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梔趴在克裡斯汀的肩頭, 嘿嘿地笑了兩聲。
黏黏糊糊說:“旗旗……”
克裡斯汀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像是心頭熱血忽然被一盆冷水澆下, 從頭到腳,徹骨的冷。
克裡斯汀勾唇笑了笑。
明明已經知道旗旗隻是她曾經養過的狗,可就是克製不住地嫉妒。
曾經內心深處翻滾的感覺也深深地根植在靈魂裡, 一旦回想起當初她和旗旗親密接觸的畫麵,就會變得麵目扭曲起來。
洛梔看克裡斯汀沒反應,也不敢偷偷看他。
她在他脖子側邊蹭了蹭,小聲說:“旗旗……齊敬之……”
這還是她絞儘腦汁才想起來的名字。
是當初她剛來這裡的時候,那個跟原主關係很好的圖書管理員。
實際上現在再來, 她一次也沒有想起過那個人, 甚至快要忘記了他的名字。
她也沒有刻意去問那個教會後來怎麼樣了, 倒是有聽彆人說起過, 教會當初就被聯合國警察給一鍋端了,剩下幾個殘黨,四處逃竄, 正過著逃亡的生活。
畢竟超能力也算是超自然現象。
在這種大部分人隻是普通人的世界上, 自然會被嚴加看管和控製。
她也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隻是提起他的名字,嚇唬一下克裡斯汀。
果然, 原本隻是變得身體僵硬的克裡斯汀,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托著她雙腿的手也不自覺地捏緊。
洛梔吃痛,小小地驚呼一聲。
緊跟著整個人向後仰倒,胡鬨一般, 委屈巴巴地鬨:“嗚嗚好痛,放開我,放開我——”
“不放。”克裡斯汀臉色陰沉,銀灰色的眼眸變得愈發沉鬱,“死都不放。”
話音剛落,洛梔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克裡斯汀給整個人扔到了旁邊的大床上。
西方人的床墊格外柔軟,洛梔整個人都彈了起來,也不覺得疼。在克裡斯汀湊過來之前,她自己翻了個身,整個人側躺著縮成一團,嗚嗚地假哭。
克裡斯汀湊過去,打算好好地懲罰或者盤問他。
妒火燒得他的理智蕩然無存,隻剩下滿腔的怒意。
可是看見洛梔哭唧唧的樣子,那顆心又一下子軟了下來,手腳的動作都不自覺地放輕了:“阿梔……”
“齊、齊敬之……“
做戲做全套,洛梔閉著眼睛不去看克裡斯汀,一雙手在空中一陣亂抓,剛剛還糊弄在嘴巴裡的聲音慢慢變得清楚很多。
“彆過來……我要,我叫,叫克裡斯汀……”
克裡斯汀的動作再次蹲在。
洛梔嗚嗚唧唧地說:“克裡……克裡……”
克裡斯汀還趴在洛梔的身上,臉上冰冷的神色在迅速褪去,寵溺和無奈蔓延上他表情裡的每一個細節。
他伏在洛梔耳邊,幾乎惡狠狠地說:“你啊。”
一副想要凶她,又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洛梔的心都化了,亂抓的手往旁邊一勾,準確地勾住他的脖子。
她立刻嘿嘿笑起來,變了口風:“克裡斯汀,我在這裡……”
她叫他名字時的聲音太過甜糯,那雙唇又近在眼前。
他沒有理由不吻她。
即使沒有共感,這個吻也足夠刺激。
也許是因為洛梔剛剛的那一番胡鬨,也許是因為洛梔現在毫無理智的樣子,克裡斯汀平常的克製和隱忍都少了很多。
他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男性,會因為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哭泣和微笑。
手裡的動作也不再克製,指尖使勁一拽,就讓洛梔整個變成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肉。
她裡麵什麼也沒穿。
兩個人滾作一團,克裡斯汀穿得整整齊齊的睡衣自然也脫下,落了滿地。
可他始終不確定洛梔是不是足夠清醒。
克裡斯汀的多疑和自卑也是刻在骨子裡的。
即使是到了這一步,他也還是在害怕。萬一哪天洛梔突然不喜歡他了怎麼辦?萬一第二天一早洛梔發現他們做了,她不情願,開始恨他怎麼辦?
