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下注(1 / 2)

焦裕豐覺得,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看看, 他來了這並不才多久?胡子都興起來了, 頭發都開始掉了, 身上肉都少了五六斤,若是在這麼下去, 好容易靠著打獵習武練出來的肌肉隻怕都得回縮了不可。

快速的將手裡的活整理乾淨, 再將明日要做的事先整理出來,焦裕豐總算能鬆一口氣,伸個懶腰, 搖著腦袋,卻怎麼也丟不開滿身的疲乏, 等著走出辦公的屋子, 看著那漫天的星光,焦裕豐更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往日還想著武將日子過得不輕鬆,不是一身土就是一身汗的,十分的遭罪,如今看來, 這文官日子也不好過啊, 這都快半個月了,他就沒有一天是在天黑前下班的,最要緊的是, 這加班還沒加班費,唉,也就是這地方沒有勞動局, 不然他非得上告不可。

心下琢磨著亂七八糟的念頭,焦裕豐坐上了老趙頭的車,一路往家裡去。如今他家這房子是沒得說,比鄉下那宅子也不差什麼,可這京城的氣氛。。。所以嘍,到現在,他依然一個人住,彆說是媳婦了,就是兒子,也延後了原本送來城裡讀書的計劃,就怕有什麼不妥當。弄得他如今孤零零一個人在城裡的宅子住著,日子越發的沒了滋味。

“老爺,剛才小老兒子在門口等您的時候,那城門口的木頭兒路過,說是讓您這兩天若有空,去他那邊一趟。聽著口氣,似乎是有什麼事兒。”

老趙頭常年跟著焦裕豐,為他駕車,這城裡隻要是焦裕豐認識的人家,基本都認識,如今這消息也靈通,人也機變了好些,自然也知道這城裡最近風聲鶴唳,所以啊,說話都比以往小心了不知道多少。看看,這焦裕豐出來時候就能說的事兒,他愣是拖到到了家,人進了大門了,這才小聲的將事兒給回稟了,可見謹慎。

“木叔?”

“是,就是那位。”

焦裕豐抬頭看了看自家的院子,然後一個轉身,也不進門了,直接帶著老頭回到了車上,一揮手說到:

“這會兒就去吧,我這些日子可沒什麼沐休,彆耽擱了事兒。”

如今是什麼時候,這會兒居然不避嫌的跑到兵部門口來招呼,想來這事兒必定不小,說不得就等著他過去呢,既然這樣還等什麼,早一步,心下也能多幾分踏實。

焦裕豐決斷沒錯,看看,他這裡還沒進門呢,那邊木頭已經滿意的點頭了,在看院子裡大樹下那擺好的飯菜,就知道這是已經算準了自己會來。

“這倒是巧了,我這正沒吃飯呢,叨擾木叔了。”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趕緊的,吃著,這兵部的差事不簡單吧,看你最近忙的,人都快看不見影子了。”

木頭很熱情,不但招呼著焦裕豐坐下,還殷勤的給斟上了酒,這讓焦裕豐忍不住眉頭一挑,覺得這有些不對,可卻依然什麼都沒說。即使木頭是有事兒找他,要他做點什麼,難道他還能拒絕?就衝著以往的交情,隻要不是什麼有違原則的,他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既然這樣,這待遇享受著也算不錯,好歹也能表明一下自己信任他的態度對吧。如今的焦裕豐在這些細節上,也不再是剛來時候懵懂的模樣了。

果然,他這坦然接受,一口酒一口菜的不客氣模樣讓木頭十分的高興,這人一高興,說起話來自然也爽利了好些。

“你小子,本事還真是不小,連著我都聽說了,你在兵部差事乾的又快又好,連著戶部的人都滿意。怎麼樣,結交了不少人脈吧。”

人脈?難不成是想讓他探聽消息?如今他日日對著賬本子的時間比對著人還多,還能打聽什麼消息?不用焦裕豐說話,隻那疑惑的表情一出來,木頭立馬就知道了焦裕豐的意思,忙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能偷

聽之後,壓低了聲音說到:

“我得到消息,近來有人正聯絡兵部內的。。。你小心些,看看有哪些不對勁,告訴我。。。若是他們成了,這事兒。。。宮內若是亂起來,這牽扯可就多了,隻怕。。。”

焦裕豐已經驚呆了好不,雖然他也知道,這帝位呈遞從來就少平穩過度的,流血爭鬥才是常態,可兒子造反。。。這事兒以往真的,也就是電視劇裡看看,這一下子在現實裡也上演這麼一場,他真的有些接受不能啊。這可是父親和兒子,這血脈相連的,怎麼就能到了這你死我活的地步呢。更要命的是,他們為了一把椅子鬥,死的卻全是其他人,這消耗的。。。

“木叔,這。。。你說的有幾方?”

“可不就是幾方嘛,有出頭的,自然也有想撿便宜的,還有那等著兩敗俱傷在出來裝好人的,我掐算下來,怎麼也有三方,而這裡頭,出頭的那一邊。。。想一舉成功,能少了兵權?就是他自己想不到,那些想鬨大了撿便宜的也會幫著想到,所以你這一定要小心,特彆注意一下那些手下兵權還在的。”

焦裕豐從木頭家出來的時候,後背都是濕的,人也有些發蒙,他聽了一頓飯的八卦和消息,心下任然不能理解,這些當兒子的,怎麼就能這麼狠心。能成為帝位有力競爭者的,哪一個不是背後有勢力的?能有勢力又哪一個不是受到皇帝寵愛的?拿著老子疼惜給的勢力反過來造老子的反。。。這些當兒子的,利欲熏心的都絕情絕性了吧。

等等,有兵權的。。。焦裕豐坐在車上,猛地有打了一個寒戰,他突然想到了賈家,京城功勳世家中,如今這兵權最多的,除了牛家,也就是賈家了,而牛家多半還都是邊疆守將,若是京城鬨起來。。。這隻怕賈家牽扯最多。若是這樣,今兒這消息,那賈家是不是知道呢?若是不知道,那他該不該通個氣?

不對,就是他們知道,自己也該去通氣,這是態度問題,作為眾所周知賈家出來的小官,若是知道了消息,半點不吭聲,那這以後。。。他可不能保證今兒這消息人賈家不知道,連著焦大都知道木頭的身份,那賈家能沒半點察覺?自己從木家出來,以後又要幫著探聽,肯定掩蓋不了痕跡,再這樣的情況下,什麼都不說,那賈家會怎麼看自己?旁人若是知道了,又該怎麼看自己?若是失去了賈家的庇護,自己這官又能做多久?

一連串的自問自省之後,焦裕豐二話沒說,在到了家之後,趕緊的在某張紙上寫下了木頭給他的消息,然後悄聲的讓老趙頭明兒一早,送了他去衙門之後,就趕緊送到自己大伯那裡去。

不親自出麵,小心掩蓋自己捅出去的痕跡,可有通過大伯,將消息送到了賈家的手裡,這路數,他不求木頭什麼都不知道,隻求這明麵上看起來和自己無關,免得萬一出了岔子沒有個推脫的餘地。

至於木頭。。。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賈家的關係,能告訴自己,隻怕也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再加上賈家這保皇黨的身份。。。應該也算安全。倒是他這一出手,其實也能算是下了注,這下注的一方就是皇帝。隻是說起來更好聽些,在皇帝或者的情況下,這忠於皇帝總是政治正確對吧,隻要上位的不是那種狠心的,應該不算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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