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梔衝完澡出來, 秦燃正坐在沙發上等她。
他斂眸看著手機,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洛梔做好護膚, 跟秦燃說了句“再等等哈”, 就坐在鏡子前化起妝來。
原主的化妝品和護膚品種類繁多, 瓶瓶罐罐在桌子上擺了一大堆。
洛梔隻是簡單畫個淡妝,不過她還得要一個個拿起來,再到記憶裡找這東西是乾什麼的, 動作自然慢了些許。
她化妝的方式也跟原主不一樣。
原主喜歡畫上挑的眼線,眼影也在上方畫得厚重一些, 顯得妝容精致又妖媚。
洛梔卻喜歡在下眼瞼點上偏粉一點的眼影, 讓眼睛看上去略帶下垂, 無辜又軟萌。
偏橘的唇釉打底, 再疊加紅豔一些的。
秦燃就在她身後的沙發上等著,洛梔化妝時一抬頭, 剛好通過鏡子跟他對視。
目光相觸,秦燃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好看。”
洛梔:“哪兒有你好看呀。”
她忽然起身, 湊到秦燃身邊看了看,在他眼角看見一個淺淡的痕跡, 像是淚痣。
這淚痣顏色偏暗紅, 仿若隱晦的妖冶。
洛梔指尖點了下那顆痣, 笑道:“痣都長得……你怎麼了?”
她本來想說“痣都長得這麼好看”的。
可就在她的指尖按在秦燃的那顆淚痣上時, 他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起來。
眼底有恐懼蔓延。
洛梔想起之前看到他,他帶妝的時候,是把這一顆痣遮住的。
明明是顆很好看的淚痣, 跟他的其他五官都一樣,生在最合適的地方,有著最合適的形狀和大小,甚至顏色。
為什麼要遮起來呢?
秦燃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成拳,勉強地說了聲:“沒事。”
洛梔轉身,彎腰湊到鏡子前,也用眼線筆在差不多的位置點了個淚痣。
她拍拍秦燃的肩膀,示意他抬頭看:“怎麼樣?”
秦燃心不在焉地:“嗯……”
洛梔皺眉,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
秦燃總算回過神來。
他還被洛梔緊緊捏著鼻翼兩段,說話都帶了鼻音:“怎麼了?”
洛梔:“跟你說話呢,怎麼心不在焉的。”
秦燃的視線亂飄,正要從她臉上移開,忽然看見她眼角新畫的痣。
洛梔眨眼:“怎麼樣?我們是不是更像一點了。姐弟痣,出去就騙人說是家族遺傳。”
秦燃:“……”
他不禁也跟著笑起來:“哪有人會信這個。”
洛梔可不管,拉著秦燃的胳膊站直,帶他出去玩。
吃午飯的時間將近,她跟唐樂蝶約的是在餐廳見麵,就該趁著唐樂蝶回來之前,先跟秦燃培養一下感情。
秦燃開始相信洛梔之前說的話了。
她可能是真的忘記了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否則再怎麼樣,也不該在他麵前若無其事地提起那顆痣的事情。
*
洛梔打算跟秦燃把整艘船都逛一圈,結果真的走出去了,才知道這艘船有多大。
光是賭場就有四個。
對了,賭場。
洛梔還沒在真正的賭場裡玩過,一進來看到幾個外國人圍在桌子旁邊,看起來跟拍電影似的。
隻不過他們的氣氛沒有電影裡的那麼嚴肅。
本來就是賭著玩兒的,賭徒的態度就跟中國過年搓麻將的親戚一樣,隨和又歡樂。
最小的籌碼是10美元一個。
洛梔看得津津有味,秦燃便在她的身後問:“想玩?”
“有一點。”洛梔舔舔唇,露出苦惱的表情,“可是我不記得我卡上有多少錢了。”
……她記性已經這麼差了嗎?
秦燃覺得自己心裡莫名其妙地舒服了一點,自然地掏出房卡,對洛梔說:“用我的吧。”
洛梔笑道:“真的?”
“嗯。”秦燃說,“我去換籌碼,你在這裡等等我。”
他之前來過幾次,都是有人跟著一起來,換籌碼也不用自己親自去。
可今天隻有他跟洛梔兩個人,偏偏賭場生意不錯,侍應生忙得到處跑。
洛梔扯著他的袖口,有點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你找侍應生去不就行啦。”
“沒關係。”秦燃拍拍她的腦袋,“我去去就來。”
他也經曆過最困難的日子。
家裡按月打錢,一旦被人盯上交了保護費,當月就隻能自己再去打工。
看著忙碌的侍應生,偶爾也會感同身受。
洛梔沒辦法,隻好選了個位置坐下來等他。
旁邊的大桌子附近坐的人多,站著圍觀的也多,大部分侍應生都往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