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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做的準備都已儘最大可能做好,各項事務悄然推進,除了始終關注各方麵的情報,趙原現在是穩坐釣魚台,靜候事情變化。
簡陽縣,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正在行進著,他們正是前往丹棱的欽使隊伍,欽使姓孟,名牘鈴。
朝中對此次差使人選,一直爭論不休,吵到朝堂上。皇帝孟昶實在煩透了,才派了孟牘鈴來。這孟牘鈴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這個人跟皇家有一些關係,輩分算起來還是孟昶的三叔,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此人極度貪財吝嗇。
此人有多吝嗇呢,就是那種家財十萬貫,頓頓稀粥飯的吝嗇,對人對己都是這樣。
一般這樣的人,智商都不怎麼樣,孟牘鈴也的確是這麼一個人。
本來他是極不願意出這麼一趟差的,被朝中大臣們吵得頭暈的孟昶,想到他這麼一個熱度很高的“邊緣人物”,就這麼把他打發了出來。
“三爺,您今年可是交好運了,這個什麼灰原趙二郎,聽說可是一個家財萬萬貫的主兒,這一趟油水一定不少。”孟牘鈴的“狗腿子”師爺孟歡一臉菊花的說道。
“那可不,皇上就是不忍我這個三叔窮得連粥都喝不起,才讓我跑這麼一趟,要不是體會到皇上這份苦心,這還天寒地凍的天氣,就憑跟著咱們這一群人,你認為我會來這一趟嗎!”孟牘鈴孟三爺一臉傲嬌。
“三爺,小的說話可能不好聽,這一群人,說是來協助我們查一下這個趙二郎的,但實際上,誰知道是不是來分三爺的好處的。”孟歡警惕的朝後麵跟著的一群人看了一眼。
“我呸,三爺的好處是那麼容易被分的嗎,就看這趙二郎到時候懂不懂事了,要是懂事,三爺保證他沒事,要是……嘿嘿。”孟牘鈴臉上的肥肉一陣抖動。
“那肯定沒問題,說不定此時那什麼灰原趙二郎,正準備著銀子,等著孝敬三爺您呢。”孟歡一陣大笑,籠在袖子裡的手,悄悄的摸了摸那一張“來路不明,幫點小忙”的現銀兌票,此行的對象一定很“懂事”。
欽使隊伍後半段,各家的人員也一路行進,一路聊著此行的目標。
“王總管,聽說你家三少爺就在這丹棱,跟這趙二郎頗有接觸,而且聽說還是交情不淺的朋友,你就這麼過去查,萬一你家三少爺不高興,到時你就不好辦了!”
“我帶著我家老爺的手令,這一點李統領就不用擔心了。”
“你們對我們這位即將上任的梅州刺史大人,都有些什麼了解,我們這一群人馬上就要見到他了,這時候都說說吧!”
“這裡對丹棱情況最了解的,我認為莫過於知樞密院事王大人家的王總管您了,要不您給我們大夥說一說,哦,還有張家。”
“哪有什麼了解,不過是跟我們王家遠房親戚下麵的商賈有些生意往來,你們覺得這些商賈之事,能入得了我家老爺的耳朵嗎?另外你們幾家也跟丹棱這邊也有不少商賈往來吧!”王總管不屑的說道。
“商賈之事不過是小道,但現在這位行商賈之事的人,卻不知怎的入了皇上的耳朵,而且還祖墳冒青煙,一下子成為了一州主官,這就不簡單了。”
“還真是,不就是會一些話本之類的附庸之文嗎,怎麼就入了皇上的眼了,要知道一州刺史,得值多少錢呀!”
“慎言慎言,這是能用錢來衡量的嗎?”
……
此時的後蜀,早已賄賂成風,各級官員的升任,已經是一件明碼標價的事情,但是一州主官,還是由各大家族把持著,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
趙原的突然升任,會引發各級的關注,不僅僅是因為他這麼一位小有名氣的人突至高位引發了後蜀朝堂的震蕩,還有他打破了現在後蜀社會的潛規則的原因。
士族不言利卻重利,真正關乎切身利益的時候,在這些世家大族看來,再小心都不為過,特彆是可以想見的那麼大一筆利益。
丹棱城,趙原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