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傅明衡x蔣青許(1 / 2)

她拚命裝窮 昭亂 20258 字 6個月前

第89章

1.

“哦,對了。”

傅知煥似乎想起什麼,轉身靠著欄杆,淡聲道,“蔣青許回來了。”

傅明衡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扯起唇角沒帶什麼情緒地乾笑了兩聲,低下頭點燃手中的煙,明知故問道:“誰?”

“我沒那麼好騙。”傅知煥語氣聽上去挺平靜,慢悠悠地開口說,“就你高中那會兒,每天下午不回家往學校圖書館跑,在那兒睡半個小時,彆和我說是為了沐浴書香氣息。”

指尖那點腥紅照亮了傅明衡漆黑的瞳仁,他將眼睛半眯,似乎是回憶了下高中時候的那段過往,安靜了許久,最後將所有情緒歸為一聲輕笑:“都過去的事兒了,有什麼好提的。”

“我也不勸你。”

傅知煥直起身,整理了下外套,朝著門口走去。

邁開幾步,似乎想起什麼似得,回過頭看他一眼:“傅明衡,你和我不一樣。”

“嗯?”

“有些事情不去做,會後悔一輩子的。”

後悔?

傅明衡抬手將眼叼進嘴裡,將胳膊搭在陽台上,望著外麵星星點點的燈光。

他早就聽說蔣青許要回國的消息了。

蔣青許一直都是個很厲害的人。

剛畢業不久,就有許多聘書遞到了她的麵前。

就好像當年,那個時候許多的女生都是有些小文藝的,多半會把隨處搬來的話掛在嘴邊,拿捏出一副小資的樣子。

當年傅明衡調侃了句“馬孔多會下雨”,原本以為蔣青許會和其它人一樣,翻看兩眼便因為看不進去這種國外生僻的魔幻現實主義文學而放棄。

但後來傅明衡才發現,蔣青許是在認認真真看那本書。

筆記上會寫滿摘抄和感悟,甚至在看完後,還自己整理了一篇對於這句話的理解。

蔣青許從來不是個一時興起的人。

她從骨子裡帶著股韌勁。

所以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傅明衡並不意外。

一根煙抽完,傅明衡偏頭擰滅煙頭,思忖了片刻,掏出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蔣青許的朋友圈。

蔣青許其實挺少發朋友圈。

不過興許是因為馬上回國,她難得地更新了一條動態——

是和國外一些企業家和德高望重的老師的合照。

蔣青許站在這群人中間,光芒卻絲毫沒被任何人掩蓋。

傅明衡笑了聲,收起手機,下意識地舉起煙,才發現一支煙已經燒完。

他低頭,沉默地轉身進了屋,往前走了幾步,又緩緩閉上眼,唇角一扯,輕笑了聲。

原來,當年那個小姑娘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啊。

傅明衡剛剛接管傅氏不久,即使是身為傅家的長子,但身上卻還是背負著許多壓力。

特彆是要讓那群老頑固接受自己的提案,更是要花費不少心思。

所以這段時間,傅明衡幾乎都是住在公司裡沒日沒夜連軸轉。

一連好幾個秘書,都因為跟不上傅明衡的思路又或者是因為壓力過大不適應,接二連三地被辭退亦或者離職。

人事部也有些頭疼。

像秘書這種工作,學曆是一方麵,和老板的性格和默契也十分重要,一般都是經過長時間的習慣才能慢慢養出來的。

短時間內想找到合適的,實在太難。

蔣青許的簡曆,就是在這個時候遞過來的。

2.

“據我所知,無論是辰東還是明翰那邊,好像都給了你更優渥的薪資條件,以及更適合你的工作崗位。”

傅明衡看向蔣青許,將眼半眯,一字一句地問道:“為什麼要來當我的秘書?”

