧。”
哈哈哈哈,這醫生厲害啊!
對上顧隊,絲毫不慌。
那可是顧隊啊,曾經板著臉就弄哭了文工團的女同誌,那軍區家屬院的小孩兒看到顧隊都嚇得撒腿就跑!
就連他們,對上顧隊時候,也有著體虛。
這醫生,可以啊,厲害!
被懟當事人,顧隊看著眼前的醫生,沉默片刻才開口:“嗯。”
其他人:嗯?!
顧隊,你這個“嗯”是什麼意思?
哎喲,慫了,慫了!
嘿嘿嘿嘿,顧隊也有慫的時候啊!
那邊初夏準備好了,端著托盤來到傷員身邊,把東西放一邊,方便拿到。
拿起工
具,先消毒清理傷口。()
察覺到醫生的動作,顧謹言坐得直挺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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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不經意間他還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一種,很淡雅的香味。
但是明明很淡,但是在醫院這種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卻沒有被掩蓋住。
他保證,絕對不是故意冒犯,就是距離太近,不可避免。
聞到一抹陌生的淡香,顧謹言有些不自在,身子偷偷往後傾了幾分,想要拉開距離,遠離那一抹香味。
專心乾活兒的小唐醫生沒有察覺到顧隊的動作,仍舊專注處理傷口,手上動作熟練且迅速。
辦公室裡麵,呈現出這樣的畫麵。
一個低頭處理傷口,一個坐直不敢亂動。
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氣氛微妙。
特彆是,顧隊特麼還脫了褲子!
這咋看……咋不正經啊!
噗哈哈哈哈,顧隊恐怕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被一個女同誌靠近他的某部位。
看顧隊那動作,不敢動啊不敢動!
千萬不能動啊,萬一動了不小心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啊就太尷尬了。
一行人看顧隊熱鬨,顧謹言渾身緊繃不敢亂動。
眾人關注的小唐醫生此刻眼中隻有工作,沒有男色。
消毒清理結束,下一步開始傷口縫合。
她手上帶著手套,兩手迅速動作些,抽,拉,流暢至極。
手中的工具到了她的手中,此刻那種縫合有些殘忍的畫麵,硬是有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詭異美學。
門外一堆人看了,隻覺得頭皮發麻。
話說,當醫生的女同誌,有一丟丟可怕啊!
就在這時候,出去幫忙打開水的同誌姍姍來遲,總算是回來了。
拎著開水壺也和其他戰友們杵在門口,一塊看熱鬨。
誰都沒吭聲兒,他也不敢吭聲兒啊!
萬一他一開口,醫生手上那,紮錯了地兒……想想就,可怕!!!
話說,顧隊本錢雄厚啊,就那兒,嘖嘖嘖!
他們這些男同誌看了,羨慕嫉妒恨!
話說,顧隊如此秀色可餐。
那個醫生同誌好像一點沒反應。
仿佛顧隊在她的眼中,像一塊豬肉,平平無奇?!
咳咳,那什麼,想多了。
等了一段時間,終於結束了。
初夏開始整理東西,而旁邊顧隊第一個動作就是……穿褲子!
片刻後,穿好了褲子的顧謹言總算是有了安全感。
如此尷尬麵對一個女同誌,他還是頭一回。
有了安全感之後,顧謹言強裝鎮定,板著臉看向仍舊戴著口罩的醫生同誌,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謝謝。”
“不客氣,回去吧,這幾天最好不要劇烈運動,訓練可以適當放一放。”
“不要吃
() 辛辣刺激的食物(),傷口如果發炎記得來醫院。
三天後來換藥。
知道了。顧謹言沉聲回了一句。
沒事兒了★()★[(),沒事就能走了吧。
開水壺被送進來,一群人便嗚啦啦離開了。
辦公室裡,初夏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一邊涼著,繼續埋頭整理陳平治療方案的事兒。
外頭,一群人已經離開了醫院。
這會兒沒了醫生在場,一個個說話就愈加肆無忌憚了。
難得有機會看顧隊的熱鬨!
“噗哈哈哈,顧隊,你剛才脫褲子時候動作挺麻溜啊?”
“哈哈哈哈,那是,單身幾十年手速能不快嗎?”
“好歹人家是一個女同誌,顧隊你怎麼一點都不顧忌?”
“顧忌?那是什麼?顧隊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都彆鬨了彆鬨了,看人家顧隊這臉色,都青了!”
如果幫忙說話那癟犢子能不笑那麼大聲的話,顧謹言恐怕就相信對方是幫他說話了。
一個個都特麼不是好人呐!
看他笑話是吧?
好好好,既然喜歡玩兒,那就一起玩!
“好笑嗎?”顧謹言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這麼一笑,沉穩嚴肅的顧隊多了一抹孩子氣,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居然有小虎牙,可愛得嘞。
這也是平時顧謹言不苟言笑的原因了,笑起來有小虎牙,太幼稚了,怎麼帶底下的人。
其實顧謹言今年也就二十多歲,已經是正營職位,典型的年少有為,這麼年輕,可想而知在部隊有多優秀。
其他人看到顧隊的笑容。
嘶!
他們一點不覺得可愛,恰恰相反,他們覺得不妙啊。
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
“明天訓練,加五公裡越野。”顧謹言笑吟吟開口。
五,五公裡!
顧隊,你不做人啊!
五公裡聽起來不算啥,但是想想他們平時的訓練量,五公裡人要沒了啊!
“顧隊,不要啊!”
“五公裡,我不行的!”
“我也不行,我剛適應訓練強度,加五公裡我後天不用起來了。”
一個個求饒看著顧隊。
然而顧隊鐵石心腸啊。
“沒得商量。”一群癟犢子玩意兒,看他熱鬨,就要做好準備。
得嘞,看著顧隊那樣兒,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他們不好,顧隊也彆想好!
第二天。
手底下人吭哧吭哧訓練,顧謹言在旁邊盯著。
身板筆直,寬肩窄腰,一身軍裝穿在他身上,精神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