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自然不是什麼駱澤, 而是風塵仆仆剛剛回來的伍乘風。
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在年前趕了回來。
一行人累歸累,但三十晚上又能和家人在一起,再累也不覺得什麼了。所有人在進城的那一刻便各自分開回了自已家。
柴鏢頭也邀請了伍乘風, 但他沒有去。
師娘這麼久沒有看到師父, 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他擠進去做甚。於是他獨自回了鏢局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來回奔波這麼久他以為自己肯定會累的倒頭就睡,結果躺到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不著。
總覺得一覺睡到明天會很遺憾。
這個念頭折磨著他, 隻能又爬了起來。晃晃悠悠的不知怎麼就到了黎家酒樓外頭。聽著院子裡頭黎澤大哥的聲音和湘丫頭時不時的說話聲,他這才明白自己是想見湘丫頭了。
明日便是新的一年,辭舊迎新, 今日怎麼也該和她說上句話才行。所以這才大著膽子拍了門。
關翠兒讓了讓, 將人請了進去。
“四哥?”
黎湘是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伍乘風萬萬沒想到再相見湘丫頭竟是立刻注意到他瘦了,心裡暖暖的。風餐露宿這麼長時間, 吃得又不是很好, 會瘦是自然的。
“押鏢麼,都這樣, 養個半月又能長回去。”
他轉頭看向黎澤,喚了他一聲黎大哥。
黎澤已經想起了很多事情, 對小時候這個自己帶過的可憐弟弟沒了之前那麼陌生,多了幾分親近。
“你小時候可是喚我阿澤哥的。”
伍乘風一喜, 立刻又喚了聲阿澤哥。
“四哥彆站著著, 坐吧,我去給你弄個鍋子, 正好一起吃點兒。”
黎湘說著便去了廚房,桃子正要起來跟著去燒火就見那伍乘風已經跟了上去搶了活計。
“我去給你燒火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 黎澤這才覺出點兒不對勁兒來。他皺了皺眉頭, 看向關翠兒, 那眼神兒滿是對兩人關係的疑惑。
“他兩?”
關翠兒沒忍住笑了笑。
“現在還沒什麼吧,不過伍乘風肯定是心儀表妹的。”
他看表妹的眼神,和阿澤看自己的眼神真是差不多。可表妹現在一心事業,那伍乘風估計要好等了。
“四哥你是吃辣鍋子對吧?”
“都好,隻要是你做的都行。”
伍乘風生起了火,坐在灶前透過灶孔去瞧她。兩個半月沒見,湘丫頭整個人倒像是長高了,還豐潤了不少。渾身沒了那些稚氣,已經宛若一個大姑娘了。叫他莫名有了些緊迫感。
酒樓才剛做起來,她應該不會太早說親的吧?
“四哥,你們這回出去一路都順利吧?”
“啊,順利順利。”
不順的他當然不能說了,平白叫人擔心害怕。
押鏢這兩回,他還真沒有一路順風的將鏢壓到目的地過。總是會遇上些小強盜賊人等等。好在一路的鏢師多,倒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頂多受點傷。
想到傷,他便覺得後背又開始疼了起來。去的時候沒受傷,回來卻叫一夥賊人偷襲打上了,幸好是沒淬毒,否則真是要交待了。
差點給忘了,他還沒有吃藥。
伍乘風手伸進懷裡,碰觸到了裡頭那袋銀貝才突然想起了自己來的正事。誠然,他來是想見見湘丫頭,但也是有正經事要找她的。
能在裕州將羽絨賣出那麼高的價錢,要說功勞,湘丫頭絕對是頭一個。若是沒有她,自己又怎麼會知道羽絨這東西。
“對了丫頭,這個你拿著。”
他把裝著一百銀貝的錢袋放到灶台上。黎湘忙著炒鍋底也沒騰出手去看。
“這是啥?”
“這是,錢……”
伍乘風把自己是怎麼將那批羽絨賣掉的事講給了黎湘聽。
“錢我不能拿,你自己去收的羽絨,自己帶到的裕州,我可啥忙都沒幫。”
“怎麼沒有!要不是你送的手套,我都不知道什麼東西是羽絨呢。”
黎湘搖搖頭,態度很是堅決。
“總之我不會收的,你趕緊收回去。把火熄了,出去吃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