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紛爭(1 / 2)

焦裕豐送到侯捕頭手裡的消息對侯捕頭來說, 雖然一臉茫然, 卻依然十分的重視, 他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也不是那心粗的, 不然也不至於在這換人和換衣裳一般的京城衙門裡,順順利利的乾了這麼多年,在捕頭的位置上還做的這麼牢靠。

再加上對於焦裕豐和木頭的信任,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很小心的伸出了觸手, 往各方麵開始探聽起消息來了。真是不查不知道, 一查嚇一跳啊,在不知不覺中, 衙門裡其實已經有了不小的暗流, 若是一個不小心。。。

什麼暗流?這事兒說起來和焦裕豐還能扯得上關係。你看啊, 焦裕豐總是往衙門裡送獵物, 讓這些衙門的人有了比外頭便宜新鮮的肉類來源, 這本身是好事兒, 可人啊,就是這麼奇怪, 這裡好處還沒享受夠呢, 攀比就又開始了。特彆是這充滿了競爭的單位裡頭。

底層的還好說些,誰不知道誰家,人口多的,或是負擔重的不怎麼參與, 大家都能理解,甚至偶爾還能用請客吃飯之類的借口,幫上一二。就是本來不怎麼對付的,也不至於在這上頭去取笑彆人,畢竟誰也不比誰強多少對吧。

可這事兒若是往上移一些呢?到了比如各個小團體的頭頭哪兒呢?比如各房典吏之類的,地位相對平等,還處在相互競爭關係的情況下,那問題就來了。

比如今兒某某多買了一隻野雞?其他人就琢磨了:呦,這老小子哪裡來的這麼多錢?這個月都三回了吧,聽說前一陣子還剛給閨女定了親?這家底有點不對啊,莫非是受了什麼好處?這得查查,指不定就是小辮子呢。

又或者明兒誰誰誰多定了一隻兔子,然後卻聽說家裡沒做了吃,這兔子到了某某某的家裡,這有心人就又琢磨了,這兩人是啥關係?為啥這人買了那人吃?難道他們結盟了?

看看,就因為焦裕豐送肉食直接送上門,送的公開透明,一時間連著尋常的采買,走禮,都成了這些衙門裡心眼子比篩子還多的人觀察對手情況的一部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不暗流湧動可能嗎?

至於這事兒怎麼會和侯捕頭扯上關係?嘿,誰讓這事兒最初是侯捕頭弄起來的呢?這要是這一夥子火並起來,上頭一下子不知道打誰好,不知道衝哪兒瀉火,可不就該是這侯捕頭倒黴了?

更要緊的是,這一項對衙門底層人士來說十分惠民利民的政策,對於上頭來說卻好處沒有,眼饞夠份。為什麼這麼說活?你看啊,這底層衙役文書們采買的便宜貨,這上層的官員好意思和下頭的人搶?這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調和檔次嗎,這事兒那是萬萬不能乾的,所以這好處自然是沒有了。

可偏偏,誰家的錢也部位是大風刮來的,在這京城居,大不易!省錢,從來都是家底不夠厚實的底層官員們最直接的生活難題。你說這樣的便宜事兒自己沒能沾上,心下能沒半點想法?即使明知道這隻是小錢,未必頂什麼用,可便宜就是便宜,沒沾上一樣心裡不痛快。

啥?這才幾個錢?看不上?是,這是少了些,是不頂用,可是親,你要知道,這京城當官不是旁的地方,在京城,高官多,衙門多,上司多,這麼三多一來,掰著手指頭都算得出來,這每年三節兩壽的,該送禮的範圍有多廣了。再說有那麼一句話:“古代有句俗語: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聽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京城的衙門啊,官不大,事兒挺多,收禮沒份,送禮不少,婆婆更多。。。

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下當官,你說缺錢不缺錢?這一缺錢,看到便宜什麼的,就是再少,心下能沒想法?都快被掙錢,省錢逼瘋了的小官們,不講理起來,對著下頭能有好脾氣?

能在京城府衙

等地方熬出頭的,那真心都是牛人,而這樣的牛人再怎麼本事,心下本身因為在權貴威亞下掙紮求存的怨氣,邪火那也絕對不會少。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再有下頭的小吏,手下因為這麼些瑣碎的事兒鬨起來,你說,他會衝誰開火?當然是他們眼饞了半天,一個好處沒撈到,還被煩著的侯捕頭了。

侯捕頭是個聰明人,他用了心,細細的將最近的細節都過了一遍之後,立馬就明白了這裡頭的關竅,不說立馬倒吸一口涼氣吧,對木頭這消息的靈通程度,倒是很有些刮目相看,忍不住和老夥計田文書叨叨上了:

“木頭那老小子,往日倒是不覺得,這耳朵可夠靈便的。”

“人家耳朵好不好的,這是你如今該操心的事兒?有這功夫,還不趕緊的想想,這事兒怎麼整?”

田文書對侯捕頭這不著調的斜搭很有些頭疼,這都什麼時候了,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炮灰了,你還有心想彆人的問題?這腦子是讓豬吃了還是怎麼的?對自己的事兒怎麼就這麼不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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