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買人?(1 / 2)

有時候真的很難想象, 在古代封建製度下,人口買賣居然也是救濟災荒的一種方式。比如現在, 當北方各處都傳來雪災的折子,十來個城池都遭遇雪災之際,人市猛地就紅火了起來。就是官牙也頻頻出擊, 為人口買賣創彙創利。

當然這裡頭也有許多的因素。一來官府救濟即使有了冰屋等措施,常備倉卻已經空了七成,在這樣的情況下,眼見著離著開春還有不少時間, 施粥的事兒眼見著就快不能持續的情況下,有些力不從心的各級官府用鼓勵各處的富戶采買下人,來解決糧食問題是其一。再來就是因為這災民聚攏一處, 品行良莠難分,治安上難免就有些不好,用這樣的法子分散些人流,以求安生也是沒法子。還有第三,這遭了災的人家,多是本就家境不好, 屋舍簡陋, 甚至生存艱難的人家,即使這一個冬日順利度過,等著開春,重新起屋子等事兒依然是個大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 若是賣身大戶,圖個容身,也是一條出路。

有了這麼幾點,反過來再看這人口買賣,即使是焦裕豐也說不出什麼不好的話,更不用說他自己也是這一次要采買人口的人員之一了對吧。

是的,焦裕豐家已經有了下人了,還不是一個,而是一家子四口人,一個老頭,一對夫妻和一個小子,這一家姓趙,趙老爹已經50了,兩口子不到三十,而那小子根子不過是7歲。

看到這個歲數分布,想來明白的人也能想到,這樣一家子,壯勞力就趙全一人,本就日子難過的很。這一家子以往全靠家中3畝地過活,可這一個雪災下來,不說房子塌了,就是老爹也得了寒症,奄奄一息,不得不賣了家中的田地看病。可這樣一來,這日子越發的難熬起來,說一句不好聽的,若非朝廷救災施粥及時,不定一家子成了什麼樣呢。

所以想要尋個出路也就不稀奇了。隻是他們平民百姓當了這麼些年,猛地去賣身當奴才,老人也就罷了,這孩子。。。當爹媽的哪一個舍得就這麼將兒子的命給賣了?所以當正巧聽到焦大在城門口處托人再問簽契約的下人的時候,這趙全立馬主動上前,應了這一份差事,甚至還表示,他們老的無所謂,哪怕死契也能應承,隻要答應兒子簽十年後能贖身,方便娶媳婦就成。你說都說到這份上了,焦大能不滿意?

更要緊的是,這人還特彆的會來事兒,在聽說焦大不但是幫著侄子家找人,自家也要尋人種地的時候,甚至還很有眼色的表示,他能幫著介紹其他熟悉的,種地手藝不錯又本分的人家。而且領來的人還確實十分的合適,一家子6口,老兩口家兩個壯年漢子,外加一個兒媳婦,一個大孫子,從看門的,駕車的,做飯的,種地的,清掃的,放牛的,能讓焦大從家裡到鄉下那小宅子裡所有的活計全包了。

這樣一個人,再加上邊上還有熟悉的城門兵丁作保,有戶籍根底可查,你說焦大能錯過了?自然是立馬給自家侄子送了過來。

甚至因為後來這趙全介紹的一戶人家看著也老實,不像是放出去就不知道好歹的,焦大還特省心的除了將老兩口放到自家城裡的宅子幫著做飯看門什麼的,剩下的四個,一並帶到村子裡,讓他們住在自家小院的倒座,由焦裕豐幫著照看,好方便他們開年種地乾活。

所以啊,當當當,我們的焦裕豐和焦世博父子,如今也算是用上了下人的大戶了,看的全村的人都眼紅不已。像是春爺爺,就難得的和自己親家在家裡說起了這表侄子不到一年的發家曆程。

“焦大那老小子,還是有些福運的,當年他去當兵,多少人說會不來了,可他就愣是從那死人堆裡爬了回來。不但是如此,居然還混了個親衛的身份,還是跟著那樣的人家,在城裡立住了腳跟,這在咱們這樣的苦哈哈人家裡,也算是少有的本事了。”

“可不是,戰場上靠著功勞博出頭的畢竟是少數,幾萬人裡都未必能出一個,能混成這樣,也算是有能為的。”

老方頭在這村子裡住的久了,耳朵裡不知道聽了多少焦家的事兒,心下本就有些羨慕,更不用說最近自家兒子還跟著焦裕豐在山上學著套兔子呢,這可是大人請,不說這以後冬日多一門來錢的本事吧。好歹因為這個,得了兔子肉什麼的做了一家子一起吃,兔子皮鞣製了給一屋子老少做衣裳什麼的,讓他們在這親家這裡借住也就不那麼躁得慌了。這樣的人情,難道還不值得他幫著說一二句好聽的?所以這話說的那是相當的可以。

“我原想著,有了焦大,往後再不濟,這老焦家即使後人在不濟,也不會太差,畢竟那老小子本事,雖說二郎他爹媽依然沒了,可這孩子卻保住了,一年年的,日子過的也算可以,甚至因為他,咱們村子裡的人到了京城,也不用擔心糟了欺負沒個說理的地方,足夠了。可不想一個不錯眼,這連著二郎都本事了,就焦大那官身,旁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還能不知道?那是二郎那孩子先想到的,而那焦大也是個機靈的,居然靠著這個,混了這麼一個好處來,有了這一個身份,往後還怕啥?要靠山有靠山,要身份有身份,以後啊,那老小子後福長遠著呢。”

說到焦大的官身,春爺爺也是喜不自禁,從此以後,哪怕謙虛些,自家那也能沾光,對外說有一個官員親戚了,這樣一來,孫子將來不管乾什麼,都有底氣,就是娶媳婦也能比旁人容易些。你說春爺爺高興不高興?

當然了,這讚家底都事兒還是要乾的,這個二郎那孩子比他大伯都強些。

“往年也沒覺得二郎有多本事,可今年這開荒的事兒一出來,我才知道,這小子心裡是個有成算的,隻怕對著那山坡地不知道打了多久的心思了,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利索的將事兒給弄好了。唉,我也就是人老了,當時也沒想到能有錘子,沒跟著也弄上一些,不然這會兒,能留給孩子的隻怕更多些,好在不是再沒機會,等著開了春,那小山頭上的地方,我怎麼也不能錯過了,哪怕是和二郎借呢,也要弄上幾畝,那以後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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