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雨數了數,上麵掛了八張人皮,靠近一看,人皮切開的地方都有細密的針腳,已經被縫好了,這痕跡和她那天在人皮上看到的線一模一樣。
八張裡麵,有三張還沒乾,應該是從缸裡拿出來不久。
崔肖璿看得直犯惡心,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指著那三張濕漉漉的人皮,虛弱道:“蕭小姐,這三張人皮,不會是死的那三個人吧。”
蕭暮雨看了她一眼,依舊沉默著沒說話,但是答案不言而喻,崔肖璿又是一陣乾嘔。
“三個人?可是小甜沒有被剝皮啊?難道……”徐然表情格外難看,看著老嫗的眼神裡又是憤怒又是恐懼,這個變態居然去把人挖出來剝皮。
“所以死後就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規則早就在提示我們了。”蕭暮雨
吸了口氣輕聲道。
“他媽的簡直是……”劉巍一直文質彬彬冷靜沉著,這時候也忍不住罵臟話了。
“陳西你找到了什麼東西?”他們一分鐘也不想多留在這,隻求速戰速決。
陳西聽罷看了眼沈清秋和蕭暮雨,眼裡透著一絲他都不自知的得意。
“看到這些東西我們都很清楚了,那些人皮很可能都是老嫗導致的。所以,不但不是人皮困住了她,反而是她製造了人皮。那個任務,大概是故布迷陣。”說完,他又拿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黑白合照,應該是全家福。照片時間看起來有些久遠,已經有點斑駁痕跡了。上麵一共有七個人,坐在前麵的是一對夫婦,男人穿著燕尾服,女人穿著白色裙子,看年紀應該有五十多歲,在他們後麵站著的是兩個身高挺拔的英俊男人,還有一個甜甜笑著,親昵地把手搭在那夫婦肩膀上的女孩子,三個人長得很像,看樣子是三兄妹。
隻是在照片的角落上還有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女孩兒,和一家子清晰劃開了距離,她看著鏡頭時眼神空洞而冷,蒼白的臉上表情陰鬱,整個人和這照片格格不入。
“看到了這個女人嗎?”陳西指著她問道。
崔肖璿幾個人連忙過去看,然後低頭看了眼老嫗。
“就是她。”他指著老嫗道。
“同時我還在她抽屜裡找到了一個本子,上麵記錄了一些東西,你們看看吧。”
幾個人傳閱了裡麵的內容,都是驚訝莫名。上麵應該是一個女人寫的,而記錄的內容簡直是字字泣血,看得幾個人連連皺眉。
“我受不了了,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活著太痛苦了。
我隻是他們一家人的奴隸,玩物。
我有了新的期盼了。
小芸會說話了,她叫媽媽了。
小芸…”
裡麵大段出現了小芸這個人,悲慘絕望的文字中也出現了一點溫情和亮色。然後空了幾頁後,又出現了一行字,字跡力透紙背,仿佛用上了十二萬分的力氣,以至於字上也透著濃濃的恨意和憤怒。
“他們是畜生!畜生!我的小芸才十三歲,十三歲!”
“他們都該死,我要把他們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看完後幾個人表情都十
分複雜,裡麵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可是在這隻言片語中,他們卻大概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小芸,我猜應該是她的女兒,她們遭受到了一些很悲慘的遭遇,以至於她想殺了他們。”陳西原本灰敗陰冷的表情中開始浮出一抹自信的光彩,仿佛灰燼中的一點火星。
“他們?”崔肖璿心神沉了進去,抓住了問題忍不住發問。
“對,這照片上的人,應該就是指他們。”
“你確定嗎?”劉巍皺眉道。
陳西臉上那點自信動搖了一下,但還是堅持道:“我確定,這照片出現的很奇怪,整間屋子就這一張照片,而且照片上她的表情也不對,全家福裡她可看不到一點幸福。”
“五個人,老嫗曾經說過,人皮之禍,最開始是一家五口被殺了,然後被剝了皮。”蕭暮雨皺眉道。
這段話是第一天夜裡老嫗在自述的時候說的,這兩天過得十分緊張,一時間他們都沒想到這一茬,被蕭暮雨一提,立刻想了起來。
“殺了他們?不會一開始那一家子就是照片上這幾個人吧?她殺了他們,還剝了他們的皮?”這事實讓他們格外震驚,可是一說又合情合理,這也就解釋了老嫗為什麼會縫製人皮了。
“她還說過,如果她的外孫還活著,應該有徐然這麼大了。看來她這個女兒生了一個孩子,可惜,也死了。”三兩句話配合著這些證據,基本上給眾人拚湊出了一個大概的事實真相。
但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有等這中了邪的老嫗恢複過來才能知道了。
“難怪就她一個人活著,但是我們打開這個房間後老嫗的生平已經查到了,那怎麼解決她的困境還是一無所獲啊。”崔肖璿有些不解。
“她沒有困境,之前暮雨就說了,她是作繭自縛。”沈清秋這話一出,蕭暮雨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暮雨,她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
“作繭自縛?沈小姐的意思是老嫗自己困住了自己?那我們怎麼能解了她的困境?”
“她身體上沒有困境。”蕭暮雨補充道,“還記得剛剛我說過,任務失敗是會成為人皮中一員。成為人皮,那不是獲得非人力的本領,而是一種永生不死的折磨。這個老嫗能養人皮,縫製人皮,所以不是人皮困住了她,是她困住了人皮。而她的困境,是不肯放它們離開困境,生生禁錮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