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狼在狼狽中竄逃, 越走越遠, 而一心想抓人的焦裕豐這會兒卻已經放棄了追蹤,在自家的廂房, 正接待著從京城特意趕來的木頭。一碟炒豆子, 一壺濁酒, 對應桌上木頭給送過來的20兩賞銀,怎麼看怎麼不協調。可偏偏這兩個自己卻閒話說的相當自在。
“好在你這邊送的消息及時, 不然那群廢物隻怕連個影子都尋不到, 我也是奇了怪了, 這人送到山裡的時候,他們怎麼就能不查清楚身份底細呢?就這麼傻不愣登的, 啊,將這麼一個人, 當成了尋常的小偷送去。嗬嗬, 就他們這敷衍的混日子法子。即使這一次混過去, 將來隻怕也沒的好。”
“且不說這個, 我這裡沒逮到人,那是我這邊實力不濟, 沒經驗, 一開始弄錯了位置, 沒說的, 可你們。。。我這都將各種能尋到的西線索都告訴你們了,你們怎麼就還能讓他跑了?”
這就是焦裕豐不在組織人手折騰的原因。人都已經跑出村子的範圍了,這基本已經屬於流竄作案, 自然不再是他這樣的業餘選手能參與的,放手給朝廷官府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比如現代,你難不成還還能自己去抓入室盜竊,潛逃在外的逃犯?總是要依靠警察的對吧。焦裕豐條理清楚著呢。
可也正是因為清楚,對於這些人呢忙乎了這麼些天居然沒收獲也相當的不滿。這年頭最快的交通工具也就是騎馬,周圍能補給的地方也就那麼幾處,按說這搜索難度比現代不知道小了多少,範圍更是收縮了不知道多少倍,可這效率。。。也太差了。
“你啊,真是個急性子,像是這樣的大盜,若是如此輕易就被逮著,這還能稱得上狠人?沒有三五個月的,基本就彆想有結果,這樣的人,旁的不說,這躲貓貓的功夫大著呢。當然了,這事兒吧也不是半點線索沒有,呐,我就和你說啊,你可彆說出去,按照如今各處合攏的消息來看,這家夥,基本已經放棄了往南去的意思,一路往東走呢,我們已經飛鴿傳書給了東麵的幾處地方,過上些日子,想來就能有新消息了。”
木頭倒是對目前的進度很滿意,在第一時間沒逮到人的情況下,能緊緊地跟住尾巴就是好事兒,畢竟這年頭人口密度,城市覆蓋率什麼的,真心不高,誰知道這人躲在按個犄角旮旯對吧。能逼著往他們設伏的方向去,就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我琢磨著,這人一門心思的往南去,那這去了東麵,必定是要出海的,畢竟隻有那樣,才能躲開一路的關卡。若是這麼算,這沿海幾處港口的位置隻要看好了,基本就沒跑。”
聽木頭這麼說,焦裕豐也跟著點了點頭,這兩個愣是一個都沒想到這人往北麵去的可能,畢竟北麵。。。北麵有啥?不是軍鎮就是邊關,真去了豈不是成了不是流放的流放?應該沒那麼傻。
嘿,誰能想到這人真的就往北去了呢?還是往高麗!!果然是這世上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啊!當然這個是後話了,這會兒再來說這兩個喝酒的男人。說完了這正緊事兒,木頭到:
“你小子,這一年多財運還這是不錯。這礦上剛氣急敗壞的下了懸賞,你這裡就立馬有消息送上,這銀子就像是白得的,,這樣的好事兒,你說我怎麼就一直遇不上呢,多來這麼幾次,都不用上差了。”
這話說笑了不是,像是木頭這樣的,還能缺錢?記得不知道哪兒聽來的消息,說是曆朝曆代,情報部門,特彆是皇家自己的情報部門,那是最不缺錢的地方。不信?來,錦衣衛,了解一下。
所以啊,對於這木頭的話,焦裕豐那是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權當沒聽到,倒是這礦上的事兒,他有心想多問問清楚,畢竟這地方離著自家近便不說,這逃犯。。
。誰知道這有了第一出是不是會有第二出?若是總有這樣的事兒,他們這村子裡的日子還過不過了?常言說的好啊,在沒有千日防賊的,他們可不想日子過的神經兮兮的。
