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豐一家子, 哦, 或者說連著親戚一大家子, 為了焦裕豐如今這官職高興著, 也忙碌著, 連著整個村子都樂嗬嗬的,還有那送禮的,攀交情的,外邊其他村子算得上認識的, 都上趕著過來和焦裕豐說些有的沒的, 這日子過得那是相當的熱鬨。
而在外頭, 在京城這樣的熱鬨卻更甚,不說前頭皇帝下的狠手,引發的一係列動蕩,隻說那一大批像是焦裕豐這樣的被升官獎賞, 也同樣讓京城的人享受了好一番上上下下的折騰。發心臟病的不在少數。
而等著這一係列的操作好容易全過去了, 大家夥兒以為從此又該安生的過上一段好日子的時候, 那皇帝卻猛地又給了大家來了個驚雷, 某一天上朝的時候, 突然就下了聖旨, 將嫡子封了太子了。
這家夥,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啊, 讓多少皇子差點直接奔潰哭出來?多少大臣感覺眼前發黑,腦袋發暈?為啥會這樣呢?因為這一次封的嫡子,其實是繼後之子, 而且在皇子的排序中,也不占優,是個老七。往常還低調不受寵,外家也沒幾個人,是所有所謂的奪嫡勢力中,最沒威脅的一個。連著好些京城世家都不怎麼重視看重,而如今人家卻上位了,這不是坑人嘛。
說來這或許也是為啥這奪嫡的事兒會鬨成這樣的緣故了,元後所出的太子早喪,還沒成年成婚呢,人就沒了。倒是剩下的成年皇子們一個個養的本事不小,母家還都是世家大戶高門,人脈齊整,勢力頗大。這麼一來,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的情況下,你說這是不是就有了事端?再加上繼後出身不算高,本就是皇帝為了平衡勢力捧上去的,往日也不得寵,連著宮權都不得不分潤給成年皇子母親一些,這樣的皇後有幾個皇子看在眼裡?
而繼後嫡子如今又隻有17歲,日常也不怎麼受到皇帝重視寵愛,外朝也沒什麼死忠外戚的,實力不成,臂助也少,整體算下來,基本沒有和幾個哥哥掰手腕的本事。這樣一來,你說,這眼見著老皇帝立馬就快不成了,太子又沒有定下來,這些皇子能不動彈?
可如今呢?皇帝猛地好了,又上朝了不說,連消帶打的整下去不少他們的人手不說,這一下子還將他們往日都不怎麼在意,甚至有些欺負的嫡子給提溜上來了,這讓皇子們和那些一心從龍的大臣們這心裡怎麼想?
不甘?這個肯定有。憋屈?這也一定不少,可在皇帝還坐在那裡,看著身體還很不錯的情況下,他們還能怎麼辦?除了造反,那真是。。。隻有趕緊的想法子將這太子給整下去一條路了。不整下去,他們這些哥哥,一個都彆想有機會。
可這剛想下手,這些皇子們才猛地發現,經過了互相殘殺,再經曆一遍皇帝的狠手,其實自己的手下勢力,好像?似乎?可能?已經沒有他們自己想的那麼大了。若是細算,剩下的有沒有以往的三成都難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想動手。。。他們真的能成?除非大家攜起手來一起乾。
可問題又來了,早年你死我活的,這會兒雖然每一個都知道,隻有先拉下了太子才能謀其他,可真合作。。。能毫無芥蒂?能不相互防著?而這樣戒備著,所謂的合作,又有幾分可能?
根本不可能成功好不,因為就在他們猶疑的時候,人家皇帝又出手了,先是將皇後的母家提溜了出來,給了承恩公府一個還算出息的皇後堂兄弟一個四品的實職,轉手又給這太子定下了一門婚事,人選還是某個人丁不少的文人世家的嫡長女,最後還將皇後的親侄女許給了某個世勳名門的嫡長子,這麼一連串的操作之下,這原本實力單薄,在京城都快混的可有可無的皇後娘家,有了全新的依仗,而太子,也在這一瞬間,獲得了最起碼和那些成年皇子們的勢力差不了多少的人脈。這麼一來,你說,這下手。。。真的還能成功
?
最起碼賈代化覺得是沒戲的,而且他還通過這一係列的操作,看到了更深的地方。
“去,把隔壁的都叫來,對了,焦二郎也在京城?把他也喊來。”
喊來這麼多人乾什麼呢?自然是告訴他們要老實啊。賈代化作為一個老狐狸,作為這賈家的族長,他能帶著賈家在這京城,在這四王八公一家家的,都開始沒落的時候,依然成為帝王心腹,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陛下這連著幾次出手,你們可看出什麼了?”
他這話一出口,賈代善先抬了抬眼,隨即又垂下了眼皮子,他知道自家這堂哥是什麼意思,這是想教導這些孩子,讓他們長長腦子,學會怎麼透過表象看實質呢,所以即使他對這朝堂的事兒也一樣一清二楚,卻依然當起了啞巴,除非需要,他今兒就不準備說話了。
先開口的自然是最親的,比如賈敬,他經過賈代化近來細心的教導,腦子也好,眼界也罷,也早不是以往的模樣了,一上來就說出了一處關竅。
“我聽著那封官的是承恩公府的旁支?皇後的堂弟?老爺,莫不是從這會兒開始,陛下就已經在防著外戚做大了?這是存心要將承恩公府一分為二?”
要這麼說還真是沒錯,最起碼焦裕豐感覺很有道理,雖然他不知道,這賈家的男丁開內部會議為啥會帶上他,可他感覺這來一趟還是很賺的,最起碼接受再教育了對吧,這樣的政治課,以往他可是想都彆想的。所以耳朵豎的挺高。
有了賈敬開頭,賈赦這心粗的,難得也動起了幾分心思,皺著眉頭想了半響,這才小心的說到:
“我這。。。聽著感覺。。。太子妃怎麼就選了文人世家的閨女?這會兒太子實力最弱,想要和那些勢大的皇子們掙,難道不該尋武將人家的閨女?難道還防著什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