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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困惑持續著,卻得不到解釋。
他很渴。
他很餓。
他盯著少女月色下雪白的肩頸。
想要將眼前的少女連皮帶骨吞吃入腹,茹毛飲血。
卻又好像不止如此。
身體泛起的異樣感讓他仿若置身漩渦。
但並不令他無趣。
不懂的事情沒必要事事弄懂。
憑直覺做就好了。
危機感升起,兩麵宿儺反而順遂心意,要按著她的頸側舔咬,留下深深的咬痕,隔著薄薄的肌膚感受其下汩汩的血脈。
下一秒,就被吃飽喝足、體力補滿、不冷不熱也不暈了的初桃,以仿佛要咬斷他舌根的攻勢,輔以巨力掰開了他的手掌。
她抬起眼梢,是兩麵宿儺曾見過的眼神。
眼尾紅著,清冷的月色下卻愈發冷豔,那滿頭雪發也像是身上披著的月輝。
想到從裡梅那裡聽來的這頭白發的來源——著實礙眼。
他動作一頓。
目視著少女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彎起的唇角也是紅豔豔的:“多謝款待。”
又聽見她說:“再不走的話,就沒有下一次了。”
兩麵宿儺:“?”
剛剛還交纏的對手突然抽離,又如此冷淡,即使是他也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就好像用完後被丟了一樣。
兩人的那隻手臂還交握著,鹹濕的汗液相黏,不分彼此。
可話音剛落下,兩人在靜謐的呼吸中,都聽到了屋外弓弦繃緊蓄滿的聲音——初桃注意的更早,甚至還按著兩麵宿儺的手迎接。破魔的箭矢下一刻就穿破空氣直射進來,擦著初桃的手臂將兩麵宿儺的胳膊釘在牆上,鮮血登時流出。
與此同時,盤旋於兩人之下的黑影暴起,擠入兩人之間將他衝倒在地。
第一箭搭了上來。
咒力與陣法同源,應當是安倍昌浩。
緊隨而至的是源賴光冷峻的嗓音:“滾出來。”
他竟頂著病體來了這裡。
兩麵宿儺對初桃“哦”了一聲,他臉色未變,屋外突然升起的冰牆就已隔絕了一切。
初桃:“……”
等等!裡梅也在啊!
他剛剛不會就在外麵等著吧!
不過美少女是不會尷尬的,且不說她是在和兩麵宿儺打架,真的看到了的話以後讓他閉嘴就好了。
“你喜歡麻倉葉王?”
兩麵宿儺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回答他的是出鞘的劍光。
初桃已趁他吃痛時掙脫了他的束縛,從一側拔出了黑影捎過來的三日月宗近。
劍是武器,被人握在手中方有用武之地。
它嗡鳴著,寒芒畢露。
屋外打鬥聲不斷。
兩麵宿儺扯開唇,四隻眼都睜開了,邪氣儘顯。
他拖腔拉調:“真遺憾,我以為你會留著讓我殺。”
初桃:“?”
我和你難道是什麼殺妻騙保專業戶嗎!
好你個毒夫,那你之後殺你自己好了。
“你去黃泉殺他也是一樣的。”
初桃握著三日月宗近,橫在跟前。
屋外打鬥聲不斷,是劍與冰霜的戰爭。
還有前鬼後鬼,麻倉葉王的式神們在兩麵宿儺觸發屋子的陣法後都有所感應,紛紛趕到了這裡。
所謂“我一通電話就有幾百個前夫的手下來揍你”不是騙人的!
什麼?新老公?
新老公也不影響我刷怪,反正這家夥能複活的啦!
初桃盯住了他頭頂亮出的血條。
可惜地點不對,希望一切順利。
——想是這麼想的。
但兩麵宿儺實在是太強了!
安倍昌浩、源賴光、初桃照影與麻倉葉王的式神。
若是其他作亂的妖怪,見了這般陣容必然一竄而逃。
但兩麵宿儺卻覺得有意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