明知道可能行很低,他卻還是無法忍耐地要去想。
洛梔很有耐心地告訴她:“現在不行。”
洛梔:“?”
她難以置信。
第一次得到這種拒絕,還是因為她這具身體沒成年。
可是克裡斯汀既然擁有記憶,就應該很清楚她身體的年齡,當時是未成年的,現在早就到歲數了。
他也更應該清楚,她在原來世界的身體和心理年齡。
從各方麵來講,他都不會再因為年齡的事情拒絕她。
那他到底是他媽的為什麼啊?
洛梔有點自暴自棄,她難得想要稍微喝點酒壯膽,再裝醉,主動出擊的。
克裡斯汀十分正直地從床上撐起了身子。
洛梔甚至感覺自己在他身上看到了**事業的偉大光輝。
數秒後,克裡斯汀深呼吸兩下,沉聲囑咐:“你好好待著。”
洛梔:“?”
她才不要好好待著。
克裡斯汀直接翻身下床,關上臥室門出去了。
洛梔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恨不得在臥室裡滿地打滾,可臥室裡的地上都是她剛潑的酒。
算了,酒而已。
洛梔在地上滾了一圈,胡鬨一般大聲嚷嚷,也不見克裡斯汀回來。
她乾脆狠狠地砸碎了一個酒瓶。
緊跟著就聽見一陣旋風刮起的聲音,克裡斯汀踩著風,幾乎連爬帶棍地跑進了臥室,緊張地看著她:“沒事?”
“有事。”洛梔抽了抽鼻子,嗚嗚地哭,“克裡不要我了,克裡嫌棄我,嗚嗚嗚嗚……”
“彆哭,彆哭。”
克裡斯汀慌亂地在她身邊蹲下,手指在地板上點了點,小心翼翼地讓滿地碎片浮了起來,全都丟進垃圾桶裡。
他又不放心地到處摸了摸。
洛梔就抱住他的胳膊,直嚷嚷:“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嗚嗚嗚嗚……”
克裡斯汀連忙用另一隻手拍拍她的後背,哄道:“沒有不要你。”
他的手指又動了動,從門外飄來一隻冒著熱氣的碗。
克裡斯汀端著碗,耐心又細心地吹了吹,放到洛梔麵前:“乖,喝一點這個,不然明天會頭痛。”
洛梔一怔,總算明白過來,這人又車到臨頭乾嘛去了——
他竟然去給她弄了碗醒酒湯。
洛梔衝著碗直瞪眼,那股子味道讓她的眉毛都豎起來了:“我不要喝!!”
跟炸了毛的貓似的。
克裡斯汀對她的抗拒有些不解,但還是溫聲說道:“就喝一點。”
洛梔實在太討厭這個東西的味道了。
就像有的人喜歡香菜,有點人尤其討厭香菜一樣。
據說這是基因的問題,討厭香菜的人,他的基因決定他能從香菜裡吃出一股肥皂味。
洛梔覺得自己可能就有討厭這東西的基因,她聞著克裡斯汀做的醒酒湯,感覺自己都快吐了。
她奮力掙紮,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大喊:“放過我,我不醉了,我很清醒!!”
克裡斯汀:“……”
洛梔:“……”
兩個人對視數秒,克裡斯汀溫柔地笑了笑,溫聲說:“好,沒醉。來,就喝一口。”
洛梔:“……”
克裡斯汀看起來很瘦,實際上有特殊力量加持,身上勁特彆大,捏著她的胳膊好像是沒用力,卻讓她絲毫都動彈不得。
那碗醒酒湯跟她越靠越近,洛梔實在支撐不住,老實交代了:“我真的沒醉,你不信我們共感。我就是裝醉逗逗你……”
“……”
克裡斯汀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沒說話,隻是站起身把碗放回了桌子上,接著轉身,又蹲在洛梔麵前,麵無表情地:“真的沒醉?”
洛梔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沒醉,我知道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克裡斯汀皺眉:“我看到你喝酒了。”
老白乾啊,對瓶吹啊。
洛梔扁了扁嘴:“就喝了那兩口,想壯壯膽的。”
剛喝下去確實是壯膽了,簡直上了頭,見著克裡斯汀就恨不得扒住他,對他為所欲為,這樣又那樣。
克裡斯汀長出了一口氣,把洛梔從地上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