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1 / 2)

她拚命裝窮 昭亂 9893 字 6個月前

潼城,夜燈酒吧。

盛夏夜裡暴雨如注,沉悶的氣流裹挾著雷聲轟鳴而來。

而一切的喧嘩都被隔絕在酒吧之外,黑金花紋的櫥窗上閃爍著富有冷感的燈光,宛若光與影在酒杯中流轉。

靠近吧台的台子被包下,坐的全是打扮中就透露著幾分貴氣的男男女女。

他們互相舉杯調侃,懶懶散散地窩在沙發上,進行著毫無意義而又繁瑣的開場前攀談。

“你們說今天溫阮會來嗎?”

“我看八成是不會來了。”

“也是,一個星期前的訂婚宴上被自己未婚夫放了鴿子,估計現在正找地方治愈情傷呢。”

“我聽說人家傅二少好像要退婚呢,這溫氏怎麼都是潼城的龍頭企業,他就這麼點麵子都不給?”

“傅二少可是個檢察官,性子又孤高,哪看得上溫阮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

八卦的話題一開,就像是導火.索點著了源頭一般,將方才還帶著些僵硬的氣氛瞬間點燃。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熱火朝天,渾然不覺不遠處站著個人。

溫阮抱著手臂,身體鬆散地依靠在離這塊台子不遠處的吧台上。她眼皮輕耷著,食指有節奏地敲著自己的胳膊,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她已經在這裡聽了五分鐘。

在這短短的五分鐘之間,這夥人激烈討論著傅二少驚心動魄的成長經曆,順帶感歎了下他攤上自己這麼個未婚妻是多麼命運不公。

非常精彩的八卦。

“這傅二少大學的時候就同家裡鬨翻,甚至還雷厲風行的給自己改了名,就連傅老爺子也拿他沒辦法。這樣的角色,怎麼可能看得上溫阮那樣的花瓶。”

花瓶?

溫阮歪頭看了眼說這話的男人。

那人頂著一頭齊耳短發,十分張揚的染了個紅色,但顯然氣質沒能夠撐起來這出挑的顏色,此刻杵在沙發上,像個火柴。

火柴是吧?我記住你了。

“你這話可彆傳到溫阮耳朵裡,誰都知道溫董多寵著這個寶貝女兒。按照她那臭脾氣,估計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這話的女人語氣裡都泛著些酸,她穿著一身紗飾繁瑣的白色連衣裙,活靈活現的一個白娃娃菜。

臭脾氣?

溫阮眯了下眼。

你完蛋了白娃娃菜,我也記住你了。

而就在這時,終於有眼尖的一轉頭瞥見了一旁站著的溫阮。

略帶著些刻意的咳嗽聲在這夥人中蔓延開來,一群人頓時收了聲。

立刻有人僵硬道:“哎呀阮阮,你怎麼來了也不吭一聲。”

溫阮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氣惱,思索了下,反而無比認真的回答:“因為我在偷聽你們說話來著,所以沒吭聲。”

“……”

誰都沒想到溫阮連個彎子都不饒,就這麼直白的回答了問題。

溫阮見周圍的人不說話,卻十分坦然的坐下,然後笑眯眯地招手招來侍者點了酒水,好像把剛才的事根本沒放在心上:“你們喝什麼?”

看上去好像不以為意。

剛才那個“火柴”立刻見縫插針地討好道:“阮阮,我剛才還正想給你打抱不平呢。你說你未婚夫連自己的訂婚宴都不來,算什麼男人!一點擔當都沒有!”

溫阮眨了眨眼睛,語氣頗有幾分可憐無辜:“我也很傷心啦,但是人家可是傅氏的二少爺……”

“火柴”被溫阮三言兩語哄上了頭,頓時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樣子:“二少爺怎麼了?要我看,像這樣不給交代浪費彆人感情的人,就是渣男。要是我知道傅二在哪,肯定要替你教訓他一頓!”

“他在江城。”

“啊?”

“傅老爺子和我說,傅二少在江城。”

溫阮轉過頭看著“火柴”,然後露出一個無比乖巧的笑容,語氣掐的宛若能出水,“真的太感謝你替我出頭啦!我現在就給你定去江城的機票!”

說完,她還就勢掏出了手機點開了購票APP,一本正經地說道:“報一下手機號和身份證號,我給你定頭等艙……剛好還有位置!明天就能到,謝謝你啦!”

火柴顯然有些難堪,見溫阮真的要訂票,連忙伸手去攔:“哎彆彆彆彆,我就是……”

溫阮抬眼看他。

火柴手足無措的摸了下頭:“我就開個玩笑。”

溫阮輕嗤了聲,沒骨頭似的窩進了沙發裡:“你要是對我訂婚宴上這件事有意見呢,可以拿著擴音器當著傅老爺子麵說,或者在我家門口貼橫幅抗議。”

說到這,她微頓,語氣一字一句著重:“如果不敢,就收聲。”

誰都知道溫阮是被放在手心裡寵大的大小姐,平時裡看上去軟軟的討人喜歡,但是一遇到事就像個刺蝟一樣渾身上下都帶著鋒芒。

現在,她明擺是聽到了火柴之前說的話,當下就給了幾分教訓。

剛才那“白娃娃菜”見狀,連忙開口解圍:“阮阮,他也就是說說,你彆放在心上。而且傅老爺子不是一周前把訂婚戒指都給你了嗎?怎麼可能會退婚?你以後可以靠著這座金山……”

溫阮腦仁疼。

這“白娃娃菜”一字一句都踩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溫阮不帶情緒地笑了聲,從包裡掏出一個戒指盒。

溫阮朝著“白娃娃菜”揚了揚下巴,然後動作隨意地將戒指盒向她的方向拋了過去。

“白娃娃菜”一愣,手忙腳亂地下意識接下:“你這是……”

“是我和傅家的訂婚戒指,送你咯。”溫阮將頭靠進靠枕裡,語氣聽上去倒是頗為輕快:“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傅二少的未婚妻啦,恭喜你可以一輩子靠著這座金山不愁吃喝了。gratutions!”

標準的美式發音帶著些微微上揚的語調,讓麵前的女人臉色頓時尷尬了起來:“阮阮,你彆開玩笑了,我怎麼敢接…而且我和傅家也沒什麼關係……”

溫阮歪著頭,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撐起身子,語氣帶著些不耐:“不敢接你廢什麼話?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呢。”

“白娃娃菜”自知理虧,於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溫阮輕嗤了聲:“既然你們都這麼好奇,我就直說了。我和傅二少必不可能訂婚,這戒指誰愛要誰要。”

溫阮說話的時候,舞台旋轉的燈光恰好打在她巴掌大的臉上,讓原本精致的五官更加吸引人視線。

她眼底眸光一閃一閃的,屬於那種帶著些攻擊性的漂亮。

此刻就像一隻看上去綿軟可愛的小奶貓露出獠牙,齜牙咧嘴的將方才那些背後窩成一團拿自己調侃的人全都咬了一遍後,慢悠悠地舔著自己的爪子。

在場的都知道溫阮這人,能和你沒大沒小的嘻嘻鬨成一團,但實則伶牙俐齒,眥睚必報。

*

桌與桌之間,有一道黑金屏風相隔。

鏤空的花紋頗具高級感,從隱隱約約的縫隙中,有道略帶著些清冷的眼神望了過來,輕掃過這桌喧嘩的男女,然後目光停留在溫阮那嬌俏的臉上。

如同夜色與暗光交融下的青山,隱匿於漆黑的薄霧之中,將任何一點火花都吞噬。

傅知煥抿唇,收回了視線,神情顯得有幾分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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