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第79章

江忱和言斐極度疲憊,但精神還處在找到江果的亢奮和後怕中,兩人躺在床上很長時間也沒能睡著。

隔壁屋內江天茂和柳鳳也睡不著,時不時聽到兩人小聲的交談。

江忱翻了個身將言斐摟進懷裡,把他當個人形娃娃似的抱住,終於有了些困意。

恍惚間,周圍環境迅速退散,又是那個熟悉的墓地。

果果的墓?

果果不是回來了嗎?為什麼他會在墓地?

又是夢嗎?

江忱不安的摟緊了懷裡的人,言斐被勒的有些難受,推了他一把,卻換來更迫切的束縛。

山間陰雨蒙蒙,草色皆暗,少年身形單薄,撐著一柄黑傘,一道淺色的疤痕從耳根綿延至下頜骨處,看麵相有些凶,但眉眼很帥氣。

“江總,我需要您幫我拿到精神病院的內部構造圖。”

江忱陰沉地看著他:“你是誰?”

“我叫原承。”少年並不畏懼,“我可以給你一個完美的作案現場。”

少年將懷裡的梔子花放到了墓碑前,低聲道:“答應送你一盆梔子花的,沒來得及,現在補上不知道算不算食言。”照片上的小少年笑嘻嘻的沒有任何反應。

少年直起身,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江忱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總,這是我的電話,您想好了給我打電話。”少年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最好快點,來得及的話,江果可能還沒喝孟婆湯,還能看到那個女人淒慘的下場。”少年臉上露出一個陰狠可怖的笑來。

……

江忱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的坐了起來,言斐也跟著他坐起身,打開台燈:“怎麼了?”

江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才道:“我做了個夢,竟然夢到了果果口中的那個原承。”

言斐眼皮一跳:“夢到了什麼?”

江忱把夢裡的情景說了一遍,還摸了摸心口:“我覺得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我覺得我聽到他說的話時特彆心動,我覺得就應該這樣,就應該這麼瘋狂……”

言斐在他背上輕輕拍著安撫他,心裡卻不能平靜。

江忱的夢絕不是單純的夢。

上輩子江果死後,陳美蘭被帶回了精神病院看管起來,陳美蘭當初並沒有精神病,是被江忱用手段關進去的。

而陳美蘭故意將江果推下水導致他溺水而亡,卻又因為精神病的原因逃脫了法律的製裁,那段時間江忱痛苦至極。

言斐一點不懷疑,江忱會用極致的手段去對付陳美蘭。

後來,陳美蘭死在了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死因是吞服大量安眠藥造成死亡。

警察當時重點調查了江忱,但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且精神病院也不是江忱能進的去的。

後來案件被定義為自殺。

言斐心知此事一定有內情,但是江忱不說,言斐便也從來沒問過,隻當不知道。

原承?

言斐記憶中江果從來不認識一個叫原承的人。

三年間,江果跟言斐相處的時間要比跟江忱相處的時間還要長,江果會跟言斐說他學校裡的事情,跟江果要好的幾個朋友言斐連他們屁股上長了幾顆痣都清楚。

如果江果認識原承,言斐不可能不知道。

江忱的夢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他被江果綁架的事刺激後的產物?

……

江天茂本來打算第二天便帶一家人回家,江果已經找到,其他的便是警察的事情了,他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江果不肯走,他非要見原承。

羅大光已經徹底脫離了危險,雖然人很虛弱,但他確確實實從死亡線上被扯回來了。

而原承晚上時休克了一次,但最後有驚無險也與死亡擦肩而過。

兩個人現在算是犯罪嫌疑人,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而且兩人現在極度虛弱,也不適合見人,所以江果未能如願見到原承。

江忱他們回到家後的第三天接到了莫白川的電話,說羅大光和原承都已經清醒,已經轉到了他們所在市的市醫院。

江忱和言斐帶江果去了醫院,莫白川在那裡等著他們。

莫白川比他們更便利一些,知道一些內部消息。

“羅大光指控原承下毒殺人。”莫白川說。

言斐與江忱對視一眼,然後言斐問:“調查結果呢?”

