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豐辦差(1 / 2)

山村裡的人日子其實過起來很簡單, 也很平靜,像是這會兒, 過了這焦三郎的喜事兒,這新來的兩戶徹底融入了這個村子之後,整個村子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往日的祥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時間仿佛也變得快了好些。一個轉眼, 那焦林氏,生下了老焦家第三代的第三個男娃,被焦大取名叫焦瑛。

送洗三禮的焦裕豐聽到這名字,就頭頂黑線滿滿。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老焦家這姓氏啊, 怎麼就和賈家這麼斜搭呢?都是取名廢, 和什麼字搭夥都容易出諧音的笑話。看看,焦瑛?嗬嗬, 腳印還差不多。

可你要說這名字不好?不能,妥妥是好名字,這選字的水平就是賈代化聽說了都點讚了好幾句,說他如今水平上漲。這讓焦裕豐能說啥?等著焦三郎那邊新娶的焦周氏(也難怪焦裕豐歎氣了, 聽聽,這就到膠州了。)也傳來喜訊,這日子已經又到了一年的年尾。而這個時候,平靜了將儘大半年的焦裕豐卻接到了來自木頭的特彆囑托。

“通州?怎麼突然要查那裡?”

難得休假在家,還沒和媳婦兒子好生的熱乎熱乎,就讓人找上門來, 本來焦裕豐那是相當的不痛快的,這是休息時間,彆以為沒勞動法,你就能隨便折騰人。可等聽到通州這個地名,焦裕豐卻猛地一驚。

作為一個官,他很知道這個地方的敏感性,可以這麼說,通州駐軍的將領,絕對比得上京畿大營將領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見,那裡若是出事兒,會掀起怎麼樣的風波了。

有了這個覺悟,反過來再看木頭,焦裕豐心下的那種不瞞立馬就沒了不說,眉頭還皺上了,反過來詢問起來。看著他這樣,木頭心下也是一陣的點頭。覺著這個家夥腦子不錯。既然這樣,他自然也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還能怎麼的,還不是運河上出了岔子唄。前陣子我們查一個案子,明明這人已經盯死了,可不想一個轉頭,居然讓他逃到了通州,這本也沒什麼,什麼地方沒我們的人呢,可不想這人,居然三天裡人就逃出去了!等著我們再尋到痕跡,你猜怎麼著,居然已經到了滄州。丫丫的,這家夥跑的也太快了。”

“滄州?從通州到滄州,這是走了水路沒錯,可這人。。。我記得,這碼頭上往常是你們看的最牢的地方。”

這問題比想的還大啊。不但是通州成了無人之地,連著密探看守最嚴密的碼頭居然也出了岔子,這。。。隻怕這事兒牽扯很不小。不說這裡頭彎彎繞繞的有多少,能把手伸的這麼長的,這背後。。。焦裕豐心下隱隱的有些想退縮,感覺自己這一刻仿佛成了準備砸向石頭的雞蛋。可再一想自己如今這官職,這身份。。。好歹也是軍人,好歹也是個官,若是他退縮,不說什麼對得起人民,對得起國家這樣的大話,可對得起他的俸祿?對得起周圍人的信任?

這麼一想,焦裕豐重新穩下了心,細細的聽木頭繼續說詳細。他這一晃神的遲疑木頭眼角已經看了個分明,見著這人不過是轉瞬就穩住了心神,對焦裕豐越發的滿意起來,隻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隨手而為,居然找出了這麼一個勇於任事的苗子,心下頗有些得意,順帶的也為焦大高興。

勇氣這東西,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責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擔起來的,有焦二郎在,隻要不半途出岔子,將來的焦家有靠了。

“可不是,這是京畿南麵水路的門戶,往來的官船不說有多少,光是每年南麵的稅賦銀子押韻,這就是不能懈怠的大事兒,所以這上頭花費的心思,說起來比著京畿都沒差幾分。可不想居然就是在這上頭跌了跟頭。如今上頭懷疑,那邊隻怕是已經讓人給滲透了,所以已經在清理查探。可這清理歸清理,這事兒還是要乾的,因為想到若是內部出了岔子,那想接著查

