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不該歸來的故人(五)(1 / 2)

玩家請就位 時微月上 8258 字 6個月前

蕭暮雨看完屍體後,目光不動聲色地在人群中逡巡,每一個人的眼神,四肢動作,哪怕是麵部細微的肌肉動作,她都沒放過。

沈清秋心裡已經反應過來蕭暮雨這麼匆忙出來的原因了,她不僅僅是想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更想知道看到這場景的人會有什麼表現。

兩個玩家的隊友已經出麵了,而另一個死者的家人卻還沒出現。一個年長的老人被一個年輕男子扶著,一臉肅穆地走到了屍體前麵。

“村長,是姚阿爹家的老幺。”

村長目光先是往兩個玩家身上看了一眼,隨後才看著地上已經斷氣的本村的村民,續著山羊胡的他盯著屍體看了足有半分鐘,抬眸環視了一眼村民,大家紛紛彆過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村長也隻是看看,很快收回目光語氣嚴肅道:“不幸中的萬幸了,阿生,他家的人呢,怎麼還不快點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能耽擱時辰了。”

蕭暮雨抬眸看了眼這一老一小,這個老者是村長,但昨晚出來的不是他。蕭暮雨不由想到那個穿著罩袍的女人,而另一邊的阿生在聽了村長的話後,點了下頭轉身就離開了。

周圍圍觀的人群中,玩家和NPC很自覺地分成了兩撥,蕭暮雨看著那些村民,有的人眼神呆滯,也有的人眼裡是藏不住的恐懼,還有的是慶幸。但是無論是什麼表情,蕭暮雨都覺得,他們並不驚訝。

很快那個叫阿生的男子帶回來一個年輕女人,女人雙眼紅腫,精神十分萎靡,看到地上躺著的男人時,閉上眼低頭嗚咽著。

“你公婆呢?怎麼就你來了?”村長皺了下眉,顯然有些不滿。

女人哽咽著艱難道:“公爹婆婆受了刺激身體扛不住,就讓我來傳個話,該怎麼做都由村長和虔婆婆做主,我們都聽著。”

村長聞言鬆了口氣,表情也和緩了一些,“人死不能複生,回去多照顧你公婆,這裡我就替你家辦了。”

女人聽罷彎了一腰,“謝謝村長,

蕭暮雨看著女人和村長,聽著他們的對話。這時蘇瑾低聲湊過來,拉了拉蕭暮雨的衣服,“蕭隊,你看那裡。”

蕭暮雨不動聲色順著蘇瑾悄悄指過去的手指看去,在人群後方偏西的位置有一顆很大的棗樹,棗樹後麵露出了一點東西。蕭暮雨仔細看過去,是一隻黑色的布鞋,鞋子似乎不怎麼合腳,大腳趾的位置鼓起來露出裡麵灰色的毛刺,被磨損的很厲害。

沈清秋同樣看見了,她往後撤了一下,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陳楷傑,嘴唇輕動了幾下,陳楷傑會意,趕緊把東西遞了過去。

沈清秋看了眼蕭暮雨,在她掌心寫下幾個字,蕭暮雨頷了下首,又握住了沈清秋寫字的手指,輕輕捏了下。

沈清秋眉眼一彎,忍不住抿唇笑起來,隨後不動聲色地往後挪,退到了隊伍後方,眨眼睛就消失在人群中。

不僅是沈清秋,蕭暮雨發現有隊伍也少了人,雖然她記不住每個人長什麼樣,但是昨晚選房間時,她已經記住了各隊的人數。這麼多隊伍同時參加遊戲,昨晚遇到怪事的不可能隻有他們。

沈清秋身上穿著的是隱身鬥篷,這是陳楷傑最得意的卡片了。借助隱身鬥篷,沈清秋可以毫無顧忌地把所有人的動向收入眼底。

但是現在她的目標是那個躲在樹後麵的人,但是沈清秋發現她過去花了不過一分鐘,那個躲在樹後麵的人就已經不在了。

她沒有靠得太近,因為下雨地麵還沒乾,那邊泥土鬆軟會留下腳印。而那個在這裡蹲著的人,已經留下了兩個腳印。看形狀大小不像是男人的腳,鞋子尺寸大概是和蘇瑾差不多。沈清秋又仔細看了下腳印深度,泥土邊緣翻起,因為是蹲在這裡,一隻腳印很淺一隻比較深,采取的好像是半蹲姿勢。

