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長鳴一聲,在洛西不遠處的地方低空盤旋。
看身形確實很像是鳳鳥。
“看到了嗎？”雙頭妖怪指指大鳥，“我就在她手下吃過虧，這是個不可小覷的家夥。”
說著,妖怪把洛西和黑麵妖怪向前推了一把。黑麵妖怪踉蹌幾步，看起來有些不滿。
幾句話的功夫,不遠處的大鳥顯然已經看到了他們。
大鳥呼嘯著飛了過來，洛西聽到一聲高亢地鳥鳴。
沒有詢問,沒有停留,大鳥迅速撲了過來，鋒利的羽毛就像是鋼針一般打了下來。
雖然比之前變大了很多，但確實是鳳鳥無誤。
“九天。”洛西借著鳳鳥將她和另外兩個妖怪分開的間隙,暗中叫了她一聲。
鳳鳥撲棱兩下翅膀,“啪啪”兩聲過後,雙頭妖怪和黑麵妖怪雙雙飛了出去。
“你在叫我？”鳳鳥低頭看向抱著她大腿的小人,覺得這聲音可真是熟悉，讓她想到了一個幾百年未見的人。
“是我，洛西！”洛西拍了拍她，“彆聲張,周圍妖怪多嗎?”
“隻有你和另外兩個。”
“好的,那就抓住他們。”
洛西從鳳鳥身下出來，毫不猶豫地開了幻術。
接下來的戰鬥毫無懸念，雙頭妖怪和黑麵妖怪雙雙被抓。他們大概沒想到洛西這麼強,無聲無息的就抓了他們兩個。
“好了。”洛西拍拍手，用蛇鞭把兩隻妖怪捆在一處。
鳳鳥撲閃著翅膀，身形漸漸縮小，翅膀的部位被人的手臂所取代，一位妙齡女子出現在原地。
“五百年不見,你膽子倒是變大了不少，實力看起來也很有長進。”
鳳鳥轉悠兩圈，伸手揉了揉洛西的臉，又點評道：“嗯……這人形看著也不錯，雖然比我差了點，但確實是個美人。”
一旁的兩隻妖怪嗚咽出聲，被鳳鳥踢了一腳，終於閉上了嘴。
“不過這五百年你都沒回來看我們，當真可恨！”
洛西無奈地揮開鳳鳥的手，歎聲道：“這五百年可就說來話長了。”
……
經過洛西和鳳鳥的拷問，這兩個妖怪什麼都招了。他們是某個神仙派來的，就是打算趁蛟魔王身死動蕩之際接手傲來國。
從這點來看，也許對神仙們來說，蛟魔王死了比活著強。
最後，他們給洛西看了信物——一顆圓潤的頭骨。
人的頭骨。
“這就是全部了。”黑麵妖怪道。
洛西仔仔細細看著麵前的頭骨，如果不仔細看其中細微處，大概隻會覺得這兩顆頭骨長得一模一樣。它們都泛著光澤，看起來無比白淨，骨型也是漂亮無比。
“這頭骨有什麼講究嗎？”洛西問道。
“這個是我們殺掉一個和尚得到的。”雙頭妖怪道。
“一個和尚?什麼樣子的和尚？”
“這個……”
妖怪好像是在回憶，他頓了一會才回道：“三百年前遇到的……就是一個說是要取經的和尚。”
要取經的和尚？
洛西第一反應就是唐僧。但一想到三百年前就又覺得不可能。
“那和尚打哪來？”鳳鳥問道。
“說是南贍部洲。”
洛西：……
“怎麼了？”鳳鳥見洛西神色有些不對，感到有些奇怪，“妖怪們吃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個取經人是神仙讓你們吃的嗎？”洛西又問道。
“對，有時是天庭的仙人，有時又是靈山的菩薩。他們說吃了這取經人就能得到成仙的可能。
“不僅如此，”黑麵妖怪補充道:“吃了這和尚的肉據說還能得長生！”
取經人，南贍部洲來，能長生不老……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洛西又看了看身前的兩個頭骨，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等會我們找個好地方把兩個頭骨埋了吧。”洛西對鳳鳥道。
鳳鳥以為洛西是在發善心，也就答應下來。
“那我們……”兩個妖怪可憐巴巴。
洛西收緊鞭子，想著直接把兩個妖怪乾掉算了，卻聽雙頭妖怪說：“大人，我手下的弟兄聽我號令，我可以不費傲來國一兵一卒就讓他們離開。”
另一邊的黑麵妖怪也說自己可以幫助傲來國作戰。
“這個雙頭的可以留著。”鳳鳥道，“那個黑麵的就算了，這種妖怪我見得太多了，無非是想著趁機逃走而已。”
“不用。”洛西張開嘴，“還記得嗎？我是條毒蛇。”
