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親事(1 / 2)

焦裕豐送去的信, 這賈家這裡還沒想好怎麼利用, 那邊木頭已經開始操持了起來。即使作為密探,人木頭也是有上進的**的,隻是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大的機會而已,如今猛地從焦裕豐這裡得到這麼一個機會他能不利用起來?

什麼機會?當然是查一個大案子的機會了。所以他這賬冊還沒往上送, 就自己先撿著一家查探了起來,查的還不是彆人, 就是王家。誰讓王家如今勢弱呢,查出問題,牽扯也不大對吧。誰讓這貢品什麼的, 往來東西最多, 最容易出問題呢對吧。不借著這個機會博一下,他都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了。

都說不查不知道, 一查嚇一跳,果然,這貢品什麼的,這裡頭的貓膩那真的不是一點兩點的多啊。這一查木頭才發現, 這管貢品的,幾乎每一級那都油水大的嚇死人, 幾乎是乾一票,吃一年的架勢啊。

說來這其實也不稀奇,記得以前看過的那一本的書來著?或許是端硯的傳說故事裡?反正就有這麼一出,說是宋代的皇帝,仁宗還是哪個來著, 反正感覺端硯不錯,就想要地方上這一年進貢十方。

眾人都知道,宋代的皇帝其實是曆朝曆代最悲催的皇帝,那私庫基本就沒滿過,稍微有點錢,就讓大臣給掏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買十方,哦,也就是十塊,那皇帝已經真的是已經喜歡的很了不得,割肉一樣的了。因為皇家所謂的進貢,其實也是采買,隻是比市價低上近半罷了。反倒是這被選定的進貢方,因為這個,還能換個全國知名的好處,就像是花了半價賣貨,請了皇帝做代言一樣。

可這樣明明該是雙方得益的好事兒,到了這采買貢品的人手裡,這就立馬成了壞事兒了。一層層的下去,那是一層層的增加數量啊,明知道皇帝喜歡,誰不想附庸風雅,趕個潮流呢對吧。等著到了地方上,這數量就成了一百還是多少來著,反正翻了最起碼十倍。

更要緊的是,這價錢,從本來的半價,成本價采買,變成了三成采買,中間差價。。。去哪兒了?大家心裡都有數吧!更要緊的是,這下頭的官還狐假虎威的說了,這事兒以後就這麼定下了,也就是說,這以後每年都要進貢一百?還是三成的價格?這已經不是竭澤而漁了,而是為難人啊!你說,這硯匠也好,這商戶也罷,甚至是采石頭的,這日子可怎麼過?偏偏那官字兩個口,連著不想賣都不成,整個一個強買強賣的架勢。

一時間吧,那些和端硯扯上關係的,真的是逃的逃,走的走,最後有一個實在是被欺負的狠了的,正巧在逃跑的時候,遇上了包拯的轎子,得,人家這不就攔轎喊冤了嘛。

事情到了這包拯的手裡,這故事自然是大圓滿結局的,凡事私自增加數量年限的,克扣銀錢的都倒了黴。連著皇帝都被噴了一通,畢竟這是因為他的喜好引發的事件對吧。

不管這故事是真是假,從這裡其實很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貢品這個事兒,那從來就是一灘渾水。從來都沒乾淨過,這一點就衝著連木頭都知道從這裡找缺口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隻是一直以來,眾人想的都是,即使有什麼油水,那多半也就是沒下那些本來防備損耗而備下的備用品而已,又或者收點下頭送來的讓幫著說幾句好話的孝敬銀子什麼的,真沒想過有什麼人有這樣的膽子,敢用皇家貢品,畢竟這事兒翻出來,那可是僭越的大罪。

可誰知道這人就有這麼大的膽子呢,比如這薛家,那薛寶釵動不動的來個什麼兩色金,三色金的料子。。。親,那都是親王、郡王級彆才能用的衣料,人家一個商戶就敢用上了,那你們說,那管著貢品,還是海外那些沒有龍紋的貢品的王家,又該吞下多少?

