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豐這裡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事兒, 這日子過得那是相當的熱鬨,而另一頭賈家, 這也沒見的平靜道哪裡去。前頭說了, 因為焦裕豐那神來一筆的告狀,讓整個賈家都有了不小的改變, 那史氏妥妥的送進了佛堂,說是修身養性,可隻要是知道的都明白, 在賈赦即將大婚的情況下, 即使以後出來, 那管家權也沒了, 想做點啥,那親信也一掃而空沒了幫手。
這從長遠來說,確實對賈家是天大的好事兒, 反正隻要是看過原著的,都知道這一點, 可現狀卻又有些不一樣。你想啊, 沒了精力充沛的管家人, 沒了好些人手, 在這個現狀下, 賈代善的老娘這會兒會忙成什麼樣?又是管家理事, 又是要教導孫女,又要收拾大孫子成婚的屋舍等等,忙乎的好久都沒怎麼動彈過的老太太那是差點沒犯病。
再也不能這麼下去了, 再怎麼強撐著,老太太指不定要少活多少年呢。好在她前些時候托人詢問教養嬤嬤的事兒已經有了結果,這不是,這日賈代善剛從焦裕豐家那邊回來,就被老太太找去,告知了如今的最新動態。
“前些日子尋的女夫子雖說在讀書識字,琴棋書畫上教導的都挺不錯,隻是這些本就不過是給孩子填些光彩的東西,不怎麼實用,關鍵的還是要學那些管家理事和內宅手段,這才是孩子出嫁後能在夫家立穩腳跟的本事。還有那些個禮儀規矩,各種官階的區分,珠寶料子的分辨,甚至是一些調理身體的本事,這都要緊的很。咱們不求這些孩子出了門子之後,對娘家能有多少臂助,隻要不拖後腿,不丟了賈家的臉,能安安生生的過活,也算是沒白養活了一場。”
老太太的話說的那是相當的實惠,就是賈代善聽了也隻有點頭的份,雖然說他早就和賈代化商量好了,這幾個庶女,直接往手下貧寒出身的武將人家裡嫁,權當是維護自家在軍中的人脈,免得將來孩子們走了文事之後,一時半會兒的沒個依靠臂助。可在怎麼下嫁,這些將領也多已經是五品上下的官員了,作為這樣等級的將領妻室,將來自然免不得一些官場上的往來和人情走動,若是太過不堪,那最後指不定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外頭看著也不像樣,有礙賈家的名聲,所以好好調教是一定的。
為了這個,老實說,賈代善也不知道愁白了多少頭發,日常閒著的時候,也沒少用心,連著夫家人丁都考慮了進去,就怕人多了複雜,自己孩子應付不來,這也算是一番慈父的心腸了。
“唉,我知道,我也發愁呢,按我的想法,老太太,這管家內宅的。。。隻能看您了,旁人也沒這個本事教,也沒這身份教,我總不能去求了隔壁賈敬媳婦。讓孩子跟著您看著學吧,學到多少都不嫌少,隻要有心,想來簡單點的人家,也能應付了。至於其他。。。老太太可是有了什麼章程?”
彆看在麵對史氏的時候,賈代善總是被牽著鼻子走,可真說起來,腦子真心不慢,不過是幾句話,他就已經從老太太穩如泰山一般的姿態語氣中,領悟了什麼,一個轉頭,就反問了起來,眼睛裡還帶著十分的希夷。
“你啊你,這會兒倒是聰明。不錯,我這裡確實有了些法子。說來,哦本想去幾個王府請些嬤嬤來,隻是咱們要的急,一時半刻的人家也沒什麼空閒的人手,隻尋到了一個,還是個年老體弱的,如今正教導著孩子規矩,其他的卻沒了消息。好在今日我聽說,這年底前宮裡要放些人出來。”
說起這個,老太太神色一緩,不知想到了什麼,連著表情都露出了幾分落寞,垂著眼簾,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歎息的說到:
“代善啊,咱們家這事兒,沒什麼能瞞得過皇帝的,索性你直接去和皇帝說說,讓咱們能從這些放出來的人裡頭挑幾個合適的。唉,若非我這身子不爭
氣,本該親自去求了皇後娘娘,可這。。。老胳膊老腿的,隻怕進宮都走不到坤寧宮,所以這事兒隻好你去了。”
“老太太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本就該是兒子這個當父親該做的,如今勞動您不得休養,已經不孝了,哪裡還好讓您這樣辛苦。”
直接求皇帝?賈代善有點懵,這是親媽?這一樁他恨不得沒發生過的醜事兒,讓他自己去講給皇帝?雖然他也知道,估計皇帝早知道了,這這自己去講?他有這個臉?可他能說不?哪怕是為了一個孝字,也不能啊,再說這確實是自家需要,是實際要解決的問題,所以這一轉念,賈代善立馬滿嘴的苦澀,隻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難堪過。
可他這裡青了臉,那邊人老太太卻不以為然,反過來還拍了拍賈代善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當娘的,替兒子做任何事兒都說不上辛苦,隻是我總有那麼個想頭,你說這皇帝再怎麼親近信任,身份在這裡擺著,做免不得隔閡,更不用說咱們家還是武勳,手裡還有兵權了,可若是你親手將自家的醜事送上去呢?若是坦然的表示能讓皇家安插進人手眼睛呢?那這信任又該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