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全程把眾人的舉動和表情看在眼裡,看到伊嵐頂著這麼多人的壓力也要保住時清,說不感動絕對是假的,畢竟這些年,清姐對她,幾乎沒有儘到過半分責任。
白伊嵐把那張紙遞給律師。
“再按個手印就可以了。”律師看向白悅,衝她點了點頭,剛要把印泥遞過去,卻見白伊嵐把右手拇指置於唇間,狠狠的咬了一口,猩紅的鮮血霎時湧出!
她把這一個血印,印在了那行,與白家斷絕一切親緣關係的字上。
冰冷的目光掃過白悅,白伊月,和白家眾親屬。
護士們把病床推了出來,白伊嵐聽見聲音,回頭看去,病床上,時清麵白如紙,毫無血色,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
白伊嵐心口抽痛到幾乎不能呼吸,扶著床邊蹲了下來,把一聲聲哽咽壓在喉間,不敢去看時清一眼。
她怨過,恨過,也曾在心裡賭咒發誓,要跟她斷絕母女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可看到母親這麼虛弱的躺在這裡,她腦中閃過無數的片段,全都是小時候,母親陪伴著自己的有愛畫麵,她提不起半分的恨意,滿腹的埋怨和委屈也早已蕩然無存。
她現在隻想,隻想母親能夠醒過來,安然無恙,哪怕她還像以前一樣,她不認自己,她不理自己,都行,隻要她能好好的。
顧欣然上前把她扶起來,而後看向明斟。
明斟點點頭,招呼自家保鏢接手病床。
白悅走到病床前仔細看了一眼,退到了一旁,讓了路。
顧欣然跟院方通了氣,借了一輛救護車把時清送出醫院。
車裡,眾人把簾子拉上,車子行駛的非常緩慢,入耳的全是嘈雜的吵鬨聲。
顧欣然從帳簾的縫隙往外看去,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全都是在等待著消息的記者,還好他們還有點底線,沒有攔下救護車。
不多時,吵鬨聲逐漸遠去,車子平穩上路,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白伊嵐一直攥著時清的手,顧欣然看在眼裡,輕輕拍了拍她。
“咱們去哪?”明斟問。
“去我家吧,我要親自照顧她。”白伊嵐道。
“我覺得不安全,你和顧欣然現在熱度這麼高,家附近肯定會有狗仔蹲點,萬一被他們拍到……”
“明小姐說的有道理,要不去郊外的莊園吧,那是清姐的私宅,沒人知道,非常隱蔽。”
顧欣然一皺眉,抬頭看了她一眼。
“也行。”明斟直接拍板了,而後給自己家人發了條短信,簡單的彙報著這裡發生的事情。
“伊嵐,放心吧,我媽說會給清姨找最好的醫生,國內也不是沒有植物人蘇醒過來的病例,清姨會醒過來的。”
“謝謝。”白伊嵐淡聲道。
顧欣然握起她的手,用車上的急救箱幫她把手指上的傷口清理乾淨,貼了一塊創可貼,全程沒有多言,隻是在默默的用行動送上安慰。
半小時之後,汽車駛入郊外莊園。
這裡環境清幽,中式園林設計風格,假山流水,亭台樓閣,家具一水是竹編的,院子裡還有一片竹林,看得顧欣然人都傻了,對豪門生活又有了一個新的定義。
眾人把時清安頓好便自覺的離開,讓這母女二人單獨相處。
葉楠去聯係家庭醫生,顧欣然和明斟在客廳休息。
“今天謝謝你了。”顧欣然給明斟倒了一杯茶,衝她道謝。
明斟搖了搖頭,明顯有心事的樣子。
“怎麼了?”
“我遇著坎兒了。”
“什麼?”
“過不去的那種。”明斟說完,扭頭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顧欣然估摸著她是想找伊嵐傾訴,但是伊嵐碰到了這種事,肯定是沒有多餘的心思來顧及她了。
“願意跟我說說嗎?”
明斟看了看她,想起這是自己年少無知的時候喜歡到爆炸的小仙女……
“我……”
“都怪白伊月,沒事攛掇明芊造反,現在好了,明家被白伊月牽累的,市值大跳水,在時尚圈的地位肉眼可見的下滑,我媽著急了。”
“你說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明芊捅的簍子,她卻把明芊送走躲債,讓我來給她擦屁股!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至於這麼厚此薄彼?”
顧欣然聽得雲裡霧裡,但大概也是聽懂了明家這母女關係也不太好,似乎是她母親偏心明芊。
“所以,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