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雪災(1 / 2)

外頭皇城裡的事兒確實和焦裕豐家沒關係, 可有件事兒卻相當的有關係,那就是這大雪, 已經下了足足兩天了,山上幾乎已經看到不到除了白色以外的顏色,每日起來清掃殘雪都成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兒。

看著這樣的極端天氣, 老人和孩子已經基本不出門了,隻有青壯,日日在外頭走動,是往山上去, 看看自家下的套子是不是有收獲,或是清理村子裡的道路,免得結冰摔了人。

“真是要命, 這才多久,看看,這早上才掃乾淨的地方,就又是一層,要這麼算,這一整天下來, 豈不是要下兩尺厚?這該算是雪災了吧。”

王大郎正在清掃去山坡新開田地方向的路, 他們可是在這之前種下了麥子的,這樣的天氣,不日日去看一眼,那心裡多不安生啊,這可是不用交稅的地, 無論出產多少都是白掙的。

可這天氣。。。王大郎忍不住抬頭看看還在零零碎碎往下掉的雪花,一陣的皺眉,生怕這雪將苗都給凍死了。

“肯定是雪災,這麼大的雪,聽我爹說,也就是我出生那時候有過,這都二十來年了,這一場指不定外頭會壓塌多少房子呢,好在咱們今年手裡有錢,都將房子修好了,不然這會兒。。。”

“房子?不止是這個,要我說,還是修好了火炕這個更及時,往年炕頭點著火,炕尾都不顯熱,如今這新修好的才最舒坦。”

一起掃雪的幾個本來還咬著牙堅持著乾活,讓王大郎這麼一開口,肚子裡那一股子氣就這麼卸了,幾個漢子一時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轉而開始一邊大喘氣,一邊說起了閒話,那看向雪堆的眼神,一個個的也相當的複雜,彆看這會兒說的都是他們如今窩冬的利處,可一個雪災的災字,就已經讓他們足夠憂心了。

人活在這世上,有幾個是單打獨鬥的?他們日子是不錯,再冷似乎也不打緊,可彆人呢?其他村子裡那些屋子不怎麼樣的親戚呢?這個冬日他們可怎麼過?

怎麼過,自然是趕緊的塌了屋子就投奔彆處唄,比如這會兒老方家一家子就到了春爺爺家,甚至因為春爺爺家人手不夠,連著焦裕豐都被喊了過去,幫著收拾屋子。

“我這裡也就兩間屋子,兩個火炕,咱們索性也彆麻煩了,直接按照男女來分,親家,你和你家小子和我住一個屋,親家太太娘兩帶著兩個孩子住怎麼樣?這炕雖然不大,不過擠一擠,總是能住下的。”

對於親家出了事兒能想到來他這裡,春爺爺那是相當的高興,這說明啥?說明和他不見外啊。他這裡一個人孤零零這麼多年,就是孫子回來了,也顯得人丁稀薄了些,如今猛地有這麼些人一起住,這熱鬨的,往日他真是想都不敢想,哪怕是為了這個,彆說是住一個冬日了,就是在長些,也不妨事兒。

“春老哥,這次可真是多虧你了,唉,我家那房子,往日看著還挺好的,可關鍵時刻。。。到底是多少年沒人住了,就是不成啊。村子裡又連著塌了好幾處,我這。。。常年的都不在家,往日這房子都是族人幫著看的,這會兒也不好和日子不好的人家搶這麼一遭。”

他這裡高高興興的,可那邊老方頭兩口子卻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他們家條件比這春家不知道好了多少,那村子裡也不是沒有族人,可誰讓那些這次趕上了呢,族人房子沒這新翻修的結實安心不說,村子裡在塌了幾處之後,相互調劑之下,都住的有些擠吧,他實在是有些不想再去湊這個熱鬨。嗯,當然,這也是他知道春爺爺家住得下的情況下,又有外孫子牽掛,不然也不是不能接受對吧。所以這老太太一把扯住了老頭,逼著他說出了這麼一番客氣話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是親家?關鍵時刻,比親人更親,那才是親家,你來,我隻

有高興的。再說這不是安排的挺好嗎,說句實在的,也是我的私心,想著咱們多熱鬨熱鬨,不然我這侄子家就有空屋子,也足夠住的。”

嗯?這怎麼說到他頭上了?焦裕豐猛地一愣,可到:

“這可說到我心裡去了,剛才我還想問呢,我家有空屋子,春伯,你怎麼就不記得,隻顧著在自家折騰呢。合著您這是為了熱鬨。”

明明是春爺爺不想麻煩焦裕豐,生怕親家住到這不熟悉的人家去不自在,到了這伯侄兩個嘴裡卻換了另外一個說辭,聽得老方頭都笑了,嘴巴不怎麼會說的人未必心裡就不明白,他眼睛往焦裕豐那裡一掃,扯開一個笑,跟著應和道:

“我也喜歡熱鬨,這樣就挺好。”

可不就是挺好的,這拖家帶口的,足足五口人呢,這要真住到焦裕豐家,算個什麼事兒啊,還是在這春爺爺這裡擠著他們更安心些。最起碼自家兒子兒媳還能幫著春爺爺乾點活,幫著給外孫子做件衣裳,讓自家不至於搞得和逃難一樣狼狽。即使弄到塌了屋子,不得不來借住一個冬日,他們也一樣想多保留幾分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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