“投遞簡曆考慮的不僅僅是薪資和崗位,還有個人偏好。”

蔣青許回答地坦蕩而又大方,一雙漂亮的眼睛裡帶著些恰好到處的笑意,溫柔但卻帶著堅定,她笑著說:“我大學的時候,傅先生幫過我一個忙,所以比起其他的老板,我更信任傅先生。”

傅明衡:“你應該知道,我對工作的要求很高。”

蔣青許垂眼,語氣裡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那傅先生應該也知道,我對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傅明衡望向蔣青許的雙眸。

蔣青許也絲毫不閃躲,眸裡含著淺笑回望,坦蕩而又自信。

這麼多年過去,蔣青許無論是模樣還是氣質,也變得更加出挑卓群。

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但又有什麼東西沒有改變。

但傅明衡知道,現在的蔣青許,永遠不需要被任何人護在身後。

蔣青許的能力的確拔群。

她不僅僅能完美的適應傅明衡的效率,默契地配合他的工作,甚至還能遊刃有餘地處理好與下屬和同事的關係,幫傅明衡鞏固公司職員的忠誠度。

換作以往,一般提到老板秘書,特彆是漂亮的女秘書,公司內多半都會有些風言風語。

但蔣青許絕對是個例外。--

沒有人質疑她被重用,會是因為某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相反,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如果蔣青許不能呆在這個位置,那麼恐怕全公司都找不到任何一個人比她做的更好。

她做到了在出國前,想要做到的事情。

和傅明衡並肩。而不是站在他的身後。

這樣的蔣青許,很容易被人覬覦。

幾乎是從她回國就職開始,就不斷有人拐彎抹角地到她麵前,開出更優渥的薪資條件,並且提出可以替她支付違約金和官司費用,來幫助她跳槽。

但無一例外,都被蔣青許一一回拒。

直到辰東企業的少董徐之洲,在某天借由談合作的名義,將蔣青許約到一家餐廳麵談。

就坐之後,徐之洲撐著下巴,笑眯眯地遞出一張支票,然後昂了昂頭,意思不言而喻。

蔣青許看了眼支票,笑了聲,然後語調平和:“徐先生不需要提前支付合作的費用,具體的,我們可以簽過合同交由傅董過目之後再決定。”

徐之洲靠著椅子,指尖一下下敲著桌麵,看上去興致頗高:“蔣小姐,都是聰明人,你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徐先生,您也應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蔣青許語氣聽上去依舊淡淡的,沒什麼起伏,“今天,我是出來談公事的。”

徐之洲輕嗤一聲:“蔣小姐,聰明人不會選擇傅明衡的。他們家有兩個兒子,你怎麼知道,傅知煥以後不會回來分一杯羹呢?到那個時候,傅氏內部——”

蔣青許垂眼,平靜地開口打斷:“抱歉,傅董的家事並不在我應該了解的範圍之內。如果徐先生對這件事有興趣,我可以代您轉告給傅先生。”

非常得體的發言,以及讓人挑不出半點錯的語氣,但卻就是會聽得徐之洲莫名的一陣惱火。

像蔣青許這樣的女人,往往是最不好對付的。

她就仿佛一張無比嚴密的網,讓人找不到任何一個突破口和軟肋。

無論是暴躁地威脅還是用甜棗誘惑,她都能四兩撥千斤的一筆帶過,看不出半點動容。

就好像,自己開出的一切天花亂墜的福利,在她麵前,什麼都不是一般。

這樣想著,徐之洲有些惱羞成怒:“這麼清高乾什麼啊蔣青許小姐?我一看就知道您是社會經驗太少了,但凡工作久了的人,就知道我開出的條件不知道比你在傅明衡那得到的要多多少了。”

“如果你還想要什麼條件,開口就行,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聽見這句話,蔣青許才慢悠悠地掀起眼簾,一雙好看的眼睛中笑意斂去。

她無比認真地開口說:“的確非常豐厚,但徐先生,恕我冒昧,豐厚是一回事,不過這些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價值。”

“你說什——”

“徐先生,我不缺錢,不缺人脈,不缺工作崗位。”蔣青許說到這,將眉毛一彎,溫溫柔柔地笑了,隻是眼底沒半點退讓,“所以,我在哪工作,完全取決我自己願不願意。”

“去辰東,我不願意。”

聽上去並沒有任何過於失禮的詞彙,卻聽得徐之洲心如火灼。

他將牙一咬,拍桌而起正準備發怒,就聽見門口傳來道慢悠悠的聲音——

“徐先生,如果您這麼缺秘書的話,需要我給您介紹幾位嗎?”