隨著遇到的妖怪越來越強，洛西已經很少用毒這種輔助技能了，但在這種場合就很適合。
黑紫色的煙霧彌漫出來，洛西把鳳鳥趕了出去，靜靜看著毒煙一點點滲入兩個驚慌失措的妖怪的身體。
如果隻注入一點點的話，應該不至於喪失基本的行動能力。洛西想。
洛西看著兩個妖怪的反應，見差不多了，便收起了長鞭。
兩個妖怪暈乎乎站起身，他們腳下大概有些虛軟，沒走兩步就摔在了地上。
“還能說話嗎？”洛西見兩隻妖怪在地上滾動，忍不住又幫他們解了一點毒。
“可以。”雙頭妖怪起身，臉色有些發青。
洛西頷首，視線越過雙頭妖怪看向黑麵妖怪。
“至於你——”洛西在黑麵妖怪驚恐的眼神下走了過去，“我又想了想，九天說的是，你就沒什麼大用了。”
說完，洛西抬起手，那妖怪恐懼地尖叫起來，不管不顧撲過來扯住洛西的手臂。洛西順勢借著力道捏碎了麵前黑麵妖怪的妖丹。
黑麵妖怪的力道鬆了下來，洛西掰開妖怪的手，隨意將他丟在地上。鮮血在他身下鋪開，向著四周蔓延。
這種事情做得多了就會變得麻木。洛西嫌棄地清潔了一下手掌，把鳳鳥叫了進來。
如果是剛穿越過來的洛西，大概對這種事想都不敢想。
“動作很利索嘛。”鳳鳥手臂一動，妖怪的屍體就燒了起來，不一會就沒了蹤影。
“我最近剛學會的神火，厲害嗎？”鳳鳥得意道。
“厲害！”洛西下意識吹起了彩虹屁。
在她所看到的記憶裡，也有一隻叫“九天”的鳳鳥，數次用羽毛救她於危難中。
所以，帶著雙頭妖怪出去的時候，洛西問了一句：“九天，你這名字怎麼來的？”
“名字？嗯……是我在人間遊曆的那些年，無意中聽說了鳳凰的傳聞後取的。聽說鳳凰名字帶著九字，於是我也給自己取了一個。”
“鳳凰沒有名字流傳下來嗎？”
“沒有。”
嗯，和龍祖一樣。
“那你還知道什麼？”洛西又問。
見洛西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鳳鳥也來了興致。
“我可以給你說說我聽到的傳說還有奇怪的夢。”
夢？！洛西警覺起來。
“你說說看。”
“聽說當時鳳凰和龍祖是好友。”鳳鳥眨眨眼，開始了講訴。
一個不知死活的妖怪衝過來，隨即被鳳鳥的火焰燒了個乾淨。
“但後來龍祖重傷，生死不明，鳳凰放棄了浴火重生的機會，耗儘全身的羽毛相救，自己最終嘶鳴著消失在天邊。”
“鳳凰是為了龍祖死的？”洛西問。
“傳說是這麼說的。”鳳鳥把一旁的妖怪踢開，又繼續道：“說來奇怪，看到這段傳說時我做了個夢，夢到在鳳凰的身體裡誕生出兩隻大妖怪。”
“什麼妖怪？難道是孔雀和大鵬？”
“唉，你也聽說過啊。”鳳鳥撇撇嘴。
“聽過一點。”
好吧，是前世聽過一點。
“這個傳說確實很多人都知道，不過聽說那兩個妖怪後來被靈山收了。”
“確實有這個說法。”
洛西一邊說著，一邊將雙頭妖怪丟了下去。
雙頭妖怪看到了熟悉的麵孔，一時有些激動，但隨即想起自己的任務。
“小的們！”雙頭妖怪中了毒，隻能勉強用傳音通知那些妖怪撤退。
洛西看到一部分和民眾鏖戰的妖怪抬起頭，他們喊叫著，不明白為什們要下達這種命令。
雙頭妖怪見狀無奈道：“這樣效果不明顯，而且他們散落傲來國各處，最好大人能允許我親自過去指揮。”
“你過去？若是裡應外合——”
“不會的，大人法力高強，不會有妖怪比大人還要強大。”
是實話，但洛西還是不放心。
“我得跟你一起去。”洛西道。
“那是自然。”
鳳鳥去支援其他地方，洛西隨著妖怪降落在傲來國中心，也就是傲來國祭壇。巨大又抽象的“白龍大神”像就立在中央。
這裡也是傲來國主要的戰場。
“動作快點！”洛西催促道。
“當然。”雙頭妖怪站在地上的時候還有些腿軟，他抹了一把腦門上因為毒而不斷流下的冷汗，叫了一個禿鷲妖怪過來。
這妖怪大概是雙頭妖怪親信，雙頭妖怪言簡意賅，那妖怪隨後便飛到高出發出一聲長鳴。
“呼啦啦——”
不一會兒，從傲來國各處飛出幾隻同樣翅膀的妖怪，他們圍著禿鷲妖怪飛翔，打轉。地麵上也有幾個妖怪在徘徊。
“這就是全部了。”雙頭妖怪道。
妖怪們聚集了過來，他們看著洛西，漸漸形成一個包圍圈。
洛西下意識揚起鞭子，妖怪們的這種動作讓她感到不妙。
“怎麼?以為能打得過我?正好一鍋端了！”洛西厲聲道。