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頭升官不升官的且不去說,這都是以後的事兒了,誰知道到時候是個什麼情況。到是這差事,你想的對,那些個瞧著好的。。。越是好,越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夠得著的,就你大哥這樣,要功名沒功名,要本事沒本事,就是儘心的去謀劃了,也不若是徒惹笑話,還容易惹出禍事兒來,咱們很不必去和人爭那個熱鬨。到是這皇莊實在的很,品級有了,官服能穿上了,差事也拿的上手,不愁乾不了,你大哥也算是有了個穩當的事做了,這就成了,真說起來,往年就是比這還不濟的,咱們不是也沒份嘛。人要知足。”
這話說的實在,或許這也是為啥焦大能這麼長壽的緣故,因為他懂得知足,心態夠好啊。要焦裕豐說,官場上最怕的是啥?那就是德不配位,明明自己不行,還死命的往上爬,為了名利去做自己不擅長,做不了的,這才是官場上有那麼多官頻頻出事兒的根由。放平了心態,知道自己能力多少,穩住了,才能長久。
“大伯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起步低不怕,隻要穩住了就是好事兒,好歹琪哥兒他們也能體麵些。至於這肥料。。。我
知道大伯覺得不怎麼靠譜,本也不過是嘗試的意思,力氣咱們有的是,時間也不缺,又是在地頭上正方便,既然這樣,試試也不過是浪費些功夫罷了。可若是能做的出來有效果。。。那對咱們家來說可就是大喜了,不但大哥能憑著這個得些功勞,就是天下農戶們。。。哪怕隻是多收個三五鬥呢,那也是大功德不是,指不定能庇佑孩子們多安穩幾代呢。”
知道對土化肥這東西,焦大不怎麼信,焦裕豐也不想多說,沒有做出來,說什麼都是假的,還容易給人驕狂輕率的感覺,索性先壓下,這樣更讓老人心裡安穩些。
果然他這樣一說,焦大臉上就立馬露出了幾分笑意,點著頭說到:
“你這孩子,到是個有心的,尋思的也夠長遠。這麼想也對,試總比不試強些,萬一有效呢,那就是造福天下的福德了,要真有這樣的喜事兒,想來就是祖宗也會覺得有臉。老焦家自此走出去腰杆子都能直些。”
雖然感覺不怎麼靠譜,可孩子有心想做,焦大覺得也沒什麼可指責阻攔的,畢竟這是正事兒。隻是這樣的事兒,既然還隻是想頭,他覺得多說也沒什麼意思,所以啊,轉頭又開始詢問起了彆的,比如這匠作監的八卦之類的。
為什麼聽匠作監的八卦?那不是兒媳婦先頭曾說過嘛,如今雖然不成了,也知道自家侄子不選那邊攻略的緣故,可這好好的地方,沒能去成,焦大即使在心大,也會覺得有些遺憾。多聽聽那邊的消息,知道知道彆人的難處,好歹心裡也能好受些。焦大也是個凡人,會有這樣幸災樂禍的小想頭也是人之常情。對於這一點焦裕豐相當的理解,所以說起來那是十分的利索。
不過這說著說著。。。忠心的焦大猛地一下就正經了起來,皺著眉頭拉著焦裕豐問道:
“匠作監那些文官。。。開發出去的都是寒門?如今去的還是寒門?”
“是啊,怎麼了大伯?”
“你說他們這選官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寒門出身的官員,又是侯缺時間不短的那種,這本身就缺錢缺的厲害,京城居大不易,好不容易得了官職,哪怕是為了能補上這走禮的開銷呢,也不得不想法子弄錢不是。其他的衙門,三節兩壽,冰敬碳敬的,再不濟也有好些個,自然是手能乾淨些。可這匠作監十八不靠的,清水成那樣,他們除了往庫房裡折騰,還能往哪兒弄錢?這不是逼著人貪腐嘛。都已經出了一次問題,上頭吏部的人怎麼還沒想到這些?”
咦,你彆說啊,老頭雖然不是吏部的官,可這想的。。。確實比吏部的還透徹些,真算起來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嘛。隻是要這麼說,難不成這地方選官,還要往富戶裡挑?
“哎呀,你這死腦子,這樣的地方,那合該是世勳人家的菜啊,像是咱們賈家,缺銀子嗎?彆說是那些日子好的人家了,哪怕是最不濟的族人,每年祭田出息給的年底族銀,也不少於10兩,不缺吃不缺穿的,能看得上那些個賣些材料的零碎銀子?他們更缺的是官身,隻要是說明白了,不能伸手,否則丟了賈家的臉麵兩府老爺會除族,你瞧著吧,這些個做起來必定比旁人都強些。好歹咱們家是武人出身,對著兵器盔甲的夠看中,咱們家的孩子如今還是文武兼修的,比那些雞都不會殺的強多了。。。不行,這事兒我要去和老爺說說,若是真的能成,那老爺這族長做的,可就更體麵了。”
焦大說完起身就走,隻留下焦裕豐滿臉的哭笑不得,這怎麼說的,這說著焦大柱的事兒呢,這一下子怎麼就扯到賈家了?還一口一個咱家咱家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焦大這想頭。。。確實還真算是靠譜的,武將人家出身的,對匠作監的東西。。。兵器好壞,盔甲的精良程度,很多時候關係的就是兵士們的命,這一點,確實武人比文人更直觀。
隻是若是這麼算。。。焦裕豐覺得,很可能這京城又該起新風了,就賈代化那張嘴,那個交友圈,這要是成了,隻怕會攛掇著其他人家一起折騰,畢竟這樣的好處,一家占著比較顯眼,賈代化那老狐狸可從來不愛黨出頭鳥的。而這武人家的族人開始往這些地方鑽,那這文武之間的問題。。。官職從來就這麼多,武人多了,文人自然就少了,他們能乾?哎呦,不過是一個謀官的小事兒,為啥焦裕豐感覺,就引出大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