玩家不應該會躲在這裡,所以可以肯定是NPC,沈清秋本來還準備靠近再看一下,突然神色微凜,快速往後撤了一步。然後她感覺都愛了空氣中有一股很輕的風吹過,有人路過了。

她倒是不驚訝,因為走到這一步的玩家都有本事,隱身工具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但是過了片刻,沈清秋發現那兩個腳印一點點被人抹掉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這規則還沒摸清楚,就有人在心裡定了規則了。

她並沒有阻止,隻是看著那顆棗樹,其實這裡有兩顆棗樹,一左一右剛好對著第一排最左側的一間房,也就是他們隔壁。這人躲著的棗樹明顯要粗壯許多,葉子也比較繁茂,在棗樹乾上,沈清秋看到了一抹黑色的痕跡,前端卵圓形然後被拖長,變淡,看起來像是木炭的顏色。沈清秋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

隱身鬥篷隻能能持續十分鐘,眼下時間沒到,她可以在村子裡溜達一下,看看有什麼彆的信息。

村裡的房子除了昨晚沒人選的房子,基本都已經是門戶大開,隻有一家除外,就是昨晚出來的那個古怪女人的住所。

因為現在天亮了,沈清秋看得更清楚了,她注意到彆人家裡都掛著八卦鏡,這古怪女人的房子上麵卻是乾乾淨淨的,和玩家昨晚選的空房子是一樣什麼都沒有。因為門關著,沈清秋不好闖進去,在窗戶那裡聽了一下,沒有什麼彆的動靜。

隱身時間有限,沈清秋隻停留了片刻就離開了。死者姚原家是第四排右側那四戶人家中最右邊的一家,一路過沈清秋就在門口聽到了哭聲。

村裡死了人,而且死得這麼離奇,按理說村民應該是議論紛紛才對,但是沈清秋一路轉過去,基本各家各戶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討論這件事。

唯一聽到的了,也隻有兩個女人在水井邊打水時小聲說了一句和村長一模一樣的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所以沈清秋決定在姚原家裡好好看看,她輕手輕腳走進去,眼前的房子結構和他們都相差無幾,在桌上擺了一個茶壺和五個杯子。

沈清秋之所以留意茶杯數目,是因為昨天他們看到的兩個房間,一個是他們的,一個是第一個打開門的隊伍,茶杯數和人居然是匹配的。而一路過來,看到的杯子數目多的7個,少的隻有兩個很顯然是有問題。

而死者姚原家裡有五個杯子,可是屋裡已經有五個人了,分彆是姚原的妻子,爹娘和兩個女兒。沈清秋不知道有沒有特彆含義,但是都留了個心眼。

屋裡傳來老婦人的啜泣和老漢歎氣的聲音,是姚原的父母,姚原的妻子就低著頭行屍一樣呆呆站著。兩個小女孩迫於屋裡的氛圍瑟縮站在女人身後,一言不發。

“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偏偏就我兒子遭殃,為什麼啊。”老婦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咱家就隻剩下這一個獨苗了,這麼多人為什麼不是彆人。”

她哭訴著,老漢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這就是命,是孽債。”

“如果真有孽債讓我這糟老太婆還就好了,為什麼要禍害了老幺啊,我的三個兒子啊,就都沒了,咱家絕後了啊。不要我這糟老太婆,怎麼不帶走你這掃把星,還有這兩個沒用的死丫頭。但凡你爭點氣,生個男娃,也不至於讓我這老兩口沒指望。”

她越想越痛苦,拍著雙手一邊罵一邊哭,聲音並不高,她在刻意壓抑著,旁邊女人和孩子聽了也沒什麼表情,就是默默看著腳下落淚。

沈清秋了,表情頓時就黑了下去,黛眉緊蹙,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裡毫不掩飾她的鄙夷和厭惡,又是封建糟粕的惡臭副本,讓人很不舒服。

“彆嚷嚷了,你是忘了虔婆婆說的話了嗎?”老漢兒咳嗽幾聲,瞪著眼睛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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