你說王家已經被罰了?嗬嗬了吧,那不過是賬冊出了問題,東西和

賬冊沒對上,這貢品。。。其實實際數字比賬冊上不知道多多少啊。看看,這邊被木頭喊過來幫著一起核對掐算的一夥子人,已經被震驚了。

“乖乖,這要這麼核對下去,這王家。。。那膽子都能上天了吧。”

“十成進來,記賬五成,送上去的不到三成,這是。。。七成都到了他們家手上了啊。怎麼也不怕被撐死。”

不過是算了一年的賬,這比例就驚住了所有人,等著將單項再列出來,那更是讓人忍不住為王家的腦子點讚。

“這空子鑽的,真是牛人啊,看看,這吞下的都是什麼?珊瑚、珍珠、寶石、還有些海外的器物,都是不容易看出痕跡的東西。凡是和龍紋什麼沾著邊的,人家是一個沒碰,若非咱們這麼細查市舶司進出的單子,又有哪個能想到,這家夥,吞下去這麼多?”

某個被驚著的這會兒是筆都不拿了,拿著那單子就開始轉圈,遞到一個個同伴的麵前,滿意的看著那些人看到物品名稱和數量時的驚詫模樣,然後偷偷的壓下自己心裡那一股子妒忌羨慕恨。

你說說,這樣好的一個事兒,咱們就沒落在自己兄弟的手裡呢?想想他們常年經費不足的囧境,想想那些戰死兄弟撫恤金可可憐數字,那真是越想越不平好不。手指頭戳到這單子上,都恨不得戳出個洞來,好往裡頭掏銀子出來吧。

他這一番的展示,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一個個的不是說這個的價值,就是說那個的稀有,還有幾個算數好的,已經開始幫王家算一年的入賬了。

“好家夥,光靠著這個,哪怕是折價往外出,這一年怎麼也能有一二十萬的進項吧。他們王家管這個,有好些年了吧?十年沒有,五年總是有的,這可是百萬之財,怪不得說是金陵王呢,可不就是土皇帝嘛。”

“說起來,這要這麼算,這王家應該很奢壕才是,最近怎麼聽說,這有點入不敷出呢?難不成咱們算錯了?不該吧。要我看,咱們可是隻有漏算的,沒有多算的啊。”

“那是他們要花錢的地方也多唄,吞下這麼多,下頭能不打點?各處關竅的人能不分一分?再加上他們家奢靡無度又是出了名的,你說這拋費又是多少?說起來他們家底子已經很不錯了,這一次罰銀子愣是能一股腦的全給乾淨了,那可是三十萬的銀子,一次就給出來了,可見這底子有多厚。再加上進來這到了京城之後,為了起複各處的打點,嘿,那禮物真是一車車得往外送啊,你們算算,都送了小半年了,這又是多少?”

真是一個比一個算的精細,這連人家送禮的多少都有數了,在這麼算下去,王家賬房都不用請了,可見這些人有多厲害。當然,人家八卦更厲害。

“不管送出去多少吧,他們家,就他們那些王家人花錢如流水的架勢,再多的錢,也不夠他們糟蹋的。我聽說前些日子,這王家的老大,王子勝,為了個粉頭,和人爭風吃醋,愣是一下子甩出去三千兩銀子。還有前兒,那家哪個奶奶來著?反正搞什麼賞花宴,請了個戲班子,那賞錢都是用籮筐抬著灑的,你說那又是多少錢?”

“說起這個,我也聽說那王家的人,連著下人都穿金戴銀的,這花銷也不少,即使在粗糙的東西,那麼多下人呢,攏起來那也是一筆大錢。”

這真是越說越多,越說越邪乎了,在這麼說下去,人老王家的底子都要讓他們給全掀了。

木頭聽到眾人說到這裡也知道,自己該做的已經做完了,再往細裡查,說真的,就不是他這麼一個小人物能掰扯的了,因為這繼續下去,勢必會牽扯到很多和王家相關的人,一下子查那麼多人。。。他沒這個膽子。

所以嘍,他立馬招呼這大家夥兒開始收拾東西,

都彆說了,趕緊的,將這些冊子都攏一攏,咱們送到上頭去,夥計們,這一次咱們可是立了大功了,這要是全收回來,不說旁的,這戶部看到咱們鐵定再也不敢擺那晚娘臉,嫌棄咱們空耗錢糧了,就是上頭。。。嘿嘿,什麼設置密探非仁君所為?沒咱們,這麼個大貪,能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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