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夢境(2 / 2)

蝸在末世建基地 榮小軒 10751 字 10個月前

商九轅快走兩步到了樓梯旁,張開手臂接住了下樓的何以居,“來給你暖被窩,陪你冬眠,順便送兩顆小白菜養肥我的蝸蝸。”

商九轅的胸膛並沒有寒意,如今外麵雖然天寒地凍,但他畢竟是妖精,在極端環境下也是可以行動的,隻是沒辦法攜帶自己的士兵。一路上有靈力護體,商九轅始終讓自己保持溫熱的狀態,畢竟他是來暖被窩的,太冷了可不行。

熟悉的氣息籠罩了何以居,讓剛剛還心神不寧怕做噩夢的何以居瞬間安定了下來,窩在商九轅的懷裡,何以居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睡過去,“我刷過牙了,但還是可以吃兩顆小白菜,然後再刷一遍的。”

“我也這麼覺得。”商九轅輕車熟路的將蝸牛抱到餐廳,從靈府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洗的乾乾淨淨的水靈靈小白菜。

何以居甚至蹬蹬蹬跑去地下倉庫,從裡麵摸出幾根蠟燭,然後熄了燈,同商九轅吃起了燭光晚餐。

等兩人躺倒臥室的大床上,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床頭上的戀愛魚都睡著了,否則見到兩人一同出現,非要拚命吹上一段喇叭不可。

蓋著溫暖柔軟的被子,身旁就是最重要的人,窗外還在飄著雪,莫名的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這樣的時間就算定格,也讓人沉醉。兩人低聲說著悄悄話,直到何以居漸漸抵抗不住睡意閉上了眼睛,商九轅才輕輕在何以居額頭落下一吻,抱著懷裡的人,也沉沉睡去。

冬眠是一個舒適的過程,畢竟大部分人都幻想過在寒冷飄雪的冬季,自己窩在舒適溫暖的小窩,什麼也不做,就窩在裡麵睡覺的日子。何以居便是如此,甚至在地球旅行的時候,他還會特意挑選冬季會飄雪的地方過冬,讓冬眠更具有意義一些。

兩個月的時間對於一些人而言是無比艱難的,有無數人在這個凜冬死去,有無數人在為生存而掙紮。但對於1號基地的人們,生活似乎並未受多少影響,甚至為了給冬眠之後的指揮官一個驚喜,大家都在積極工作,沒有因為寒冷而偷懶。

當然,工作之餘也不妨礙他們八卦一下,尤其是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大家聚集在一起,免不了有一些茶餘飯後。

“你們說,咱們指揮官和商君以前認識嗎?”

“這我不知道,但是就憑這樣的天氣,商君也能趕過來陪指揮官冬眠,就可以看得出來,咱們指揮官絕對把人吃的死死的!”

“本以為冬天到了,終於不用吃狗糧了,結果最後還來了這麼一碗神仙狗糧。”

“你們說商君和咱們指揮官什麼時候結婚?”

“我覺得最晚明年。”

一個來自2號基地的法師搖了搖頭,“我覺得沒那麼快!你不了解我們指揮官,高傲的很,絕對不會這麼快低頭的!”

“我覺得沒準冬眠之後就會結婚。”

“要不,開個賭局?”

就這樣,兩個指揮官冬眠,沉浸在夢境中的時候,基地中已經開始了關於兩人何時結婚的賭注。冬季大雪封山,奇跡商隊也無法抵達,居民積攢下的金幣無處消費,賭局一開,立刻受到大家廣泛歡迎。

此時的何以居,難得沉浸在睡夢之中,他其實不太經常做夢,所以當他發覺自己出現在一片海灘時,有些恍惚,他的身體和意識都不受自己控製,仿佛在經曆另一種真實。

何以居遲鈍的大腦意識到自己無法控製自己之後,反應過來這是在做夢。懶惰的何蝸蝸便順其自然,享受夢境。

夢中的世界很遼闊,天空變高了,海水廣闊無邊,連從石頭縫隙中鑽出來的螃蟹都變的和自己一樣大了。

等等?何以居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螃蟹個頭是否太大了點!張牙舞爪的向著自己而來,好像一隻巨獸!

何以居嚇得轉頭就跑,他這才發覺,自己手中還舉著一把油紙傘,何以居頂著滿腦袋的問號狂奔,他以為自己跑的很快了,但卻無情的被身後的螃蟹追上了!

就在何以居已經感受到大鉗子的威脅時,一個更大的陰影從天空略過,是一隻海鳥,它將螃蟹捉走了!何以居抬頭望去,發現那不知名海鳥比飛機還要大!

