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兩人已經來到山裡一個多星期了。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木屋的修繕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今天,兩人早早的來到山上,進行著最後的清掃工作。
木屋雖然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但是各種家具實在沒有時間去製作了,算來算去,門外那個秋千,大概算是唯一的家具了。
兩人收拾妥當,看著煥然一新的小木屋,成就感油然而生。
對白伊嵐來說,這可算是一次難忘的經曆了,在荒山裡,生活了一個星期,還搭建了一個木屋,她現在想來,還覺得有點不可置信,這都是她以前沒有經曆過,甚至沒有想象過的生活。
兩人一直忙碌傍晚。
站在木屋外,看著這些天的成果,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顧欣然上前,把屋門緩緩關上,砰的一聲,就像封存了一個寶藏一樣神聖。
這是她,和這個世界的伊嵐,共同的回憶,她要把這段回憶,連同這間木屋一起封存起來,哪怕隻有短短幾天,卻也彌足珍貴。
兩人回到賓館,各自回房收拾著行李。
白伊嵐看著窗外的路燈,突然有點不想離開了,想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
不為浮世牽絆,縱情山水,恣意灑脫,所做所想全憑自己的心意,不用顧及任何人,更不用擔心會被人說三道四,這種生活,真的是太輕鬆了。
……
隔天一早,顧欣然收拾妥當,拎著行李箱,來到屋外。
山間清早霧氣很重,稍微有些涼意,她活動了一下身子,清醒了一下,凝望著不遠處的高山。
今天,是第九天了。
這幾天,她和伊嵐都很默契的去回避著外界的一切,也沒有提起十天的約定,但是隨著日期臨近,一股濃濃的離愁縈繞在她心頭。
這個地方,能讓她們與世隔絕,能拋開所有的煩惱和憂愁,可終歸,她們還是要回到現實,去麵對各自的人生。
“早。”伊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顧欣然回頭看了她一眼,“早。”
“走吧。”
兩人拉著行李箱,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突然聽見一陣吵鬨聲,循聲看過去,是幾個孩子在追逐著打鬨。
兩人很默契的看了一會,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顧欣然突然發現不對勁,跑在前麵的女孩摔了一跤,卻匆匆忙忙的爬起來繼續跑,而後麵追逐的幾個孩子看到她摔倒了,竟然還在哈哈大笑。
兩人對視一眼,感到奇怪。
顧欣然走過去,見那孩子跑到自己身邊,伸手將她拽住,女孩很慌亂的想要掙脫她,衝她一頓拳打腳踢。
“乖彆怕,我不是壞人。”
白伊嵐也上前,擋住了那群孩子的去路。
“你們為什麼欺負她?”
“她是個壞孩子,是掃把星,她爸爸媽媽都不要她了!”
白伊嵐一驚,這孩子才七八歲的樣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被欣然抱住的小女孩怕的發抖,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的,拚了命的想要推開欣然。
顧欣然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安撫著,看到孩子的麵容時,她心頭一緊。
這孩子右臉顴骨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看起來猙獰可怖,也許,這才是這群孩子欺負她的原因。
顧欣然微微動容,心口突然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特彆難受,對女孩的處境也是深有感觸。
“你們隻是因為這塊胎記,因為她長得醜,因為跟你們比起來,她是個異類,才欺負她的。”顧欣然轉頭看向那群半大的孩子。
四名孩子相互對視,“要你管!”
顧欣然蹲下身子,抱住懷裡的小女孩,看著她的臉,小女孩不敢與她對視,她撫了撫她的頭,“看著我。”
女孩怯生生的看著她,抬手擋了擋臉。
“不哭。你聽著,有這塊胎記,不是你的錯,她們以貌取人,更不是你的錯。但是如果你向命運妥協,任由她們欺淩,那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幫得了你。”
顧欣然看著小女孩的臉,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夢中那個女孩的身影。
白伊嵐聞言,不自覺的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
車上,兩人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白伊嵐側頭看了看她,她表情凝重,愁眉緊鎖,從剛才看到那個小女孩之後,她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想那個孩子嗎?”
“我們幫不了她。就算我們可以把她接走,讓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如果她自己無法站起來,那麼於她來說,處處皆是是非之地。”白伊嵐輕聲寬慰道。
顧欣然搖了搖頭,放慢車速,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怎麼了?”
“我剛才,看著那個孩子,好像看到了我小時候。”
“嗯?”
“我有沒有給你講過我小時候的事?”
“沒有。”白伊嵐搖搖頭,默許了她以‘我’來自稱這副身體的事。
“那你知道我有什麼家人嗎?”
“你從來都沒有說跟我說過這些。提到家人的時候,你很抵觸,我就不再問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顧欣然默然,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
下午,兩人回到了西源市。
從平靜的山野突然回到了喧鬨的都市,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兩人還有點不適應。
“最後一天,你打算怎麼過?”白伊嵐問。
“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