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一個當官的父親和一個曾經當官的爺爺,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他也由此就耳濡目睹了所謂的官場之道,也目睹了許多和他家有著直接或者間接關係的大小官吏的浮浮沉沉。
在這特殊的環境中範銘‘順利’的到達了青春期,並且按照長輩的要求學習了超過他年齡的一些知識,包括國學、曆史、書法、哲學等等,甚至還有厚黑學。
然而伴隨著青春期的成長,他內心的叛逆心理卻是不斷的滋長了起來,越是所謂的世家範銘心中就越是抵觸。
這一切讓他萬分的反感,這一切他一直都深深的隱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直到高考填誌願的那一天,心底的壓抑終於釋放了出來,在這一個全民皆理的年代,他自我的選擇了數量經濟學專業,並且選了一個離家遙遠的北方冰城作為自己學府,想要遠遠的逃離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
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刻,麵對著祖父和父親那凝重的眼神,以及母親關切而又不解的詢問他默默不語,隻是靜靜的等待著撲麵而來的訓斥,然而一切都沒有發生,等待他的隻是父親那略顯彎曲的背影。
拒絕了母親的相送,隻身踏上火車,獨自一人背著一大包行禮到達了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就暗自下定決心要自立,他要向父親證明自己已經是一個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男人。
見慣了人世間冷暖的範銘深深的能夠感悟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好在並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那種人,從充滿幻想的學生到一個市場區域經理這其中經過了多麼艱辛的一個過程,這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四年的大學生活,在彆人躺在那柔弱的草坪上享受那和煦陽光時,他就已經背著一個牛仔包四處分發傳單了,在彆人在卿卿我我之時,他已經和客戶在推杯換盞了。
從一片瓦白的愣頭青,在社會上打磨成一塊還算平整的花崗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個轉變。
就在他自以為能夠達到能夠‘實現自我’的標準之時,恍然間他發現自己突然間找不到了方向,在沉醉於於燈紅酒綠之中,將壓抑在心中很多年的瘋狂釋放了出來,取樂、酗酒、濫交,將自己麻醉在一片虛幻的世界當中。
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人活著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一天是範銘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奮鬥的整整二十四年,他收到了一個六年都很少撥打過的號碼,是家裡打來的,他的心沒由來的一顫。
接起了電話,爺爺病故了,臨行前一直不停的念著他的名字,遲遲不肯閉眼。
回想起老爺子那充滿智慧的眼神,範銘眼睛濕潤了,恍然間醒悟了過來……
拋下一切回到了家中,見到了母親頭上的那一頭花白頭發,雖然父親那不再挺拔身軀依然倔強的聳立著,但他再次的迷茫了,自己這是在乾什麼,六年時間沒有回家,為的就是和家中鬥氣麼?
“回來吧,你長大了!”
這是父親見到他以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簡簡單單的話讓他這七尺男兒眼中熱淚盈眶,砰的一聲跪在了在了父親的身前,眼淚忍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父母在,不遠遊!這時候他突然想起這句中華民族古訓來,一時他突然間醒悟了過來,原來這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虛幻的,唯一能夠長存的隻有是真情,是啊,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就在範銘開始試著把目光轉向到這世間存在美好事物上來的時候,老天仿佛不會允許一個凡人能夠感悟到生命真諦,不會允許有人能夠挑戰他的真諦獨享,天災降臨,一場大火吞噬了一切,他的靈魂上升到了那浩瀚的星空當中,再然後卻是到了這個不知名的身體當中。
“去他那狗娘養的青春!”在揮彆了心中那唯一的殘念之後,範銘再次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