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竟然沒有身份證?我去哪給他們辦個身份證?你以為身份證是想辦就能辦的?”
“我知道不好辦,好辦的事我也不找你啊。”竇白難得拍馬屁。
竇荔灣冷哼一聲:“國家法律的事不容通融,你爹就是個民警,就算想幫你,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爸,這事你一定得想想辦法啊,這年輕人沒有身份證就容易乾壞事,一乾壞事就容易擾亂社會治安,到時候煩心的還不是你們民警嗎?”
裴宴聽懂了幾分,眼眸低垂著,不知在想什麼。
竇荔灣蹙了蹙眉,“你有沒有問過他們沒辦身份證的原因?”
竇白望著五張迷茫如新生兒的臉,忽而有種當爹的既視感。
不用他們開口,他已經腦補了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
“在人跡罕見的大山裡,一個熱愛國學的老人收養了五個孤兒,老人家境貧寒,生活簡樸,家中甚至沒有一台電視。他給孩子們講學,教他們讀書寫字,將國學傳承下去,卻獨獨忘了帶他們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以至於五個孩子時空錯亂,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年代。”
竇白情到深處差點破音了:
“後來老人離開人世,五個孩子長大了,想去看看大山外的世界,他們徒步走了五天五夜,曆經千山萬水才來到都市。”
“爸,國家一直把扶貧當大事去辦,我們身處繁華城市,卻不能否認在這個國家的某些角落裡,還有一些人與現代文明隔絕!他們沒吃過泡麵,沒喝過飲料,甚至不知道手機是什麼東西。人沒有身份證就沒有生存的能力,作為國之棟梁,人民的保護神,難道你就不該為他們解決身份問題嗎?”
竇荔灣:“……”
被兒子拷問到靈魂深處了怎麼辦?
“辦身份證需要出生證明。”
“他們是孤兒。”
“孤兒也有戶口!”
“他們生活在大山裡。”
“……”竇荔灣從鼻子裡哼哼兩聲:“行吧,這事我會彙報給上級領導,讓上級看看該怎麼辦。”
“爸,你得快!他們沒有身份證就沒法簽約!眼看節目就要開始錄製了!我這麼做絕不是為了自己的公司,而是為了幫國家脫貧!讓大山的孩子成為偶像,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脫貧故事嗎?以後粉絲一定會誇讚你是人民的好警察!”
竇荔灣被說得怪不好意思的,答應的更真誠了一些,“行了,我這就去跟領導說!對了,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他們沒吃過泡麵,沒喝過飲料?也怪爸不好,竟然誤會他們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你替爸多買點泡麵和飲料給他們,回頭爸給你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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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簽約就表示有很多不確定性,竇白隻能先拖住這五人,慢慢想辦法。
原本節目組給了立果文化五個名額,但席景澄叛逃,節目組聽說他這邊給不出像樣的人,當即就表示要把名額留給彆的公司,竇白好說歹說,人家才答應幫他留意一下。
這五人是好苗子,可好苗子也需要好的土壤才行。
竇白著急上火,生怕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誰知節目錄製前五天,節目組忽然打來電話,說有個公司的練習生路上出車禍,五人齊齊破相住院,暫時趕不過來。
節目組現在需要五個救場的練習生。
竇白激動壞了,“您放心,我公司這五人包你們滿意!”
哪個公司老總不吹自家藝人好?可真看到了也就那麼回事,製作人在娛樂圈待了這麼久,什麼場麵話沒聽過?根本沒把竇白的話當回事。
不過既然是救場的,也沒法要求太高,大不了到時候少給幾個鏡頭就是了。
製作人這樣想著,不抱任何期待地掛了電話。
運氣好歸好,可要是送去的藝人太差,免不了第一輪就被刷下來,那可不是竇白想看到的。
竇白沒有彆的選擇,隻能先帶裴宴五人去集訓。
集訓老師名叫姬言,跟竇白是多年好友,聽竇白在電話裡說找了五個沒有學過任何才藝的替補隊員,姬言不停搖頭。
看來外界傳聞是真的,席景澄的解約確實對立果文化傷害很大。
席景澄多年練習生生涯不是吃素的,他唱跳俱佳,長得又符合時下潮流,粉絲買賬是正常的。
彆說是竇白,就是姬言都看得出席景澄隻差一步就可以在國內爆紅了。
眼看下一個頂流即將誕生在自己公司,頂流卻在這時候提出解約去彆的公司,竇白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姬言進了練習室沒多久,竇白就來了。
姬言拍著竇白肩膀問:“從哪找的學員?影視舞蹈學校的畢業新生?”
“不是,大街上隨便拉來的。”
“……”姬言以為他在開玩笑,正了正臉色,“我是認真的,你到底從哪找的人?”
“我也是認真的,就是大街上隨便拉來的,看他們無家可歸,乾脆拉來出道做男團。”
“……”姬言心裡瘋狂飆臟話,他這位一米八五的男舞者真想把竇白按在地上摩擦。
無家可歸的人那麼多,你怎麼不開個救護站啊?
隨便找來的人就能做偶像了?你想讓粉絲學什麼?學怎麼走四方嗎?
就算你公司舉步維艱,馬上就要完蛋了,你也不該破罐子破摔啊。
到時候實力跟不上,隻會讓立果文化被節目、被業界、被席景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