“還第二出?除非他們是不想乾了,你瞧著吧,哦,你也瞧不到,反正有了這麼一個岔子,哪怕是為了不多吃掛落呢,那幾個管事兒的也不敢大意了。這會兒大概恨不得從裡到外裹上三層。特彆是幾處以往看著是險地,忽略的地方,我聽夥計說,那都擺上了拒馬,插上了鐵鉗子,若是在加上這巡邏的擴大,各處火堆的照明,嘿,估計超過兔子大小的基本都彆想越過去。”
若是真如這木頭所說,焦裕豐覺得那倒是也算能安心了,不過有些該做的事兒還是得做。嗯,這木頭這裡報備一二也很有必要。
“我們村子裡的人商量了,為了防止再有這樣的事兒,想著在北麵的山裡尋幾個必經之處設置些陷阱,這個木叔,你回去也說一聲,萬一這礦上再有這樣追擊的事兒,也好主意些。免得被誤傷了。”
“成啊,這個我去說,也是你心思細,不然這樣的山裡獵戶的陷阱,就是真傷到了人,那也隻能算他們倒黴。對了,你大伯教你的武藝可還練著?”
嗯?怎麼一下子扯到這兒去了?焦裕豐有些皺眉,不過回答起來卻依然很利索,雖然去年的時候,這木頭給他尋了不少的麻煩,可你彆說啊,就從這賞銀一文不少還專門送上門來看,人木頭對他還是可以的,最起碼不會害他,所以說實話也沒啥。
“練著呢,怎麼了?”
“練得怎麼樣?”
“拳腳就那麼回事兒唄,或許是總往山上跑的緣故,力氣大了些,打出來也算有些模樣。”
“弓箭呢?哦,這個我白問,你這射箭準頭還是可以的,看看你一次次往衙門裡送的那些獵物就看的出來了。行了,本事在就好。”
嘿,你這啥意思?問好了,將人的疑問提起來了,你這就不說了?這不是專門吊人胃口嘛,沒你這麼戲弄人的。可誰讓他是長輩呢,好歹是叔,他不說,焦裕豐也沒法子,反過來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等人走了,焦裕豐還抓心抓肺的,難受了半響,等著晚上躺床上了,人才反應過來,或許那木頭不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是捉弄他呢。想到這個,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爹,怎麼了?”
“沒,沒事兒,對了,手可好了?”
躺在床上的焦裕豐聽到沈氏詢問,忙轉了個身,詢問起沈氏的傷勢,還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傷口處的包紮,見著沒什麼岔子,這才重新躺好,自打有了沈氏救孩子那一出,如今家裡的氛圍那是相當的好,不說焦裕豐父子怎麼關心吧,就是村子裡的人也多有看望。也是啊,後娘對繼子不錯的確實有,可這能豁出命去救繼子的,在這樣的鄉間,還算是少見的,因為這個,沈氏如今的名聲那是相當的不錯,都說這是個疼孩子的和善人。
而有了如此基礎的沈氏自然而然的在這個家的地位也有了一定的提升,說話也有了些底氣,不再是想以往那樣,生怕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對,隻要焦裕豐的臉色有些變化,就不敢說話。
“沒事兒,都快能拆了繃帶了。剛你笑什麼呢?”
而這樣的改變,對促進夫妻感情顯然也是十分有益的,像是這會兒,即使焦裕豐明明心裡想的是其他的事兒,可為了不至於讓媳婦感覺自己是個外人,覺得自己忽視她,焦裕豐還是很有心的說了個理由出來,免得媳婦多想。
“我這是高興又有一筆外財。說來也是巧了,近日我正想著,如今這家裡人丁愈發的多了,這屋子眼見著有些不夠用,是不是再多蓋幾間出來,這蓋房子的銀子就這麼到手了,你說我該不該
笑?”
焦裕豐是腦子快,一說就說的十分順溜,而沈氏呢,則是對自家男人和自己說起家裡的規劃提起了興趣,眼睛亮閃閃的,看著焦裕豐,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這歪樓的那是相當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