抬眼一望,傅明衡正靠在門框處,懶洋洋地望向徐之洲的方向,眼裡噙著點笑,但卻讀不出半點笑意,反而有種不威自怒的感覺。

徐之洲見狀,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菜還沒點級悻悻離開。

蔣青許起身,看向傅明衡,回憶了下,然後道:“我記得您今天下午沒有——”

“嗯,我是來和朋友吃飯的。”傅明衡打斷。

蔣青許點了下頭,然後拿起自己的包:“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傅先生了。”

“坐下吧。”傅明衡上前兩步,拉開椅子,在蔣青許麵前坐下,“朋友不來了,你和我吃頓飯吧。”

蔣青許稍愣,卻沒有多問,放下東西重新坐下。

傅明衡邊看菜單,邊漫不經心地問了句:“真就不心動?”

蔣青許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抿了下唇,唇角稍翹,然後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那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她心動的東西。

一直在自己麵前。

3.

宴會。

蔣青許是作為傅明衡的女伴出場的。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因為自從她成為傅明衡秘書之後,通常會陪他一起出席各種會場,應對各式各樣的場合。

蔣青許遠遠比那些各色各式來路的女伴更讓人省心。

她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能讀懂傅明衡一切的眼神和暗示,該自己在場的時候每句話都溫和不出錯,該自己離場的時候也會退的悄無聲息。

那天,蔣青許穿了一身露背長裙。

傅明衡在同合作方談完商事之後,下意識地轉身尋她。

然後一眼,就從人群之中發現了蔣青許的身影。

她端著杯酒,正在垂眼笑著和一位企業家攀談,舉止得體而又恰到好處。

蔣青許早就變得很耀眼了起來。

她的光芒,不是因為任何其他人而存在的。

傅明衡沒去打擾她,隻是放下酒杯,靠著桌子望向蔣青許的方向。

眼底仿佛閃爍著細碎的暖光,全是溫柔。

就在這時,蔣青許似乎有感應似的轉頭,與傅明衡對視。

中間是來來往往的人群,高腳杯碰撞的聲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互相攀談時的笑聲。

但兩人的目光卻宛若越過了一切喧鬨的洪波,望進彼此的眼底。

片刻後,蔣青許突地笑了,然後輕聲喊道:“傅先生。”

接著,朝自己走來。--

傅明衡突然就回憶起了高中,蔣青許還在喊自己學長的時候。

她坐在圖書館長長的桌子前,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然後眉眼一彎,帶著些上揚尾音的語氣在傅明衡耳旁跳躍開來——

“學長,你來了。”

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那天晚上,傅明衡喝得有些多。

他沒有回家,而是喊司機將自己送到了辦公室,並且囑咐記得在送完自己之後,將蔣青許送回家。

辦公室內一片漆黑。

公司除了值班的門衛和安保人員,早就空無一人。

傅明衡索性也沒開燈,坐在沙發上,將頭朝後靠著。

他雙目緊閉,伸出手一下下揉著自己的眉骨。

周圍靜得出奇。

手機震動了下,電話那頭是傅長明的聲音。

傅明衡直起身,眉宇間帶著些疲倦,卻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

“嗯,今天也呆在公司。”

“沒事,公司情況挺好。”

“不需要了爸,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不用您給我介紹什麼相親對象。”

“好了,掛了。”

自從傅知煥和溫阮在一起之後,傅長明夫妻倆對於自己這個大兒子的婚事變得更加操心了起來。

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就給他物色各色各樣性格合適的相親對象,趕鴨子上架一樣逼著傅明衡見了幾次麵。

其實傅父傅母並不是很看重門當戶對。

不過但凡孩子到了這個年紀,當爸媽的都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操心婚事。

但傅明衡不知道這些。

他隻知道,自己和傅知煥的確很不同。

傅知煥大學時的叛逆,讓傅家早就沒了逼他回來繼承家業的打算,完全是隨著他的性子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傅明衡沒有。

他會繼承家業,會掌管公司的運營。

也可能在到了年紀之後,和一個合適的名媛聯姻。

“哢嚓。”

就在這時,門被推了一下。

傅明衡眉頭一皺,迅速起身,但在看清來人之後,卻不由地愣住。

蔣青許站在門口,手裡端著杯茶。

她看上去似乎有些尷尬,於是退後兩步,略帶歉意道:“抱歉,傅先生,我本來想敲門,才發現門沒有關好。”

“你沒回去?”傅明衡皺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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