“羅大光出獄後,認識了原承的媽媽,羅大光這個人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不可否認,他長得不錯。”莫白川說,“原承的外公外婆不同意女兒跟他交往,所以原承他媽就跟他私奔了。”

江忱皺了皺眉:“戀愛腦。”

莫白川也歎了口氣:“兩人結婚後,原承他媽懷孕,羅大光便開始露出了本性,但她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工作,也沒有了親人,跟羅大光住在偏遠的農村,羅大光看她也看的緊,多年磋磨,最後受不了就喝農藥自殺了,這是上個月的事兒。”

“原承是有殺人動機的,但他畢竟隻有十歲,而且證據不足,羅大光指控原承,隻是因為那盤紅燒肉是原承做的,而原承承認紅燒肉是他做的,但不承認他用過這瓶醬油,因為灶台上有兩瓶一模一樣的醬油,醬油瓶上不止有原承的指紋,還有王長斌與另外兩枚陌生的指紋。”

言斐和江忱明白了,雖然紅燒肉是原承做的,但這瓶農藥到底是誰倒進去的沒有有力的證據來證明,王長斌已經死了,而原承隻有十歲,他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農藥當醬油倒了進去,也可能是王長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農藥倒進去的,還有可能是另外兩枚陌生指紋的人出現過在現場。

原承和羅大光的證詞都不能取信,而當時在場的江果才隻有六歲。

警察辦案隻講證據,不論人情,沒有證據便不能定案,而且原承隻有十歲,他是個未成年人。

“基於各方麵,他應該會什麼事情都沒有。”莫白川說這話時神色莫名,言斐覺得莫白川有些奇怪,他的樣子怎麼說呢,有些奇怪,感覺說這話時內心情緒很複雜。

很快,原承的病房便可以探病了,江果也終於見到了原承。

又黑又瘦的男孩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肉像是被刀割去了一樣,讓他整個人有些病態的扭曲,唇乾裂而慘白,光看樣子,感覺這人活不了幾天似的。

江忱看到他耳根至下頜骨處的疤痕,心砰砰的跳了起來,湊近言斐耳邊輕聲道:“我感覺見鬼了,夢裡見到的那個人臉上也有條疤,不過比現在模樣好看得多,現在這個太醜了。”

江忱這麼一說,言斐便知道,江忱那個夢是真的。

江果走到病床前,小手摸了摸原承打針的那條胳膊:“疼嗎?”

原承看著麵前穿著大紅色羽絨服的白嫩小屁孩,覺得他更像年畫娃娃了。

因為江果被綁,江果的外公外婆特彆自責,還因此住了好幾天院,所以江果回來後,老頭老太太特意去買了大紅色的內衣內褲還有外套給江果,說看著喜慶,辟邪。

原承沒說話,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江果見他不說話,皺了皺小鼻子,踮起腳半個身子趴到病床上,用手捏了捏原承的臉:“你為什麼不理我?”

“果果。”言斐扯開江果的手,江果哼哼了一聲。

江忱上前一步,一手撐在桌上,彎腰俯視著床上的男孩:“你叫原承?”

原承看他一眼,冷冷彆開眼。

嘿,還挺有個性。

江忱挑了下眉:“我是江果的哥哥,我叫江忱,謝謝你護著我弟。”

原承頓了頓,抬眼看向江忱。

言斐看到這一幕,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如果江忱的夢是真的,那麼上輩子便是這倆合夥把陳美蘭……

言斐製止自己再想下去,轉身出了病房打算找大夫了解一下原承的病情。

如果江忱沒做那個夢,言斐也隻是把他單純當做一個普通人來對待,但現在言斐沒辦法不聞不問。

出了病房,言斐正要去辦公室,便看到不遠處站了個熟人。

言斐走過去,在莫白川肩膀上拍了一下,向來警醒的人嚇了一跳,看到言斐才舒了口氣:“嚇死人不償命啊。”

“你在這乾嘛呢?”言斐問。

“我?”莫白川摸了一下鼻子,“我隨便逛逛。”

“逛醫院?”言斐往後看了一眼,不遠處就是原承的病房,“你來看原承?”

要說莫白川,他古道熱心,他有使命感有責任感,他關心江果的綁架案情理之中,但言斐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雖然你未來是個人名警察,但你這也管的太多了吧,拯救世界也不是這麼拯救的,哪裡都有你忙碌的身影,也不怕勞累過度。

“我先走了,你自便。”莫白川轉身就走,卻被人勾住了肩膀。

言斐睨著他:“咱倆還沒好好談談呢,莫警官。”

言斐勾著莫白川的肩膀將他帶出了醫院大樓。

兩人在花壇前坐下,莫白川點了支煙又問言斐抽不抽,言斐搖搖頭,開門見山:“你是不是認識原承?”

莫白川看他一眼,倒是沒否認。

言斐腦子轉的飛快,原承與莫白川之間應該不是親戚朋友的關係,那麼能讓莫白川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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