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荔荔的這場生日宴,結束在所有人的不開心之中。
其中,最不開心的當屬於荔荔和池杉。
於荔荔當然是因為池杉——池杉這個小婊砸,小時候搶她風頭,長大了搶她男人,簡直不要臉!
她跟媽媽訴苦,媽媽還嚴厲地斥責了她,讓她少惹事。
媽的,都怪池杉這個小婊砸!
至於池杉......她主要是因為她爹。
她不太明白,她爹為什麼忽然又對她和顏悅色起來。
前幾天剛回家的時候,爸爸對她冷冷淡淡的,還帶著幾分恨和怒氣,池杉雖然覺得難過,但其實也是理解的。
將心比心,如果她是她爹這種立場,恨不得都要把那家醫院和故意隱瞞真相的另外一位母親給撕了,那麼對於自己錯養了十九年的假女兒,當然也很難有好臉色。
可是,可是從剛才開始,父親對她的態度就變得十分溫和。
和從前一樣,關切地問她還有幾門考試,什麼時候得回學校,昨天晚上劉媽打電話過來,說她晚上沒回家,又是去哪裡了?
最後他說,明天帶陸峪回家來一起吃飯。
池杉沉默了一下:“再說吧。”
“再說什麼再說。”池父的表情有些嚴肅,“你第一次交男朋友,必須帶回家來,讓爸爸媽媽給你把把關。”
池母在旁邊微微愣了愣。
但她向來是不會反駁丈夫的決定的,聞言也笑了笑:“是啊杉杉,你也好久沒吃媽媽做的飯了吧,明天媽媽親自下廚。”
......池杉忽然覺得眼前的父母有些陌生。
這種感覺,在小時候媽媽溫柔地勸她讓她跟於荔荔道歉的時候出現過一次。
但是哭了幾天之後,被她下意識忽視過去了。
可現在又冒了出來。
她看著父親板正的表情和母親保養得宜的麵容,整個人都陷入了迷惑和茫然之中。
......
那廂,陸峪人在宴會場裡出現過了,帶著“女朋友”和於荔荔祝過生日快樂了,也和於父於母寒暄過了,任務就算徹底完成了。
於是和謝澤西聊了沒五分鐘,他就過來跟池杉告彆。
“先走了,要送你嗎?”
池杉搖搖頭:“不用,我等會兒跟我爸媽一起回去。”
聲音蔫蔫的,精神頭看上去不是很好。
才五分鐘,就從興致高昂的小炮仗變成蔫了吧唧的矮白菜。
陸峪關心地問:“被罵了?”
“沒有,就是有點兒困。”
他就有些失望:“這樣啊。”
池杉忍住用高跟鞋踢死他的衝動,深吸一口氣:“陸峪。”
“嗯?”
“我爸媽請你明天過來吃飯。”
“是嗎,但是......”
“但是你彆來。”
陸峪拒絕的理由還沒說出口,就被池杉搶了先,忍不住挑挑眉:“為什麼?”
“我怕毒死你。”
他的視線瞬間沉了下來。
“毒死我?”
男人勾勾唇,俯身湊到她耳朵邊,聲音又輕又緩,“老子大不了先自殺。”
他冷笑一聲:“讓你沒爸爸。”
池杉簡直氣炸了肺。
“伯父伯母好。”
眼前的男人忽然又換了一副麵孔,對著她的身後,語氣親密,“杉杉說你們請我明天來吃飯是嗎?那就叨擾伯父伯母了。”
“......”
狗逼陸峪。
老子遲早有天搞死你。
.
狗逼陸峪離開後,池父又和其他人交流了一下生意經,也很快帶著兩個女兒離開了於家。
他今天晚上心情還不錯。
其一,順利地把倪璿“不是親生女兒卻勝似親生女兒”的名聲給宣揚出去了。既不毀壞池家的聲譽,又變相地認回了這個孩子,簡直兩全其美。
其二,剛才陸峪和池杉攜手而來的場麵,很多人都能看見,陸峪向來低調,很少出席這種活動,但畢竟是生意場的人,大家相互打探一下,也就都清楚了,借了陸家公子的麵兒,很多原本需要池父費大力去疏通的關節,今天晚上幾乎一說就成。
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句話,不管在哪個地方,都是萬年不變的真理。
其實,在今天下午剛拿到加急的親子鑒定結果時,池父心裡是無比憤怒的。
倪璿的養母愚弄了他那麼多年,卻偏偏在臨死之際說出真相,讓他想報複也找不到人,簡直就是在把他池洪豐當猴耍。
這種憤怒,甚至讓池父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要把池杉給趕出家門的念頭。
但是畢竟養了她十九年,眼看著當初那小小一團到如今亭亭玉立的一個姑娘,全家人幾乎把她當成眼珠子疼,怎麼可能說丟就丟。
到最後,他還是歎了口氣,和璿璿商量了一下。
沒想到那孩子很乖巧就點了頭,既不在意“故交女兒”的說辭,也願意讓池杉繼續留在家裡,善良的讓人心疼。
現在想來,池父反而慶幸起當時的心軟。
......杉杉也真是,要不是今天偶然碰見了,他怕是還要被蒙在鼓裡。
“杉杉啊。”池父從副駕駛座上回過頭,有些疑惑,“你和陸峪是怎麼認識的,怎麼之前從來沒跟家裡提起過?”
池杉縮在後排的窗戶邊,看著窗外的霓虹燈,這會兒已經下起了雨,雨水順著玻璃滑下,把燈光都襯的有些模糊。
她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他跟我一個學校的。”
“這樣啊。不管怎麼樣,談了男朋友,總要跟家裡說,爸爸媽媽也好幫你看看,放心,你都這麼大了,我們不會......”
“爸爸。”池杉忽然打斷他,“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