那邊的線索,這熟麵孔不好辦,這才。。。二郎啊。你好歹也是個武官,本事也不差,權當兵部借調去那邊加重年前防禦,這名頭上還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因為放心了,木頭說的時候自然是十分的儘心,不但是說了這出岔子的情況,明麵上的安排,連著自家內部的處理都一並給點了點。告訴了焦裕豐去了之後可能麵對的情況。

他這不說也罷,這一說,焦裕豐越發的頭疼起來,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微微眯著眼睛,分析道:

“內部已經開始清理?那麼若是真有這吃裡扒外的,這會兒隻怕慌得很,這個時候明著過去,確實不怎麼打眼。可木叔,你怎麼能確定這出岔子的隻是這內部一個人?若是內外勾結呢?這內裡的心慌,外頭的可未必慌,大不了斬斷聯係,來個滅口的,一樣能繼續潛伏著,這又該怎麼查?除非一下子就逮到人,順著線索下去,不然隻怕。。。還有這能送人走,必定是有船,通州每日經過的船有多少?這怎麼查?”

雖然沒乾過什麼刑偵的事兒,可作為便衣警察等相關電視劇的焦裕豐,多少還是有些常識的,看看,這不是,幾句話就說到了關鍵。這樣的焦裕豐木頭越發的滿意了,手指往桌子上那麼一敲,略帶得意的說到:

“放心,這一點我們都想到了,所以啊,從一開始,這內部查證就十分的小心,用年底統計的借口,分批的送到了各個莊子去。這本是往年也常有的舉動,並不顯眼,連著留守的剩下的人,也兩個人盯一個的看住了,若是真有外頭的人。。。那他不動手還好,若是動手,嗬嗬。至於你說的船?走脫那幾日凡是從通州碼頭走的船,每一個都已經列了出來,另外有人分彆核對。想來也逃不過咱們的眼睛。”

咦,要這麼說,這活計不是你們都已經安排完了嗎,那還有我什麼事兒?焦裕豐一臉的疑惑。

許是焦裕豐這表情太明顯,木頭都忍不住笑了,搖著腦袋,帶著幾分戲擬的說到:

“你沒受過咱們這樣的訓練,這些個瑣事兒便是真想教給你,上頭也信不過不是。所以啊,你這一路去,其實目的隻有兩個。第一,用兵部的名義,將碼頭的治安重新刷一遍,將那些雜七雜八的小雜魚清理掉,這樣一來,好歹讓咱們盯人的能輕鬆幾分,少些麻煩。二來,你這是要去當一次外來的鯰魚,讓那邊快要成坐地戶的兵士知道,他們若是不作為,那很可能會被替代,隻有這樣,這層層的監察才能發揮原本的作用。唉,若非他們不作為,咱們人又少,這次怎麼會。。。第三你帶著眼睛,耳朵,好好的聽聽看看,有些消息,這下頭的士兵隻怕比咱們知道的還多些。至於能聽到什麼?不強求。”

三條要求聽著簡單,似乎都不難,可這要真做起來。。。第一個就不好辦,能在碼頭上混著的混子,常年不被抓,誰知道這些人後頭牽著誰?隻怕那些駐守的軍營,當地的衙門一個都跑不掉。

想清理乾淨?還不知會有多少人來打招呼,牽扯上多少人情。第二個更絕,這是讓他點火去啊,這一個不小心若是惹大了,鼓噪起來,那哪怕是為了平息事態呢,自己也有可能被當成棄足,這裡頭的分寸。。。倒是這第三。。。不對,也不好做,若是真的成了地頭蛇的對立麵,那還有誰肯和你說這些?這也是個問題。

想到這些,焦裕豐臉色都開始發苦了,歎著氣對木頭說:

“這活真心不好乾。”

“二郎啊,你要這麼想,若是好乾,那這還能顯出本事來?隻要這事兒你辦的漂亮了,彆的不說,這兵部的大人能不看在眼裡?”

“兵部看在眼裡?木叔,這可是你們的差事,兵部。。。隻怕反過來還會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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