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溪看了眼，沒回。
也是這時，齊溪手機沉寂了許久的關愛顧衍協會突然跳出了消息。
齊溪點開，才發現此前上一條群內的消息還是自己上次洋洋灑灑寫了一堆妄圖反哺組織的話。
這個齊溪認為愛已經消失了的群，結果在這麼久以後，終於有了新的信息。
她點開來，結果發現新信息並不是對她此前的感謝，有的隻是……
隻是一串問號……
原本一直沉默的群，在這一串問號後，又陸續跳出了一堆問號，幾乎每個群成員都活躍了起來，發出了巨大的問號，仿佛齊溪此前做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
“你說顧衍喜歡粉色？你還送了顧衍粉色的領帶？顧衍還收了？很高興的帶了？”
“你說顧衍喜歡甜食？和你一起去吃了甜品？”
“你還常常請客和顧衍一起吃榴蓮？”
……
雖然齊溪現在一聽到顧衍兩個字就心裡難受，但她畢竟在群裡得到過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因此麵對撲麵而來的這麼多問題，還是一一進行了回應：“是的，我之前是顧衍的同學，現在是他的同事，所以接觸他的機會比較多，現在和顧衍的關係也好了起來，之前確實還要感謝姐妹們無私分享的‘顧衍大全’。”
結果齊溪講完，群裡都刷起了省略號。
好在群主最終出現，製止了群裡低質量的省略號刷屏，然後她單獨私敲了齊溪。
齊溪看著跳出的對話提醒，內心終於有點舒坦了，這群裡還是有個明白人的，大概是知道來感謝自己反哺組織反饋信息了。
隻是齊溪點開對話框，差點沒給氣死——
“你好，你有這種症狀多久了？”
什麼意思啊？！齊溪還沒來得及回應，群主下一句話就來了——
“我知道顧衍很好很完美，大家都很想接近他，但是夢想和現實是有距離的，雖然我們也會偶爾幻想和顧衍發生這樣那樣的事，但妹妹，聽我一句話，過度的臆想有害健康，你這個程度，是應該去看看醫生了……”
……
難道群裡還不相信自己真是顧衍的同學和同事？
齊溪挺納悶，至於嗎？自己好歹反饋這段時間和顧衍相處時，給出了大量細節證據，都能和“顧衍大全”匹配上，這還不夠嗎？
她解釋道：“我真的是顧衍的同學，現在是顧衍的同事啊！”
可惜群主完全不買賬：“妹妹，我們入群申請裡，隔三差五還能看到堅稱自己是顧衍隱婚老婆的呢。”
“……”
齊溪尚且在無語中，群主的話就又來了：“妹妹，看你這樣，我也挺心疼的，就和你說實話吧，我們確實編了一本《顧衍大全》，但給你的那一本完全就是假的，完全是和現實裡顧衍的愛好背道而馳的。”
“顧衍最討厭的就是榴蓮，也完全不喜歡粉色，更不喜歡金屬製品，也不喜歡重金屬搖滾，更不喜歡吃糖、甜食和巧克力，也不喜歡香菜、香菇和豆製品還有米飯。他喜歡黑色、麵點、喜歡吃辣、喜歡喝牛奶，業餘空閒最喜歡就是去運動，愛好戶外活動和大自然，喜歡曬太陽，認為人生的意義在於過程，而不在於結果……”
齊溪完全來不及反應，群主的信息就一條一條劈裡啪啦地發了過來——
“我們告訴你的都是反的。那是因為我們建立‘關愛顧衍協會’以來，見識了太多隻為了顧衍一張臉就想去接近他的女生，其中不乏有一些非常花癡和病態的，甚至想去跟蹤顧衍的人，雖然我們這群人都很喜歡、崇拜顧衍，但希望大家的喜歡也不會給顧衍本人造成困擾，保持一種不介入他人生活的單純欣賞就好。”
“所以當初我們設置了入群問卷，必須對顧衍的了解達到一定程度，回答對百分之八十的題目，我們才會真正吸納入群，你當初的問卷幾乎都是錯的。”
“為了對付你這種人，我們專門針對你們這樣對顧衍一知半解的顏狗，對你們這些人重拳出擊，設置了這個假群，發給你們的也是錯的《顧衍大全》，因為希望你們這樣的人拿到了信息去接近顧衍，也會因為完全弄錯他的喜好而被他遠離。”
齊溪麵無表情地看著手機上不斷跳出來的信息，雖然每一個字她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傳遞的什麼意思，她好像一時之間真的沒能完全讀懂。
“本來也不想和你說的，但看你……哎，你明顯是對顧衍的迷戀已經有點過了，都開始產生幻想了，這才能自欺欺人編造出仿佛和顧衍現實裡真的接觸過還相處挺愉快的橋段，說的還和真的似的，什麼他真的喜歡甜食啊粉色啊榴蓮啊什麼的。”
“因為你意淫的這些就不可能，我們給你的那本《顧衍大全》都是照著反的來的，顧衍討厭什麼我們就寫他喜歡什麼。”
“所以我看你所以也沒有實際三次元裡真的接觸到顧衍，都靠我們給你的那本假的《顧衍大全》在意淫，可能你年紀還挺小的，所以我特意來和你說一聲，妹妹，你這個症狀，實在不行還是要去看看心理醫生的……”
……
齊溪的手機還在響，那位群主還在給她發著勸她去看醫生的話，但齊溪覺得自己一點也沒法再看進去任何東西了。
所以，顧衍並不喜歡粉色，也不喜歡榴蓮，更不喜歡甜食和重金屬搖滾？
那……那為什麼齊溪給他準備的榴蓮他都吃了，粉色的領帶也戴過，請他去重金屬搖滾演唱會也欣然前往？
齊溪的心臟像被安了什麼加速的裝置，幾乎是有些狂野地跳動起來。
是因為自己嗎？
因為是自己買的榴蓮，自己送的粉色領帶，自己找黃牛買的重金屬搖滾演出會門票？
因為此前果酒的後勁，齊溪覺得自己的腦子還是有點木木的，她像是抓住了什麼拚圖裡重要的一塊，但又不知道該把這一塊擺到哪裡才是正確的位置，有些迷茫又有些慌亂和不安，繼而便是委屈和不甘心。
她有些賭氣地想，要是不知道這些就好了。
不知道這些，覺得顧衍對自己從來沒有多麼特殊過，似乎痛苦也變得更加鈍感一些，也更不會生出不甘心的妄想，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更加難過了。
齊溪仿佛一個翹首以盼等待開獎的人，原本她隻以為自己沒中獎，可如今卻被告知，原本她可能是可以中獎的，可能是有機會的，然而因為她遲到了因為她沒有主動爭取，所以億元大獎的得主早已經換了彆人。
這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失落了。
她開始變得後悔和懊喪，當初那個女鄰居還沒和顧衍在一起呢，要是當初自己能快點開竅主動出擊，是不是顧衍就是自己的了？明明對自己是特殊的，明明對自己確實或許曾經動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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