呆呆的站了片刻,感覺陽光撒在身上都會泛起輕微的疼痛,何以居趕緊將自己重新藏在油紙傘底,思索片刻,終於意識到,不是世界變大了,是他變小了,比擬態的時候還小了兩圈。

通過參照物,何以居覺得此時的自己大概隻有七八厘米的樣子。夢境中的何以居逃過螃蟹追擊,累的不行,隨地而坐,躲在油紙傘的陰影中發呆。

是真的發呆,眼睛的眨動都遲鈍的那種。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不是幾個小時,不是幾天,似乎是幾年都在這樣的發呆中渡過。夢中的他就在固定的海岸線活動,不會離開熟悉的區域,因為外麵很危險。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族人,兄弟姐妹,也有一些妖精朋友,隻是不常出現。

一天又一天,夢裡的何以居有個愛好,撿貝殼,各種各樣的貝殼,他有一個自己專門收集貝殼的小山洞,裡麵貝殼五顏六色,形態各異,都被他精心照顧著。

夢中的何以居幾乎沒有開口說過話,大部分的時間他都一個人,舉著傘在海邊發呆,或者撿貝殼。

何以居覺得這個愛好需要改一改,即使在夢中,也不應該如此虛度光陰,種小白菜搞起來,但夢中的他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打算,生活單調,不斷的重複著昨天。

床上,睡夢中的何以居微微皺著眉,顯然對於自己的這種生活狀態不太滿意。但夢境不受他控製,就隻能這樣一直重複下去。

某一個雨天,夢中的何以居打著傘,如同往常那般去海邊散步,雨天沒有太陽,打傘不是為了防止被太陽曬傷,而是防止自己被雨滴砸痛,畢竟夢裡的他是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蝸牛。

弱小的何蝸蝸漫步在海邊,緩慢的四處張望,尋找有沒有出現什麼新的貝殼。雨簾讓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看不清太遠的地方。

前方隱約出現了一團模糊的影子,遲鈍的反射弧讓他不知道害怕,習慣性的前進。

漸漸,他看清了前方同樣是一個擬態的妖精,一個皮膚很白的妖精,他略比自己大一些,大概比自己高個兩厘米的樣子。那隻大約十厘米的妖精抱膝坐在海邊,臉埋在膝蓋裡,雨水將他淋濕。

何以居緩慢而行,然後從那個濕噠噠的身影前走了過去,大概是覺得,既然不是貝殼,那就沒有必要撿了。

不過走出去幾米遠,舉著傘的何以居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返回。走到抱膝而作的十厘米團子旁邊,微微探著小身子觀察了起來。

這是一隻活的妖精,不知道本體是什麼,但是看上去比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連把雨傘都沒有,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大概在哭吧,睡夢的何以居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夢中的想法。

然後,夢中的何蝸蝸舉著傘湊近,將傘挪了挪,擋在了抱膝而坐的團子頭頂。

沒有雨水敲打在身上,皮膚很白的團子終於抬起了頭,一張包子臉加上濕漉漉的眼神,目光轉向笑眯眯的何以居。

何以居心頭狠狠一跳,雖然團子縮小了,稚嫩了很多,但他很輕鬆的認了出來,這是商九轅。

不過夢中的何以居並不知道,他乖乖的舉著傘,也不說話,就傻傻的笑。

坐在被雨水浸濕沙灘上的擬態商九轅回過了神,眼神變得有些凶,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比何以居高了兩厘米的身高逼的何以居微微後仰,十厘米的團子露出一口白牙,擰著眉頭,惡狠狠的開口:“走開!”

夢中的何以居似乎反射弧更長,隻是笑眯眯的沒反應。

擬態的商九轅如同警惕的刺蝟一樣,瞪了何以居一眼,向著海裡跑去,然後消失不見。岸上,何以居仍舊舉著把傘站在那裡,甚至舉傘的姿勢都沒變,仿佛並沒有意識到傘下隻能他自己了。

一直到十幾分鐘後,何以居才遲鈍的將傘擺正,在原地站了片刻,繼續沿著海岸線移動。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仍舊是一個雨天,出來散步的何以居再一次遇到了在岸上偷哭的商九轅,仍舊是之前的姿勢。

慢悠悠的何以居從商九轅麵前經過時,抱膝而坐的商九轅明顯僵硬了許多,但過了幾秒鐘都沒有感受到頭頂有雨傘遮擋雨水,身體頓時抖的更厲害了,小小的一團似乎要融化在雨水裡。

何以居同樣走過了幾米之後,才反應過來一般,原路返回走回到商九轅身邊,然後舉起了傘。

傘下的身影再一次僵住了,這一次他遲遲沒有抬頭,徑自坐在那裡,無聲的哭。站在旁邊的何以居仍舊笑眯眯的,仍舊什麼也不說,如同一朵蘑菇一樣,就乖乖的舉著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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